只有大司空警告林绍闻,他可以呵斥官员,写奏疏弹劾,但是不能罢免,这是因为林绍闻毕竟是朝官,而不是地方官员。而且林绍闻没有圣人的任命可以罢免官员,所以林绍闻呵斥就可以了。
林绍闻点点头,谢过大司空,然后准备了一下,询问鱼明是否和他们一起,鱼明要忙着前去东海,自然不愿意了,林绍闻也没有强求,于是和陈秋石一起离开这里。
这路上,林绍闻到是很高兴,他心想的是,就算有灾难,也有百姓吃粥。
第二天中午,林绍闻的马车到了一个受灾的县,林绍闻这还没有进入到城门,就看到了一群人衣衫褴褛,携家带口的走在官道上面。
看到这个情况,林绍闻心中一酸,在车夫询问他是否前去客栈的时候,林绍闻说前去赈灾所在。
这到了赈灾的地方,林绍闻下了马车,然后看着这些灾民端着空碗从赈灾点走了过来。
林绍闻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这就算是粥,也要留下几点。
林绍闻为了了解情况,走上前去,这一旁的卫士见到这个情况,对着林绍闻说:“排队,排队,一个一个来。”
林绍闻没有理会,他走上前一看,这锅里就是汤,里面还有几根野菜。
“这就是赈灾?”
林绍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掌勺大声说:“你眼睛瞎了吗?没有看到旁边写着奉旨赈灾四个大字吗?”
“你们就是如此奉旨赈灾的?”
“怎么了,有一碗热汤喝还不满足呀?不愿意喝别来,怎么着,灾民还把自己当大爷了吗?”
林绍闻听到这话,冷漠地说:“让你们主事的出来。”
林绍闻是真的生气了,这人听到这话,没有反应,而林绍闻的护卫走到这个掌勺的身边,一人抓住一只胳膊,然后用力一压,这人就跪倒在地上,林绍闻对着四周说:“谁是主事的。”
很快,一个富商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对着林绍闻行礼说:“我就是这里主事的,不知道这位爷有什么指教?”
林绍闻疑惑地看着富商,富商告诉林绍闻,这衙门没有钱没有粮食,于是向自己借,这赈灾所用的,等待赈灾银子下啦之后,再给他补上。
“既然如此,你就是这么赈灾的?”
“这位爷,不是这么赈灾怎么赈灾,这灾民这么多,就是汤水,还有柴火,都是不小的费用了。”
“是吗,这一天你要多少银子。”
“一天至少二十两银子。”
“你赈灾多久了?”
“二十多天了。”
林绍闻说完之后,对着富商说:“这么说来,你一共用了四百多两银子了,好,去找米店和卖柴的。”
富商说他就是粮商,这县城的米铺都是他的。
林绍闻询问他米价多少,富商说他还是老样子,一两银子一石米。
林绍闻又问了柴火的价格,富商没有回答,有人说了,这一担柴的话,也就两百文。
林绍闻说这里既然一天用二十两银子,那么好,他就卖给这位富商。
富商听到这里,忍不住说:“这位爷,我劝你不要强出头,这可是知县允许的。”
“知县,好,你让知县来。”
听到林绍闻这话,富商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仆人跑走了,接下来富商还是恭恭敬敬地说:“这位爷,县尊何等身份,会为你你一个狂人来这里,不过我劝你老,少打抱不平,这人间事,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可以成事的。”
“这么说来,我是错的,你们是对的了?”
“一看这位爷都是养尊处优惯了,这菜汤你看着难以下咽,但是对于灾民来说,已经是参汤了,若是爷闹大了,县尊老爷生气了,不在赈灾,只怕这些人想要和这汤都不成了。”
“这么说来,他们还要感谢你们了不是?”
“这个你可以问众人。”
林绍闻看着四周饿的面黄肌瘦的众人,这些人都用期冀的目光望着林绍闻,林绍闻鼻头一酸,对着富商说:“没有想到,天地会生出你这般没有良心的人。”
“小的有没有良心,这一点不用你老操心,只是你老若是在无理取闹,少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富商说道这里的时候,县尉带着厢军出现在这里,县尉看着林绍闻,倨傲地说:“就是你在这里无理取闹?”
