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侍卫队?
这特么是钢铁丛林好吧?!
鱼禾盯着汉子,似笑非笑的问,“现在,你还觉得你占据着优势吗?”
汉子面色有点僵,但却没有被鱼禾侍卫们组成的钢铁丛林吓到。
汉子盯着鱼禾笑道:“我承认你手下侍卫们兵甲精良,但兵甲精良不代表就能战。”
说到此处,汉子回头介绍起了那些贼人,“我这些兄弟,都是跟了我七八载的悍卒,他们若是认真起来,寻常的三四千人也不是对手,更别提你手下的那几百人了。”
鱼禾好笑的道:“那要不要先战一场试试,看看我的人到底能不能拦住你的人?”
汉子看向鱼禾,认真的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跟我一战?”
鱼禾笑眯眯的道:“你手下的人强悍,我手下的人也不弱。我相信他们能护我周全。我不喜欢向人低头,所以战一场又何妨?”
“唰唰唰……”
鱼禾侍卫们齐齐往前迈了三步,死死的盯着贼人,怒喝,“愿为主公赴死!”
贼人们听到那响彻在山道内外的怒喝声,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们在军中厮混了多年,自然看得出一支兵马的强弱。
鱼禾的侍卫们虽然没有展露实力,但那精良的兵甲、严明的纪律、以及面对数量比自身多的敌人而不露惧意,都证明了他们是一支战斗力不俗的兵马。
真要是对上了,怕是得死伤惨重,且没有必胜的把握。
汉子见鱼禾毫不退让,皱起了眉头,道:“我只是想请你陪我待几日,并没有加害你的意思。你何故跟我鱼死网破呢?”
鱼禾盯着汉子,坦言道:“因为你要的,我不会给。”
汉子愣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你猜到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鱼禾点点头,道:“你的身份也不难猜。因为你们兄弟实在是长得太像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猜倒了你的身份。”
汉子听到这话,索性不在伪装,他冷着脸道:“你既然猜倒了我的身份,也猜倒了我的目的,那我就明说了。
你要怎样才肯将我兄弟还给我?”
鱼禾背负双手,笑着道:“你兄弟是主动投靠我的,并非是受我胁迫,才投入到我麾下的。他们要走要留,全凭他们自己的心思,我可没办法替他们决定。”
汉子瞪起眼,“你是他们的主公,你没办法替他们决定?”
鱼禾摇摇头,道:“正因为我是他们的主公,我才更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而不是强迫他们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汉子冷哼一声,一脸不相信的道:“你会这么好心?”
鱼禾没有回答汉子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汉子背后那群贼人身上。
鱼禾的目光在贼人身上盘桓了许久,才重新落到了汉子身上,道:“你若是想带他们离开,完全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你可以随时去交州,只要你能说服他们跟你走,我绝对不会阻拦。”
汉子还是不相信鱼禾的话,他恶狠狠的瞪了鱼禾一眼,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丢下这话,汉子转身就走。
鱼禾忙道:“来都来了,不跟我去桂阳郡坐坐?”
汉子根本没搭理鱼禾,只是冲着他的人喊了一声,“走……”
贼人们就缓缓往山林里退去。
鱼禾仰着脖子高喊,“你兄长的情况可不太妙,你不打算去看看?你若是不去看他,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汉子脚下一顿,回头又恶狠狠瞪了鱼禾一眼,然后闷头钻进了丛林。
贼人们也跟着消失在了丛林里。
鱼禾有些遗憾的望着汉子消失的地方,感慨道:“可惜了……”
可惜了一个人才,他却没能留住。
巴山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嚷嚷道:“要不要俺追上去,将人给您抓回来。”
鱼禾白了巴山一眼,“抓个屁啊。真要闹出了人命,我损失就大了。”
巴山一脸懵逼的挠起了头。
鱼禾吩咐了一句,“让兄弟们将兵甲收起来,继续赶路。”
“哦……”
巴山赶忙答应了一声。
鱼禾迈步返回了马车,刚进了车厢,就被阴丽华逮住,问了一大堆问题。
“对方到底是谁?”
阴丽华追问。
鱼禾撇撇嘴道:“一个很疼爱弟弟的兄长……”
阴丽华一脸懵。
鱼禾笑着道:“增山连率马员,马余的弟弟,马援的兄长。”
阴丽华一脸愕然,“马员?!”
