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你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了,你还觉得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吗?”
老板娘接着问道。
“你犹豫了……”
李俊昌没有直接回答,表情反而有些凝重。
以前二人都生活在鸿洲府城中的时候,李俊昌经常会采来几多鲜花送给老板娘。李家覆灭的那一年,冬来甚早,紧赶着最后一场秋雨,雪便也至。鸿洲府城虽属北方,但这么多年着实都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老板娘非常喜欢这场早来的大雪,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下着,灰蒙蒙的天地间挂着玉树琼枝,圆球一般的轻盈白珠子,聚集洒落在各处角落,抱团萎缩在一起,地上偶尔有露在外面的一块土地,就像是一个个还未痊愈伤疤。每当看见这些裸露在外的部分,老板娘就会想起生死不知的李俊昌。
对于北方人而言,冬天还是要下雪的,没有雪的冬天总让人感觉少了什么,不论是韵味,还是乐趣。虽然雪的色彩极为单一,但没有他,就像老板娘失去了李俊昌的陪伴、问候,与鲜花。很长一段时间,老板娘都觉得李俊昌定然没死,而是去了南方。可是那暖国的雨,像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令人憧憬,又惧怕寒冷。她深处的北方,却又至今才迎来了一场真正的大雪。
印象中,老板娘记得她曾和李俊昌一起渡过了不少个冬天,也曾有雪下极大的时候。晚上天空还是一片澄澈,薄薄的深黑色晕染在大地最顶端的上方,将地面的银白吞没,夜里依稀能看得到亮星,但到了二天老板娘起床后推开窗子一看,满眼都是雪,却是比晚上的星星还亮,那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亮白,直茫茫的往瞳孔里钻,分明是极美的景色,却有无法言喻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青府的下人们正在努力打扫,地势低的地方,雪甚至都从门缝中挤进屋里来,好似它们也深觉外头的寒冷,想要分一抹屋里头的温热。每当如此,老伴娘也顾不得娘亲的叮嘱,急匆匆的穿上冬衣,靴子,把自己裹得圆滚滚的看不出形状,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抵挡不住雪的诱惑,一溜烟的跑出青府,站在李家门口,大声的呼唤李俊昌的名字,叫他出来玩雪。
待脸和手都冻得通红之后,他们就会回到一间有炉子的屋里,让仆从炒一锅黄豆粒吃,亦或是在炉子的旁边放几块地瓜,这都是老板娘在从树上学来的。等地瓜烤熟了,表面略焦黑皮,实在是丑,拿到手里依旧并不觉得有什么食欲,可轻轻解开它薄薄的皮,露出黄里透白得瓤,要么用筷子,要么用勺子,大块的吃一口,嘴里就会不断冒着热气,火急火燎咽下去。最后被噎住时,不得不喝口水来顺顺气。李俊昌被噎过一次,便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老板爱是个急性子,每一口都是有人和她争抢一般,闹得李俊昌经常替他倒水拍背。
老板娘还看到过别的人家也喜欢把馒头切成片,放在炉火边烤制成馒头干。炭火烤的金黄焦脆,看上去就让人不禁大快朵颐。她本想在这个冬天尝试一番,但又怕自己真的被噎住,憋过气去。毕竟能够不厌其烦的给她倒水,拍背的人已经不在了。
喜欢的食物与人并无不同,若一开始有人帮助弄好,喂到嘴里。那大多数是情愿去吃的,渐渐的,习惯了这种懒人的吃法,又忽然间,需要你自己动手,那陌生不曾有过的费力感到底大于吃到食物的满足感,便不会轻易尝试了。
“你知道两个人相处最终要的是什么吗?”
“反正不是不告而别,一走许多年!”
李俊昌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鼻尖。
看得出老板娘对他是有怨气的,否则也不会每一句话都让他碰个软钉子,还搬出一位胖老板说是自己的丈夫。
多年累积的怨气总不会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消散,李俊昌也明白这是一个漫长的化解过程,把一盆水放入冰天雪地中,最初只是想要盆凉水,中途偶然做了别的什么事,待再回去时,那凉水已然成冰。
冻水容易化水难,不拿起灼灼的火焰来回温热,怎能恢复如初?
李俊昌不会知道,老板娘自从他走后,就连悲伤都变得不动声色……
因为她的心中时刻都坚信着李俊昌并没有死,这种坚定让她自己的有些遗忘,但仍旧是不可动摇的在他心中屹立不倒。如果对的人人早晚都会相遇,那即便是需要花些年头来等待,又有什么关系?就好像是错的人迟早会分开,那不论是谁离开,却是都不必在意。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新鲜感!”
