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君浩回到驻地。
洗过澡后的张君浩在会客室,和梅乐斯准将、史蒂文少校、张伯良上校、罗忠上校、谢新明中校、王进贤少校、吴笛、李莉说话。
张伯良上校告诉大家,新四军已经找到了美军情报人员。
梅乐斯准将和史蒂文少校高兴坏了,迫不及待问,什么时候能把人营救出来。
张伯良上校笑说:“新四军正在想办法,有一点请放心,新四军已经表态会用生命保护美军情报人员的安全。”
梅乐斯准将点头说:“必须感谢新四军!但人不救出来,终究不能让我放心啊!”
罗忠上校告诉张君浩李保民率领民团已经返回。
张君浩点头说:“既然能证实我们的电报被日军破译了,以后就得小心使用电报机。”
吴笛笑说:“我和李莉在渡口等你们回来时,一直在商量怎么能确保日军即使能截获电报却破译不了的办法。李莉想到了一个代价小又容易付诸实施的好办法。”
张伯良上校狂喜,看着李莉笑问:“记者,你想到了什么高招?”
李莉笑说:“我到这一带来后,土著人的话一句都听不懂。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让这里的土著人从事电报工作,用他们的语言做密码呢?”
梅乐斯准将兴奋得差一点跳了起来,朗笑说:“好办法!找些这一带土著读书人从事电报工作,用他们的语言做密码语言,短时间内日军情报机关就根本没有办法破译。强调一下,此事是绝密之绝密,到此为止,任何人不许再谈此事,我会与戴老板商谈,到底采用什么办法解决电报被日军破译这件事。兹事体大,涉及面非常广。我已给戴老板发了暗语,所有军统电台全都暂停使用,军方电台可以照常使用。”
张君浩向吴笛和李莉竖了竖大拇指。
大家说笑了一会后,梅乐斯准将看着张君浩小声说:“队长,第三战区和重庆都非常关注你这边的战事,不知你对于打败雄本支队,以及收复温州有没有计划?中国唯一对外贸易港口被日军占领,所有的援助物资都再也没法从温州港进来,对外贸易彻底中断了,对中国来说,形势无比严峻。我现在在中国工作,作为我个人对这边的战事也特别关注。”
张君浩笑说:“多谢将军关注。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着消灭雄本支队陆军办法,今天从飞云江口一路走过来,我也在想。前天召开诸葛碰头会,各位兄弟也说了很多好建议,综合大家的想法,我以为收拾雄本支队,重点是陆军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大家假如没有睡意,就听我说一说形势及思路,有不到之处,大家发表意见。”
大家立即坐端正,全都聚精会神看着张君浩。
张君浩喝了一口茶,说:“首先我必须强调日军实力占据绝对优势,凭雄本支队的实力可以轻松击败国军一个军。夸张一点说,两个军进攻温州,雄本支队都有实力把之击败。”
大家一起点头,脸色凝重起来。
张君浩笑说:“但雄本支队的缺点也是明显的,一是陆军兵力较少,通过两次伏击战以及前一阶段的狩猎行动下来,我判断日军陆军总兵力不会超过四千,青田方向必须保留一千,温州城内外保留一千,能用于我们这一带作战的陆军兵力不会超过两千,就算三千,又能怎么样?也就是两个步兵大队兵力。我们特混战队500人,李保民民团1500人,33师赵德胜副师长融合了残部,凑足了3000人,总兵力达到了5000人,还没有算上刘嘉树军长率领的两个保安团,完全可以和日军掰掰手腕了。”
罗忠上校重重叹气说:“日军步兵我们本来就不怕,忌惮的是日军空军和海军。再说了,日军步兵拥有榴弹炮,这种火炮比山炮威力强大了很多。可以远距离打击我部,我们没有办法抵挡。”
张君浩看着罗忠上校说:“你说得很对,我们假如只考虑日军陆军,这仗是好打的,问题是日军不会只用陆军跟我们打,会同时使用海军和空军。但是我不把战场放在温州,而放在瑞安。”
罗忠上校重重叹气说:“温州与瑞安之间有着宽阔通道,日军步兵和重炮可以轻易快速到达,后勤物资保障也不难。瑞安县城北侧有群山,但低矮,有多条山路可以穿越,桐溪方向还可以包抄后路。山区有飞云江挡住退路,纵深也不大,不便于运动作战。在瑞安和日军打仗,弊端太多,我个人认为不宜在瑞安和日军作战。”
张君浩笑说:“泽雅的地理条件最好,可日军连飞机都不轰炸,坚决不发动进攻。陶山这一带也很适合我们和日军作战,但日军并不来进攻。日军能够占据温州并守住,就达到了目的。”
谢新明重重叹气说:“我们搞狩猎行动,日军坚守不出,象老鼠一样躲着,导致我们的战果寥寥,狩猎十天,只不过狙杀掉三百五十左右日军,到后来,就根本没有机会狙杀日军了。雄本这个大战犯不简单,比矶田三郎强多了,不好对付呀!”
张君浩点头说:“所以我们要到瑞安去,瑞安防御弊端太多,雄本才会轻敌,才会想在瑞安地区把我们消灭了。”
罗忠上校叹气说:“在瑞安我们怎么打?不好打嘛!地面日军有榴弹炮轰击,天上有飞机轰炸,飞云江中还有军舰用巨炮轰炸。天上水上地面,日军是立体进攻,我们即使有一万大军都守不住。33师把重武器全都丢了,只有少量重机枪和迫击炮。我们有迫击炮,但迫击炮怎么能与榴弹炮对抗?在日军飞机轰炸下,迫击炮有什么生存空间?”
