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宇眼神虚扫,一下就定在鹿慈搭在时郁头上那只纤细秀长的手上。
那刺眼的白和深沉墨色的黑,相辅相成,相映纠缠。
他的视线定格。
久久未转。
眼前却突然划过这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苏柏宇端着酒杯,无声苦笑。
仰头就将杯子里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想起那个无声无息躺在木架子上的枯瘦人影。
想起那张血痕斑驳,伤口遍布的脸。
想起那徐徐飘远的黑烟。
想起那一堆鼓起的黄土堆,在山顶静静伫立。
那记忆里愈渐消散的甜美笑容。
苏柏宇手一扬,一杯酒再度斟满。
昂首,再次,一饮而尽。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猝不及防之暇,头脑都变的混乱。
刚刚鹿叔叔冲他介绍时郁时,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和得意,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欢鹿慈带回来的这个少年。
就连鹿奶奶和鹿妈妈也很喜欢他,说话间谈及都是长辈对小辈的满满欢喜。
他还有什么机会呢!
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更别说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女孩那般炽热,那般浓重的爱!
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说爱呢!
他固执偏拗的爱间接害死了一个如花青春,一心爱他的女孩,结局却也得不到心上人一点点的回应。
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
反而还因他而死。
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世人。
呵——
苏柏宇自嘲一笑,抬手又是一饮而尽。
酒精麻痹大脑,思绪都变得混沌几分。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心里好受很多!
音响里还在轻声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场地中间,唱歌的人已经中场休息。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围到长桌边吃吃喝喝去了。
只有喝的有些醉醺醺的鹿悠悠正趴在池塘边的长椅上,吹着夜风,整个人慢慢有些清醒。
清醒过来,有点断片。
晃晃悠悠跑回别墅里上了个厕所,继续坐回桌边,丝毫不尴尬,没有负担的继续吃美食,喝小酒。
三个长辈聊的正开心,谁也没关注到又溜过来的鹿悠悠。
长桌上方一盏雪白的灯光亮着,照亮了整个场地。
夜风起,温度渐低。
鹿慈看了眼四周正其乐融融的聊天,吃肉,喝酒的人,跟时郁说了声,起身返回小别墅,准备回房间和客厅去拿点小毯子。
顺便走动走动。
坐久了,有点累。
时郁本来想跟她一起去,鹿慈看了看正跟他聊得攒劲的长辈们,摇摇头拒绝了。
她起身刚走,关重就坐近了过来,端着鹿爸爸跟时郁那天喝醉的精酿,喝的兴起。
他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喝酒厉害着呢,这点高浓度高纯度的精酿,喝着烈,得劲儿!
看时郁一个人,也端着酒杯,关重就凑了过来。
这两天,也没能跟这个好看的少年聊过几句,听妍妍说,这个少年也是首都人。
那就是老乡啊!
必须唠嗑唠嗑啊!
因此他一坐过来,跟堵小山似的,挡住了时郁这边所有的视线。
以至于,他没看见,桌边还有一个人也离开的身影。
鹿慈上了楼,回了房间,一开门就听见茶茶喵喵直叫的奶音。
关上门,没看见红红,只看见茶茶在小窝里扑腾的正欢。
鹿慈伸手将它抱起来,从空间里摸出些生牛肉,弄成小条小条的喂给茶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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