“新鲜感?我知道肉要吃带血的,瓜果蔬菜要吃刚摘的,人在一起怎么才算新鲜?何况不是都说,这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我跟你哥哥在青府重逢的时候,就很有新鲜感。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眉眼鼻子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我熟识的那个人,但他的谈吐气质,衣着打扮却既然不同了。这就是新鲜感。”
“那若是我每天都换衣服,每天都喝不同种类的茶酒,是不是就能一直有新鲜感?”
老板娘笑着反问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在,而我讲的是内里。”
李俊昌撇着嘴,显然对老板娘曲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很不满意。
“你去青府见到我哥,怕不是去叙旧吧……”
老伴娘一位深长的看了李俊昌一眼后说道。
“我是去杀他的。”
“那他为何没死?”
“因为我放弃了!”
虽然事实并不如他所说的这样,但一个杀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
“唉……”
老板娘悠悠的叹了口气。
李俊昌有些不理解。
好似老板娘因为他没能杀死金爷而很是失落一般。
“你若是当真杀了他,现在我却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我杀他和你纠结这本就是两回事,难道还有什么干系不成?”
“你若是杀了他,我见到你第一面定然就是出刀。因为他是我的哥哥,不论他做了什么,这些年我俩有没有见面聊天,有没有一起吃饭,他都是我的哥哥。这却是从我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血脉之情是更改不了的。”
“所以若是我杀了你哥,你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刀杀了我复仇?”
“没错,出刀复仇。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就像有人灭了你李家满门,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也在寻找机会,出刀复仇?”
“这么说来,我倒是很庆幸没有杀死你哥。”
李俊昌若有所思的说道。
“因为跟着他一道来这矿藏可以遇见我?”
老板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是一个方面!主要是在来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位当年的仇人。”
“他一定已经死了!”
“不,他跑了!”
李俊昌摇了摇头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不杀我哥哥,还能用惦念着旧情来掩饰。但你不杀他,这又该怎么解释?”
老板娘反问道。
“那人现在是个厨子,做的烧腊味道的确不错!但是当年的李家比起青府来也是不逞多让的存在,单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灭我满门的。”
“因此你想把他制服之后撬开嘴,问出点话来。没曾想失手了,被他逃脱?”
李俊昌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情。
若是老板娘平静的听完,不做任何议论还说得过去,但他知道以老板娘的性格定然是会放声大笑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的下巴刚刚朝下摆动了一点点幅度时,老板娘那振聋发聩的笑声就游荡在整个厨房之中。
“这……不怪我!”
李俊昌想要解释。
但他着实没有什么底气,以至于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淹没在老板娘的笑声之中。
“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觉得很新鲜!”
方才的大笑让她有些口渴,索性拿起酒壶将剩下的酒水全都喝完后站起身来。
“同我一道打听去看看?”
“你不是对那里发生了什么丝毫没有兴趣?”
“不是你说的人需要新鲜感?现在我对跟你喝酒聊天已经没有新鲜感了,自是得找些新乐子!”
言毕径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大厅走去。
李俊昌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但看到老板娘的背影之后还是追了过去。只不过刚迈出厨房的门槛,便又调回头来取他放在灶台上的刀。
这是他头头一回忘记自己这这把“咫尺天涯”。
很多人都说,男人心思太过散漫,容易丢三落四,不如女人细致。实际上只是因为男人的心思过于专一,在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的精神只能放在一件事或一个人身上。当李俊昌的注意力都在老板娘的身上时,他便会忘记自己的刀。若是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手中刀,那他一定连老板娘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
可是他却偏偏在手里拿着刀时,怀里还揣着老板娘的画像。这样就导致他不但没有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也没有成为一位知冷知热又体己的情郎。
其实老板娘大厅中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丝毫兴趣。
什么饷银,中都查缉司,亦或是草原人,震北王,都与她毫无瓜葛。她只是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着她的小日子罢了,人一旦过惯了平静的日子,就会进入另一个自己精神的世界,与此同时现实世界发生的种种,也就与她无甚关系了。不过若是有人以为,这是她好欺负的一方面,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有些人不去管是因为害怕,但有些人不去则是因为有恃无恐。老板娘只是听到了一个让她讨厌的声音罢了,这才彻底的按奈不住自己的性子,定要来大厅中瞧一瞧。
撇开大厅中那些个破碎的碗盘,酒杯,桌椅不提,靖瑶仍旧是与晋鹏都成一团。而另一边,月笛却也与赵茗茗剑拔弩张,毫不相让。
“你若是现在肯罢手离开,我定不会纠缠!”
月笛对赵茗茗说道。
赵茗茗一言不发,暗地里却是也上来了脾气。
想她从山上下来后这一路,除了刘睿影之外,就没见过几个顺眼的人。至于让他顺心的事情,更是一件都没有!
大小姐终究是大小姐,首要的就是得有脾气!
