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君浩在警卫队的保护下,踏上返回笕川村之路。
张君浩这人说走就会走,而且喜欢晚上走。
晚上走有好处,不容易被日军发现。
从大红岩到丽水,有直达小路,从那里走到丽水去,相对近些,路也好走些。但张君浩不会走那条路,因为那条路上有数千奈良支队鬼子腐烂尸体。
顺武义江源头南下,这条路非常难走,一般人不敢走,但张君浩不怕,来时就走的这一条路,返回自然也走这条路。
经过一夜艰苦行军,翻过了几十座山岭,天亮后,终于回到笕川村。
张君浩一行受到张伯良上校等的热烈欢迎。
张君浩吃过早餐后,就立即洗澡,睡觉。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在武义江桥头,张君浩、张伯良上校、谢新明中校、王进贤少校一起迎接吴笛父亲。
一辆吉普车开来,径直开到张君浩脚边,才刹车停下。
驾驶室门打开,张君浩赶紧大步走过去,用手挡住车框。
张君浩看着吴笛,眼睛都看直了。
乌黑秀发飘垂在脑后,头顶束着大红蝴蝶结,一脸笑容,笑得好灿烂。
吴笛款款下车,一身时尚裙子,外罩白狐皮披肩,耳朵脖子手腕都戴着翡翠首饰。
吴笛在车中双手勾住张君浩的脖子,边下车,边和张君浩接吻。
张君浩想推开都不行,吴笛下车后,和张君浩用力抱在一起,抱了一会,这才松手。
车后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衫英俊中年男士出现。
吴笛牵着张君浩的手跑向中年男士。
“爸爸,这位就是张君浩,我的未婚夫君。”
张君浩立正,向吴笛父亲行额手礼,大声说:“欢迎吴先生来访。”
吴笛父亲看着张君浩眉开眼笑说:“能见到大英雄,吴某荣幸之至。听说,您前几天在大红岩刚又打了大胜仗,消灭了两个大队日军。我应该向您表达敬意。”
吴笛父亲向张君浩深深鞠躬。
张君浩赶紧扶了一把吴笛父亲,朗笑说:“感谢您对国家抗战的大力支持!”
吴笛挽紧张君浩的右胳膊,把头靠在张君浩胸前,一脸幸福笑容说:“我们是一家人,让外人看了,好象是两家人似的。”
吴笛父亲哈哈大笑。
这时卡车来到,大家站在原地看卡车,卡车停下,车上首先跳下徐宏图,接着是十名黑衣男人,这些男人每一个人都挎着驳壳手枪,他们下车后,立即来到离吴笛父亲不远处站好。
吴笛父亲笑说:“我的保镖,必须防备鬼子暗杀的啊!”
徐宏图跑到张君浩面前,立正,向张君浩敬礼。
张君浩伸手拍了拍徐宏图肩膀,笑问:“永康之行情况怎么样?”
徐宏图笑说:“有十几家厂恢复了生产。”
张君浩点头说:“很好!”
张君浩对吴笛父亲大声说:“请吴老板笕川村说话。”
张君浩搂着吴笛的腰,和吴笛父亲并肩向石桥走去。
过桥后,张君浩领着吴笛父亲看了水车、磨房、养麻鸭的地方,以及祠堂、土地庙等。
最后回到驻地客厅,张君浩和吴笛父亲分宾主坐下,张伯良等在客厅椅上坐下。
吴笛给大家泡茶后,站张君浩身边,倚住张君浩。
张君浩向吴笛父亲介绍张伯良等。
介绍完毕,吴笛父亲和张君浩说正事。
吴笛父亲说:“整个东南亚全都已沦陷,大海中到处是日军军舰。但不管日寇有多么凶残,我都要为中国运来中国急需战略物资。我们没有军舰运输,使用的都是渔船,使用渔船也有好处,日军不防备,也防不胜防。我公司已经运来了五十多船货,货物主要是汽油、柴油、橡胶等。将来我想在东南亚爱国侨商中募捐,购买些汽车运来。”
张君浩感动得眼眶湿润,说:“多谢吴先生!国家太需要您这样的爱国志士了。”
吴笛父亲笑说:“我们之间不要说客套话,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想把这里的土特产运出去卖,为国家赚些美元,方便从美国购买军火。”
张君浩点头说:“您假如看了我们的川军,就会知道,我们很多军队不仅食不裹腹,而且还没有衣服鞋子穿,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吴笛父亲的眼睛突然发红,张君浩的一句随口话,让他感到羞愧,以为自己做得很不够。可是吴笛父亲再厉害,都只是商人,他也想让中国所有抗日队伍都能有饭吃,有衣穿的呀!几百万军队,连政府都解决不了吃饭穿衣问题,他怎么有能力解决?吴笛父亲小声说:“你说这话让我感到压力太大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深夜,张君浩坐床上,吴笛依偎在张君浩怀里,两人经过三次激烈运动后,仍然没有睡意。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静静洒在床前,房间内很明亮。
