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国太子孙瑾失魂落魄。
他的身份很特别,一个没有能力又没有实力的前朝太子,接任当朝的却是自家女人的妻族,这还不算什么。
最让孙瑾不能忍受的是,司马徽自从篡位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让孙瑾碰过一次。
翻脸无情司马氏。
这一点上,司马徽的作风一点也不遑让其先祖。
男人,她司马徽又不缺。
这一年来,靠着这一具年轻貌美的身体,还有前吴太子妃的特殊身份,司马徽已经让多个吴国的大臣成为了入幕之宾。
其中,就包括了孙皓最为信任的交州刺史陶璜。这位陶刺史也是能人,一手力谏孙皓将一幅好牌打得稀烂,等孙皓失了江山,陶璜又一头扎进了司马徽的裤裆内。
太子妃,这样的女人,难得难得。
当然,媚惑一群年纪甚大的老头子,不可能满足花信少妇司马徽。
为了满足私欲,司马徽从北府兵中挑选出了一队年轻力壮的将卒,用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一群猛男在旁,只要她一招手,晚上就会夜夜春宵。
这些将卒身强力壮,劲道猛,又听话,每一个都比孙瑾更加坚挺,也更能让司马徽满意。
只不过,这么一来,有名无实的孙瑾就彻底的坐腊了。
他有女人,但等于没女人,他想要女人,但司马徽又不让他有女人。
孙吴的子嗣,从孙瑾这一代开始断绝,对司马家是最为理想的结果,没了后代,那些孙吴的忠臣们就算想要效忠,也没有对象。
不得不说,司马徽在狠毒算计方面,已经直追其曾祖父司马懿。
在被多人戴上绿帽之后,老实人孙瑾终于疯掉了,他要报复,他要发泄,他要找让他落到如此地步的祸首:孙皓。
若不是这个荒淫无度、识人不明的“父皇”,他孙瑾怎么会娶一个水性扬花又狠毒无比的司马家的女人。
江东基业尽失,孙吴面子扫地,要是被孙策、孙权两兄弟知晓,估计孙皓、孙瑾会被打死。
而要是前三国的江东虎将孙坚知道自已的子孙是这等模样时,估计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司马家孙瑾奈何不得,绝望失望之下,孙瑾只能去找同样落魄的老父孙皓寻求安慰。
至于怎么个安慰法?孙瑾这脑子太复杂的想不出来,他能想到的,就是在见到孙皓时,把这个丧了吴国,又坑了自己的“亡国之君”痛打一顿出气。
太初宫,鸡鸣寺。
孙皓在被废了之后,便居于此处,寺之名也就是佛庙,出家之人,与世无争,清灯古佛,孙皓希望借此来躲避纷扰,但很显然这只是妄想。
“你这老皓首,老匹夫、老不死的,一天天的就知道穷折腾,就知道杀大臣,杀将领,杀女人,现在大吴没了,官员将领没有了,仆从也没了,你却还苟活着,你怎么还不死,快点去死。”孙瑾举着一根藤条,对着趴在地上装死的孙皓痛骂道。
孙皓趴在鸡鸣寺的台阶上被儿子怒骂,被鞭打,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呜呜哭泣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孙皓刚刚到鸡鸣寺的时候,司马睿还给他留了百十人,服侍这位废帝的起居。
而随着东晋逐步的稳定下来,孙皓身边的人开始减少,今天走掉几个,明天又抽走几个,现在孙皓身边连一个内侍都没有了,待遇还不如孙瑾。
听到孙瑾痛骂自己,孙皓哀哀大哭,泣泪道:“你这逆子,胡说八话什么,这江山我可没有丢,我是留给了你了,是你没守住,是你让你妻族窃占了大吴啊!”
孙皓不服气的辩解道。
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司马炎、司马徽到江东来就没按了好心,就是想窃占孙吴的基业。
现在,孙皓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吴国的末代皇帝,那样的话,以后死了哪有面目见列祖列宗,把晋代吴说成是孙瑾丢了江山,是他给自己找的最后一点理由。
从现实来看,东晋在江东立足,主要是靠着司马徽的布局,而孙瑾在其中也出力不少,起码陆抗所部中的一支精兵,孙皓是交给孙瑾的,只不过,孙瑾被司马徽甜言蜜语所迷惑,直接傻呼呼的交出了兵权。
孙皓的辩解倒也有三分歪理。
“老皓首,你把江山留给我了,真亏你说得出口,今天,我不打死你,我不姓孙。”孙瑾正因为身边人被调走而脑怒,听到孙皓这么一推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马徽这等弄权又有野心的女人,哪里是他孙瑾能够驾御的,要是孙皓给自已找一个贤良温婉的女人,他孙瑾现在是妥妥的吴国皇帝,就算运气差些,也是吴国太子。
鸡鸣寺中,传来孙皓的惨嚎声和孙瑾的喝骂声,传到山下让周围被其欺凌的吃瓜百姓好生痛快,想不到杀人无数的残暴皇帝也有今日。
孙瑾打到凌晨,终于也是累了,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在他想来,这老皓首不能一下打死,还要留着不开心的时候慢慢玩。
没办法,女人玩不到,孙瑾只能玩老子。
孙皓被儿子打得遍体是伤,内腑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样子凄惨了些。
等确认了孙瑾已经离开,孙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寺内的伙房挪去,他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就算是剩下的糠秣,也咽得下去。
好不容易的伙房找到寺众吃剩的一点残羹,孙皓捧在手里,合着血水一口一口的吞咽着,眼眸中泛起后悔之极的泪水。
身上的鞭伤有的地方已经化脓,发出阵阵的恶臭,就连鸡鸣寺中有善心的佛僧也要掩鼻才能靠近。
这样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等着一天天被孙瑾羞辱吗?
“死,也只有死才能解脱。”想到这里,孙皓抬起头,朝着伙房上的横梁看了一眼,高度正好合适。
竖日,当负责烧饭的小寺僧推开门,只见到两只脚在面前晃来晃去,再抬头看去,孙皓正瞪着一对死鱼眼睛,一脸诉怜的看着自己。
死人了!
寺僧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逃出伙房,惊惶失措的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