林绍闻询问县尉说:“这有理没理,你一看这锅就知道了。”
县尉也不开,只是对着林绍闻说:“这朝廷赈灾,和你这又和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若是再不走的话,就和我去衙门一趟。”
林绍闻见到这个情况,呵斥说:“让你们县令来见我。”
这位县尉听了之后,忍不住对四周笑着说:“瞧瞧,这人果然有癫病,他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还要我们县老爷见他。”
林绍闻听到这话,拿出自己的腰牌说:“那么这个够吗?”
县尉不识字,看了看腰牌,询问身边识字的人,这识字的看到腰牌,直接跪倒在地。
“你跪什么,难道是一个大官吗?”
那人连忙说:“这位是小冢宰上大夫。”
县尉笑着说:“小冢宰,小冢宰!”
县尉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真是两股战战,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周的人也跪下来行礼,林绍闻对着县尉说:“还不快去让你们知县来见本官,难道还要本官亲自去请吗?”
县尉如今真是魂飞魄散,慌了神,这林绍闻的吩咐他都没有回过神来,旁边的人提醒了几次,但是这县尉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只好自己前去请。
一刻钟之后,知县骑着马到了,见到林绍闻,也不要人搀扶了,直接跳下马来,对着林绍闻行礼说:“下官见过小冢宰大人,下官多有失礼,恕罪恕罪。”
“明府,本官且问你,你治下就是如此赈灾的吗?”
知县听到这话,走到了锅旁边看了一下,然后走到富商身边,一个耳光甩过去,对着富商说:“该死的东西,本县将这件事交给你,你竟然敢如此行事。”
富商连忙说:“老爷,是小的错了,小的贪心,小的贪心,辜负了大人的厚爱。”
林绍闻见到这个情况,询问富商,这件事知县难道不知情吗?知县说自己忙于政务,外加轻信这人,因此不知道这富商竟然是这么赈灾的。
而且这富商报账都是二十两,这账本还在,自己一时间不查,被这位富商给蒙蔽了。
说道这里,知县递上账本,林绍闻自然看不懂,陈秋石接过看了之后,对着富商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蒙蔽朝廷,你可知道按律当如何?”
“小的一时间啥猪油蒙心,还请大人开恩,大人开恩。”
陈秋石告诉富商,这种情况,按律抄家追讨,而罪首监后斩。
富商听到这里,看了看知县,知县说这按照律令,应该是流三千而已,罪不至死。
陈秋石说那是一般人,而这富商是商人,隶属贱籍,自然罪加一等了。
陈秋石也告诉知县,知县也不用担心别人了,就知县这次犯的错,轻一点就是京察不过,重一点要革职查办。
知县说的确是自己识人不明,被人蒙骗,这件事他认罪。
富商也在那里求情,说自己真是一时间糊涂,自己想来奉公守法,这就一次,鬼迷心窍,做出这糊涂事情来。
陈秋石说这件事他们回如实上奏圣人的,陈秋石也告诉他们,圣人对于这种事情可不会轻饶,富商还是准备好后事吧。
富商面色苍白,直接晕倒过去,陈秋石对知县说:“知县大人,还请你和我们一起前去抄家了。”
本来知县没有这么一个权利,但是林绍闻如今在这里,这罪名已经落实了,自然可以了。
知县有一些脚软,他最后还是要说:“这还是等圣旨下来再说吧。”
“等圣旨下来,怎么来的钱粮赈灾呢?难道知县衙门还有多余的?”陈秋石一把抓住了知县的弱点,知县只能带着林绍闻他们前去抄家。
这抄家所得,都写成单子了,其中白银就超过一万两,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接近十万两,林绍闻感叹,就这么一个富商,家中钱财都比自己这个小冢宰多了。
林绍闻感叹之后,将米铺的米全部都送到赈灾的地方,让人重新熬粥。
看着这粥这么浓,知县心疼地说这么多米,是在太浪费了,这些灾民就算没有受灾,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伙食。
林绍闻说这就是他知县的无能了,不能治理好治下,而且这些银子,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听到林绍闻这么说,知县只能说着是是,然后林绍闻告诉知县,让他写信给附近的县令,自己不想在此想见到这种情况,以前的事情自己都不追究了,若是自己去了还遇到这种事情,那么这些人就是挑衅自己这个小冢宰,他会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就算是南都的小冢宰,也不是他们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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