鱼禾点了点头,道:“他跟马援感情极好,也很疼爱马援。我此前让马援去信去劝解他兄长归顺于我,他应该是借此知道了马援在我麾下,所以特地率人从增山赶到此处,想拿了我,换回马援和马余。”
阴丽华惊愕的道:“从增山到此处,有千里之遥吧?他带了上千人,奔波了上千里,就为了自己的兄弟?”
鱼禾笑着道:“是不是觉得他的举动很荒唐?”
阴丽华毫不犹豫的点头。
岂止是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
一个连率,未经许可,私自率兵出境,已经是杀头的罪过了。
还跑到千里之外,专门围堵一位实力强大的霸主,简直是在找死啊。
阴丽华有点怀疑,马员这货是怎么当上一郡连率的。
就他这荒唐劲,当个县令都够呛。
鱼禾感叹道:“马父早亡,马援算是三个兄长一起照顾着长大的。所以马援三个兄长对马援的感情如兄如父。
其中马员和马援的感情最深。
马员自然希望马援有一个好前程。
可马援却跟了我这么个贼头子,他自然不放心,所以不远千里而来,要将马援带回去。”
阴丽华古怪的道:“那马余呢?!”
鱼禾干咳了两声,没有言语,但脸色也跟着古怪了起来。
马余大概是个添头吧。
毕竟马余重病多年,马员也没有千里迢迢跑到扬州去探望过。
马援这边刚有点风吹草动,马员就冒着杀头的风险,千里迢迢跑到了桂阳郡。
阴丽华见鱼禾神情古怪,立马猜倒了答案,她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鱼禾哭笑不得的帮马员解释了一句,“他也不是不在乎马余。只是马余乃是长兄,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他这个当弟弟的照顾。”
兄弟们之间,总是强的照顾弱的,成才的照顾不成才的。
总不能让不弱的去照顾强的,让不成才的去照顾成才的吧。
马余的病情,大夫都无能为力,马员就算是扔下所有的差事跑去扬州探望马余,又能如何?
感情上或许能得到一部分满足,但官爵很有可能会丢。
毕竟,从增山跑一趟扬州,也得不少时日,一来一去,朝廷很有可能就会派人取代马员。
即便是马员有心去探望马余,马余为了弟弟的前程,也不可能让他去探望。
‘大人’们之间有事,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也唯有在马援这个‘小孩’身上,他们才会意气用事。
“他既然是为了马余和马援而来,为何没达到目的就走了?”
阴丽华疑问。
鱼禾笑道:“他的本意是突然出现,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机拿下我,用我换回马余和马援。可他发现他奈何不了我,他手下的人跟我手下的人一战,也未必能够取胜,所以只能先一步退走了。
他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他若伤了我,亦或者触怒了我,我回头找马余和马援算账,他还不得内疚死?”
阴丽华沉吟了一下,感慨道:“真是一个复杂的人……”
鱼禾看着阴丽华,笑道:“人都是复杂的。”
阴丽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鱼禾吩咐道:“你让增山四海镖行的人多盯着点马员的动静,马员若是有难,让他们出手救一救。”
阴丽华一愣。
鱼禾解释道:“马员此番率领千人离开增山,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他上面的人除非是个傻子,不然肯定得找他麻烦,说不定有性命之忧。
马员是马余和马援的兄弟,又是一位人才,于情于理,我们都得搭救一二。”
阴丽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鱼禾和阴丽华说话的时候,巴山已经吩咐人收起了兵甲,数百人再次赶着马车踏上了行程。
马员躲在山林里,眼睁睁的看着鱼禾的队伍从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过,气的直瞪眼。
“连率,下面我们该做什么?”
最先跟巴山搭话的那个中年,凑到了马员身边询问。
他是马员身边的谋士,也是马员手底下的军司马。
马员咬了咬牙,“去交州!”
军司马愣了一下,苦着脸道:“连率,我们带的粮食已经耗尽了,此去交州亦有上千里之遥,我们一路上吃什么啊?我们的家眷又吃什么啊?”
听到军司马这话,马员陷入了沉默。
鱼禾其实猜错了,马员并不是带着人悄悄溜出增山的,而是带着人叛出了增山。
马员很清楚,他带着人离开增山,被人发现以后,肯定会掉脑袋。
所以他干脆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带着亲信们的家眷,叛出了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