张君浩点头说:“你说的确实没错,我们和日军比火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也就是日军敢于侵略中国的原因,但我们不因为日军火力强大,就不敢和日军作战。我们就要在这么窄小的区域,象绣花一样用兵,把我们现有武器装备用到极致。仅看纸面实力,我说了,我们即使拥有一万大军,也打不过日军。和雄本支队打仗,只能巧打,把重点放在对付其陆军上。我的想法是通过一两仗,要争取消灭其一千到两千兵力。假如能消灭掉雄本支队两千陆军,接下来,日军陆军哪还敢离开温州城?只敢依托海军和莲花山要地防御了。”
罗忠上校苦笑说:“您具体说说,到底怎么个打法?”
张君浩点头,扫视大家说:“特混战队步兵和保安团在瑞安北侧山区,建立防御工事。山上多洞,日军飞机和榴弹炮轰炸时,能躲洞中,就躲洞中,不能躲洞中,就用圆木盖顶做坚固工事,而且还必须做伪装,只要不被航弹和榴弹炮弹直接命中,保命是没有问题的。迫击炮工事也必须改进,挖坑把炮架设于坑中发射,坑上能加盖和伪装最好,不能的话当日军飞机轰炸和重炮打击时,必须抬着迫击炮躲了。一句话,先考虑保命,再考虑打击日军。33师潜伏于陶山我们现在的位置,当战事开始后,走桐溪,攻击峡口外日军,假如峡口外日军已经撤走,就绕道包抄日军后路。警卫队机动游击,一方面要在飞云江上有日军上岸时,予以打击,另一方面还要兵分两路,埋伏于北侧山区峡谷中。战事开始后,飞云江上假如没有日军上岸,警卫队就从峡谷中杀出去,袭击日军榴弹炮阵地,猎杀日军步兵。警卫队的作用非常重大,这是两军对峙时的我部奇兵。我和谢新明各率领一部,打击日军。”
张君浩停一停,又端茶杯喝了一口,笑说:“还有一样关键武器必须用好,那就是地雷。用三千枚地雷在日军有可能的集结区域预先埋设好,两千枚地雷在各峡口埋设,不让日军轻易进山偷袭。至于日军海军,我相信,我们花这么大精力,付出这么多心血在飞云江中埋设十枚水雷,在飞云江口外海面也埋设十枚水雷,总能炸掉一两艘日军军舰的吧?只要水雷一响,其他军舰不通过排雷就不敢轻易进来。我们把水雷在飞云江大潮时埋在水面以下两米处,排雷工作可不容易。炮艇只能开到县城江面,不用担心炮艇。军舰开不进飞云江,只能在飞云江口外海面停泊,用巨炮轰击。但射程再远,由于地面没有人指引,是打不准的。队伍只要荫蔽好,分散埋伏,飞机发现不了,山区毕竟是山区,可以躲藏之地特别多。我不担心日军步兵攻进山区,日军步兵假如攻进山区,这仗就更好打了。兄弟们,仗必须打,而且必须在瑞安才能打。日军不进攻瑞安,我们还要想办法引诱日军前来进攻。我们的最终目标虽然是收复温州,但我们没有能力进攻,但把战场放在这一带,我们是具有相当多的优势的。明天下午,请赵德胜将军、李保民团长、我们的所有分队长、罗参谋长一起跟我前往南部山区考察,后天早上返回,这次考察非常重要,目的不仅是熟悉地形地貌,还在于现场研究兵力部署及进攻防守策略。有问题明天考察时讨论,今晚先把我的设想好好思考一下。纸上谈兵没有用,现场考察时,对敌我双方兵力部署及攻防策略进行研究,才能想出好的办法。大家虽然没有睡意,但因为明天要到南部山区去考察,没有睡意,也得好好睡一觉。”
就在大家纷纷说好时,张君浩对张伯良上校说:“找一下刘队长,他假如有空,一并参加考察。新四军长年在这一带活动,对地形地貌非常熟悉,游击战是他们的长项,他随行,听他指点一下,对我们会有好处的。”
张君浩宣布散会时,雄本中将在办公室仍然没有睡意,他斜躺沙发上,时不时拍脑袋,满肚子的问题困扰着他。
首先是三井成子让他朝思暮想,欲罢不能。送给三井成子那么名贵宝石,原以为能一举把她拿下,怎么都没有想到,三井成子只允许他抱一抱,在拥抱时,想摸一下都不行,他想不明白原因。
其次是桐溪方向特混战队出现了,而且声势浩大,怎么会一夜之间又消失了?难道仅只是因为我部陆军在峡口建立了防御工事吗?
特混战队来到陶山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这不符合特混战队打仗风格。
第三是如何佯攻瑞安,把特混战队调往瑞安,然后使用海陆空联合作战模式,一举把特混战队消灭了?
雄本中将眯上眼睛,微微点头,派炮艇先进入飞云江的控制住飞云江。再派飞机,飞往瑞安,看看瑞安到底有没有中国军队。假如可以还需派出侦察人员潜入瑞安,进行侦察。明目张胆地干,提醒张君浩,我准备对瑞安动手了,看看他的反应。
第三战区司令部得知我部正在做对瑞安动手准备,能不命令张君浩率领特混战队南下保卫瑞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