有了脾气才能铺张造作,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哪里还有个小姐模样?却是与平常百姓家的丫头没什么区别。
“怎么不说话?”
月笛皱着眉头问道。
“说话给人听,对你只能狗叫!但我不会!”
赵茗茗说道。
月笛听后显示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
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说道:
“你竟然敢骂我!”
“没人教你少管闲事,我只能既当爹有当娘的替他们管教管教!”
赵茗茗不依不饶的说道。
就连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却是都大吃一惊!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看似温和恬静,淡雅舒美的赵茗茗一旦说起风凉话,骂起人来,可当真是字字见血,句句诛心!
月笛听后也不再与赵茗茗争这口舌之快,却是一个箭步,挺剑直刺。
说来也奇怪。
月笛可是差一点便能登临天神耀九州的顶级午休,出手必定都是杀招才对。
可是这一剑不但柔弱无力,没有丝毫声势,就连指向的位置都是赵茗茗的腰间。
这里根本不算是身要害。
何况又是人身之间的纽带,最是灵活一场。
赵茗茗只需要稍微侧过身子,就能避开这一剑。
看到月笛这么出剑,赵茗茗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冷笑。
心想这月笛也是雷神大,雨点小的主儿!
刚才叫嚣的那样狠厉,当真出手时,立马就露馅了!
“啧啧啧……”
老板娘环抱着双臂,口中啧啧称奇。
胸前的丰满顿时被挤压的更加胸围,让站在他身旁的李俊昌眼睛都值了,暗自吞了几口唾沫。
“这也当真是只有女人才能想得出的阴招!”
她伸出手扶住李俊昌的下巴,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脑袋,让他的目光离开自己胸前的伟岸,转向正在打斗中的赵茗茗与月笛二人。
“女人的阴招,什么意思?”
他也知道自己方才却是有些失态……
这会儿赶紧抢先开口,以此想要掩饰过去。
“你知道她的剑为何奔着腰间而去?”
“不知……”
“这么多年,你难道都没有脱过女人的衣服?”
老板娘扭过头差异的问道。
李俊昌竟是对这个话题有些害羞……
他当然和女人睡过觉,但还真没有脱过女人的衣服。
男人都有想要发泄的时候,李俊昌通常是在青楼妓馆中匆匆解决。
他去的屋子,姑娘早就脱光,赤条条的躺在床上。
房中的小几上摆着上好的酒与茶,被子也是熏过香的。
但这些李俊昌都无暇去享受。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他就是来发泄的,不是来调情的。
甚至一进门便“呼”的一口吹熄了桌上的灯盏。
常去的地方,姑娘们都不喜欢他!
毕竟李俊昌他过于粗暴,好不懂的怜香惜玉。
可是那些个老鸨却是都把他当做万年难求的客人!
不但没什么要求,也从不寻衅滋事。
甚至连过夜都没有一次。
这样的客人,出手又阔绰大方,她们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没有……”
李俊昌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后,老板娘看向他的眼神顿时有了些莫名的意味。
李俊昌明白她这是想错了……以为自己还很是纯情。
但相对于方才的问题,李俊昌也着实没有说谎。但这个问题若是想要解释个明白,怕是得花费一番功夫才心,现在着实是不合时宜……
“女人的衣服,尤其是裙装,外裳里面都有一根系带。这跟系带对把衣裳和里面的内衬结合在一起,还能时刻调节松紧。她这一件直奔着腰间而去,就是为了挑断这跟系带。系带断了,里面的衬裤没了舒服,不就会从里面掉出来?”