“我的内衣好看吗?”吴笛边抚摸张君浩的下巴,边笑问。
能不好看吗?内衣竟然是珍珠和宝石穿成,不说珍珠宝石之宝贵,仅只是手工工艺之精良就让张君浩感到震憾。贫穷会限制人的想像力,吴笛的内衣价值连城,而且精美绝伦。
张君浩抚摸吴笛后背,微微点头。
吴笛笑说:“吊带是南海珍珠做出的,每颗都是精选出来的。”
张君浩轻轻叹气说:“你这一件衣服,就可以供特混战队吃一年。”
吴笛笑说:“特混战队你不用担心,一般保障由美军提供呢!再说了,明天父亲会从丽水运来很多物资,他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张君浩好奇问:“都有些什么物资?”
吴笛想了想后,说:“三百副工兵铲,这是我的建议,特混战队打仗时需要挖战壕,可美军竟然没有提供。五百副手套,一千双袜子,一千套内衣,几箱盘尼西林,十几副手术刀,几箱纱布。反正东西很多,都是父亲用我们家的钱买的。”
张君浩听后心头一热,抱紧吴笛,悠悠说:“太感谢了,真是雪中送碳!这些东西我们特混战队太需要了。”
吴笛笑说:“怎么样?我说你娶我是最佳选择吧!还犹豫,还在想美国人,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你以为美国人会真心帮中国吗?不会的。美国把中国放在第三位,第一位是欧洲各国,主要是英国。第二位是苏联。第三位才是中国。而且给中国的物资,有很多是中国贷款购买,借美国的钱是要还的。假如美国真心帮中国,就该派几个师到这里来和我们一起打鬼子!不要以为我整天嘻嘻哈哈地不想事情,我天天都在想呢!我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张君浩点头说:“我只想打仗,而且只想眼前的仗,远的事情都不考虑。”
吴笛笑说:“还当将军的?将军就应该站得高,看得远。”
张君浩叹气说:“我不想想得太远,也不能想得太远,往远处想,头就会发胀,只想眼前的,想眼前的事思绪很敏捷,什么都能想。想远的,一切都会变得混乱,越想头越胀痛,现在放弃想远的事情念头了。我得了失忆症。唉!过去的一切全都忘记了。你这么杰出,何必非要和我在一起?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我必须把情况跟你说明,不想让你将来后悔。”
吴笛象温柔小猫一样,把头从张君浩怀里抬起来,看着张君浩的眼睛,笑说:“你失忆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但并不影响你正常生活和打仗呀!我看中的是你拥有的男子汉气概,勇敢献身精神和超凡智慧。我对你只有一个小条件,只要你把我们的儿子中的一个改成吴姓,让吴家能延续血脉,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你不能想远的事,我替你想,你不想干的事,我替你干,你只要一门心思想打仗。跟你交个心,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为了你,我愿意献出一切。”
张君浩好感动,情不自禁吻吴笛的红唇,看住她的眼睛眯着眼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可不是好人,在你的前面已经和两个女人好过。”
吴笛笑说:“一见钟情吧!在江山,第一次见到你后,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对我说,这个男人将是我一辈子的男人。为了追到你,我就豁了出去,付出最大代价我都要追到你。追你,父亲是支持的,他看人非常准。事实上,你非常非常完美,你是世界上最英俊男人,也是最有智慧男人,你的优点你自己也许不知道,你不要自卑,其实是我高攀了你。至于你和谁好过,一点都不重要。将来,你想娶李莉,也可以,反正我做大,她们都只能做小。男人嘛,娶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想我们家将来会非常有钱的,你娶再多的老婆我们都养得起,我对我嫌钱能力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