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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给你们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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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山当即拿出文房四宝,将兄长所作的咏鸡誊写下来,落款处的署名为‘冯宝源’。

  “小老弟改名了?”冯云好奇道。

  “同窗都有名有字,我已及冠,先生便给我取了字,寓意‘招财进宝,源源不绝’。”

  这字取得倒是应景,冯家没落了,正缺银钱,但愿能帮冯家带来财运。

  “还好没让老爹为你取字。”冯云一本正经道。

  老爹没啥文化,给他们兄弟俩起的名字就可见得。

  他出生那天,天空飘来一团白云,便起名‘冯云’。小老弟出生时,老爹遥望荒和山脉,简单粗暴叫‘冯山’。

  “爹起的名怎么了?咱祖宗的规矩,小孩名字起得越贱,越好养活。”冯征瞪眼道。

  “你爹当初本想叫你们狗剩和铁蛋,我死活不同意,才看云叫云,看山叫山。”孙婉茹想起这茬就来气,抄起擀面杖朝丈夫捅去。

  冯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时对正娘涌起莫大的感激。

  想想看,他的颜值可是能在花街白嫖花魁的,却顶着‘冯狗剩’的名号,这违和感太强。鸨嬷嬷们一见他,挥着手绢招呼:姑娘们快出来,狗剩公子来啦……

  冯云不敢再想,也不觉得自己的名字简单直白了。

  老爹算冯家这么多年,混得最好的一个,靠军功在京城置办了产业,乘着东圣教的风口赚到了银子。骤然富贵后,总想将身上粗鄙的习气改一改,将冯家打造成名门世家。

  可惜,还没搞出什么名堂,冯家就沦落到要变卖家产的地步。

  孙婉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起身去厨房,她正在灶上熬着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见她身影消失了,冯征挪了挪凳子,凑到冯云身旁,小声道:“云儿,先前你在信中说,去花街逍遥楼,报你名字,姑娘随便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冯征兴奋地搓搓手:“等得空了,爹一定要去享受享受,你正娘管得实在太严了。”

  男人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除了凝霜……她有花柳病。”冯云提醒道。

  冯征闻言,眉头紧锁道:“得了花柳病还接客,岂不害人害己?”

  “她们都是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我特尊重她们!”冯云为小姐姐们声援道。

  “爹没去过那种地方,有什么要注意的?”

  好家伙,老爹问儿子讨要嫖客经验可还行?

  冯云突然想起前世一个梗,爸爸见儿子到青春期了,便说:儿啊,你不小了,有些男女之间的事该和你讲讲。

  儿子拍着胸脯说:爸爸,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冯云心中默默玩梗,沉吟片刻道:“花街姑娘的脂粉味重,你完事回家速速将衣物换掉,免得正娘察觉!”

  冯征一愣,对冯云比出一个大拇指:“还是我儿心思缜密!”

  这是冯云在花街总结出的经验,花街竞争激烈,同一家青楼的姑娘,都属于竞争关系。你宠幸完这个姑娘,一身脂粉味,再去找别的姑娘,难免令其心生嫌隙。

  老爹若是一身胭脂水粉味道地回来,正娘不得扒下他一层皮?

  这时,孙婉茹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盆红薯粥和几个馒头。

  冯征和冯云赶忙挪开,仿佛无事发生,同时用眼神威胁冯山,不让他乱说话!

  “天天馒头咸菜粥,连点荤腥都没,嘴里淡出个鸟来。”冯征埋怨道。

  孙婉茹一瞪眼道:“就这,能吃吃不吃滚。”

  这一瞪眼,一咆哮的气势,像极了一头母大虫。

  冯征、冯山和冯云不敢多哔哔,埋头干饭。

  三个冯姓男人被一个外姓人拿捏得死死的。

  吃着吃着,孙婉茹突然放下碗筷,叹息道:“确实太寡淡了,可银子都要省下来,供山儿念书。过苦日子要开源节流,开源暂时没办法,就只能从吃上省,你们体量一下。”

  身为一家主母,她过了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生活,现在要她重归厅堂灶台,难免心有落差。

  这些都不算什么,她本身也是贫苦出身,不是没吃过苦,也不怕吃苦。

  但丈夫的一句无心之言,令她有些破防。

  冯云注意到正娘食指指缠着纱布,手腕处被锅沿烫了一道疤,在烛光下泛出白光。

  他视线又落在那根擀面杖上,若有所思。

  “正娘,咱家有无面粉?”

  “有。”

  “菜油、辣椒面、花椒面、盐、酱油、醋,可都有?”

  “有有有,你问这作甚?”孙婉茹不耐道。

  冯云嘴角扬起,他突然想起前世常吃的一道主食——油泼面!

  热油泼在辣面上,香气四溢,拌面吃,酸辣畅快,简直人间美味。

  冯云起身抄起擀面杖,朝厨房走去,甩下一句:

  “我下面给你们吃!”

  半个时辰后。

  呼呼呼——

  屋里充满了吸溜面条的声音。

  冯征含泪吃了三大碗,嘴唇一圈辣油,激动道:“云儿,爹从来不知,你竟有这手艺!”

  孙婉茹从来没夸赞过冯云,现在兴许是吃人的嘴软,语气柔和道:“冯云,这面的做法,能教教正娘么?”

  “小事,下次我下面给你们吃时,你在旁边观摩。”

  冯云也没想到自己能一次成功,他只是凭着记忆中的味道在做罢了,没想到口感比前世所吃的油泼面更好吃。

  冯山没说什么,他吃饭时是顾不上说话的,但他趁老爹不注意,一筷子将老爹碗里的面条全抄走。

  冯征瞪圆了眼,盯着空空如也的碗,正欲发作,就迎上孙婉茹凶巴巴的目光,只能悻悻赔笑。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极为饱足,孙婉茹突然道:“这面味道鲜香爽辣,极为开胃,我们何不在胡同口摆个面摊?肯定大受欢迎。”

  冯征闻言如触电般,顿时坐端正,喃喃道:“有搞头,此事我觉能成!”

  “云儿,你觉得呢?”孙婉茹看向冯云。

  不知不觉间,冯云在一家人心中,已经成了拍板拿主意的那个人!

  冯云思忖片刻,手指轻叩桌面:“值得一试!”

  夜深人静后,几人纷纷歇息。

  这座屋子只有两间卧室,冯征和孙婉茹住在稍大的那间。

  冯云只能和小老弟睡在稍小的房里,紧巴巴地挤在床上。

  小老弟睡得正酣,鼾声如雷,与隔壁老爹的鼾声隔墙呼应,此起彼伏。

  冯云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发呆。

  这时,腰间格物令一阵震动。

  冯云将一缕神识沉入其中,只听李谦的声音哭啼道:

  “冯师弟,我睡不着,我想秋瑶想得心慌,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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