“可是一条裤子掉出来却是又没什么影响……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去挑断一根系带?想要一剑功成也并不容易……”
“方才这人骂她是条没教养的狗,那她自然要找补回来,让她做个光屁股的人。”
“能再一瞬间就相处这般应对之策的,定然也不是个易于之辈。”
李俊昌摇头赞叹道。
“不,只要是个女人都能想出这种办法!只是看她究竟那不能做到了。”
人和狗最大却别就是,人穿衣裳,狗光屁股。人要颜面,狗不知羞耻。
如果这人也光着屁股,不知羞耻的,却是也就与狗没什么区别。
赵茗茗如此骂了月笛,月笛却是要让她光屁股一次当做回敬。
不过听了老板娘的解释之后,李俊昌才真切的体会到为何这样的法子和如此的出剑只有女人才可以。
不光是因为月笛收到了侮辱,想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找回颜面,更重要的却是女人互相之间的嫉妒与攀比。
李俊昌并不知道老板娘也曾与月笛因为这样的原因动手拼打过一次,她只是对比了一下赵茗茗和月笛的腰肢。
虽然两个人的模样都不丑,但“美”这个概念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绝对且不独一无二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美也无第二。就像是李俊昌与许多女子睡过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打心眼儿里觉得老板娘最美,那不是身体上的俗气的美,是不经意回想某个女人时,脑海里只会浮出这一副面孔,无论她年芳二八亦或者是佝偻老人,。相对于现在眼前的月笛和赵茗茗来说,美的定然是赵茗茗。
她的腰肢要比月笛更加纤细些,面孔上的五官也更加精致些。月笛同老板娘一样,这么多年在江湖中沉浮,难免沾染上了不少风尘气。不过此风尘,非彼风尘,只是一种沧桑之后的沉淀而已,这种气息需要慢慢相处才能品味,但凡是初见都不会有那么惊艳和令人心动。赵茗茗刚出山不久,自是还需历练。不过因此她的身上便比月笛多了一抹出尘的仙气,其中还夹杂着小女子的不谙世事的清纯,一颦一笑都还未展开,也带着平常妇女不会有的娇憨。
赵茗茗耳朵尖,在嘈杂的大厅中听到了老板娘与李俊昌的对话。
她心念一动,决心将计就计,也持剑朝着月笛的腰间袭杀而去,只不过剑势凌厉,无坚不破,转眼就到了近前。
月笛没有想到赵茗茗竟然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就识破了她的想法,而且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情急之下,只得回剑格挡。
不过因此,却也就输了赵茗茗半招。
故而身形也有些狼狈。
“真不要脸!”
赵茗茗轻啐了一口说道。
月笛自知理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一剑成了还好,丢人的就是对方。
可现在,却当是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但是这么一来二去,月笛却也是懂了。眼神一凝,抬手便是三剑齐出,刺向赵茗茗的眉心和双肩。
这一招端的是凶险至极。
赵茗茗本也以为她二人之间只是斗气,毕竟这么一点小小的矛盾,哪里至于拼出个生死?
可是这三件已经与颜面无关,月笛却是对她下了死手。
赵茗茗紧咬双唇,小心应付。
先是左肩下沉,像是要侧身闪避之状。紧接着右肩便又高高顶起,带动着右臂高台,大开大阖般的似是要把手中的长剑刷出去一般。
月笛从未见过这把毫无套路与流派的剑招,忙于分析的同时,手下的剑便也慢了三分……
仅仅是这一瞬的功夫,赵茗茗便有足够的时间,微微偏转了脑袋,躲开了眉心那一剑。而后她手中的长剑却是画了一个扇形,冲着月笛腋下刺了过来。
月笛的剑刚刚穿过赵茗茗左耳和肩头的空白处,却是根本无暇顾及本身。
情急之下,一跺脚。
脚跟发力,脚掌外翻,膝盖微弯。
整个身子呈现出一种极度不平衡的状态,看看避过了这一剑。
但月笛的身侧,还是被赵茗茗这一剑的剑势划破了衣衫,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内衬。
“是不是再热的天,你们女人里面都会穿件衣服?”
李俊昌对这 “不管什么季节,下大雪还是大太阳,我们女人里面不多穿件衣服,只怕你们男人无时无刻都会觉得热!”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为了让你们男人脱起衣服来,不那么顺手!”
老板娘娇笑着说道。
“我觉得你在逗我,但我却没有办法反驳。”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会被珍惜。一个女人的衣服要是脱的越快,那让她脱衣服的人只会越多。想要看一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价值,就得看她究竟对几个男人脱过衣服。”
这些道理懂起来不难,只是李俊昌从来没有闲暇去认真想过。他隐约觉得老板娘似是在暗示些什么,可一时间又有些过于模糊,抓不住根本。
“你想让我光屁股,最后却是你先光了身子!”
赵茗茗言语轻快的说道,颇有些得意。
“先前的确是我想让你出丑,但剑终究不是用来给人脱衣服的!”
月笛狠厉的说道。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了。
赵茗茗却是弥补了这个空缺,并且骤然登顶。
赵茗茗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月笛剑却如灵蛇一般再度纠缠上来,让她心中有些烦躁……
这样毫无结果目的的争斗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却是根本想不明白,早知道这月笛是个如此难缠的女人,还不如当时忍气吞声一走了之。
但再好的郎中,都没有后悔药卖,现在想这些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月笛伸出左手,在身边唯一完好的桌面上轻轻一按,听得“呼”的一声风起,整个身子夹杂着一股风雷之势。
恍惚间,赵茗茗却是都没能看清月笛的剑究竟在何处,只看到她的一条绣腿好似软鞭般想自己抽来。
而她的剑,却紧紧贴着自己的腿,以赵茗茗的角度,看不出丝毫痕迹。
月笛这一招却是虚实结合。
看似凌厉的鞭腿乃是虚招。
真正的杀手,却是藏在腿后的剑!
可就在这是,月笛脚腕却被一人忽然握住,停在空中进退不得!
赵茗茗也愣在了当场,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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