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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求王爷为我们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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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立铮是一个好人。

  这是公认的。

  比如今天早上,一大早他便过来,又要带着柳铭淇他们去吃楼兰的特色美食。

  其实到了他这种身份地位,带着朋友去吃东西,已经属于非常一般的了,有点不符合身份。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证明这个人很接地气,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今天我们去吃的鱼,那在中原是看不到的。”坐在马车上,尉立铮兴致勃勃的介绍道:“它叫哥巴鱼,浑身没有一点刺,只用清水和食盐煮,就能有最鲜美的味道。但有一点,从它被捕捞起来,直到它上桌,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柳铭璟不着痕迹的瘪了瘪嘴。

  要论吃美食,还能有比帝京府更加厉害的?

  什么“从捕捞到上桌只要一个时辰”?

  我还见过现场开猴子的脑袋,然后吃热腾腾的脑花儿的宴席呢!

  只是尉立铮这么热情的款待,倒也是让人感觉挺好,自然说不出什么挑畔的话来。

  柳铭淇倒是颇有兴趣。

  因为上辈子他没有吃过这东西。

  像是柳铭璟在想的那个“美食”,柳铭淇是不会去尝试的。

  这种传说中的楼兰美食,后世还直接消失了的,尝一尝也是挺好。

  他又不是俊爷,有那么多香江女星可以炮。

  只有吃点现代没有的美食啰。

  因为处在商道上面,楼兰的餐饮还是很发达的。

  各地的客商们都要住店吃饭休息,虽然很多人不愿意铺张浪费,但也有不少的交易应酬,更有不愿意亏待了自己的人。

  所以单是一个楼兰西城,早餐铺子就有一百多家,还都热闹得很。

  早上一碗鱼汤,一盘清蒸哥巴鱼,一盆手抓羊肉,吃得刚才还觉得没啥的柳铭璟满嘴是油。

  柳铭淇前世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但这一世身为亲王世子,京城里都好东西他还都吃了的。

  京城的羊肉非常贵,可比起楼兰这里的来,味道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眼见这两兄弟吃得高兴,尉立铮也很高兴。

  待客之道,本来就是要客人吃得满意,这才让主人家心头舒服。

  正在吃吃喝喝的当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的喧哗声音。

  “大康商人韩元律,求见德亲王殿下!武亲王殿下!”

  “殿下!我有天大冤屈,求您做主啊!!”

  “殿下!!”

  这声音越来越大,让坐在二楼的柳铭淇都听得清清楚楚。

  尉立铮眉头一皱。

  这也就是说的大康话,而且话语中的人是大康人,不然他早就叫人把这家伙给架走了。

  柳铭淇还没有说话了,这边柳铭璟就眼睛一亮,跑到了窗子口一瞧,就喝道:“来呀,把他给我带上来!”

  “是!”

  底下守卫的大康禁军,立刻把人给带了上来。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大康平民衣服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二楼。

  一看到柳铭淇和柳铭璟,这个中年男子当即就跪下了。

  “咚!咚!咚!”

  中年男子趴在了地上,头都不抬,带着哭声道:“小的大康陕西汉中府商人董飞,拜见德亲王殿下!武亲王殿下!!”

  说话之间,他拿着一块铜牌,一张公文纸,双手抬了起来。

  大柱上前拿过,递给了张勤。

  张勤是对大康的各种规章制度非常了解的人。

  他拿着一看,便道:“嗯,这是汉中府发给他的行商证明,身份相貌证明,然后还有出嘉峪关的时候,边关给的证明……咦,奇怪了,董飞,你的这些证明,都是去年夏天三四月份开的?”

  “是的,将军!”

  中年男子很聪明,他知道此时能在两位亲王面前说话的,至少是一个校尉。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平静了一下心绪,道:“小人和一群同乡商人们,是去年年初就准备好了货物,然后春天三月从汉中府出发,四月份到了嘉峪关,然后出关来做生意的。

  我们一般的商业路线是往南边走,走扜泥、且末、精绝、于阗,然后沿着于阗河一路往北,到了姑墨之后就往东边儿走,经过龟兹、楼兰和车师,最后抵达嘉峪关回家。

  以往我们都是这样的模式,四月上旬出关,八月下旬再回来,然后九月深秋的季节就能回到家里,休息一下,准备过年了。”

  一群人就这么听着他说。

  这样的商业模式很是不错,也是不浪费时间,更可以充分的购买各个国家的土特产,回到大康售卖。

  “但是去年年生不好,遇到了回鹘和西羌联手攻打我们大康,嘉峪关那边、铜德府那边……整个甘肃到处都是战火,所以我们到了七月份,抵达了车师之后就停了下来。准备等着打仗完了再说。

  以前的二三十年,大康和两个国家都没有什么大的战争,而即便是有冲突,回鹘和西羌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商人,所有大致上我们是不用害怕的,只要不撞上他们打疯了的时候就行。

  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八月份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我们大康的江南已经快被倭寇占领了!整个江南腹地,全都被倭寇糟蹋得不成样子!

  九月份又说,我们大康的东北快要被室韦人占领了,我们正在节节后退,非常难熬,说不定就要被灭国了!那段时间,也是回鹘和西羌攻打大康最用力的时候。”

  “等一等!”

  柳铭璟抬手,问道:“我们七月份就把倭寇赶下海了,八月底就解决了锦州和宁远的室韦军队,怎么你这个时间不对啊?”

  “消息滞后!”柳铭淇扯了他一把,“从东边儿到西边儿得多久?传到他们耳朵里又得多久?这个速度都够快了!”

  “哦……”

  柳铭璟恍然大悟,“来,董飞,你继续吧!”

  “是!”

  董飞继续此时的声音带着颤抖:“那些天杀的车师国畜生!他们听到了这些消息,就以为大康要完蛋了,便疯狂的开始洗劫我们的商队,稍微不顺从他们的人就要被杀死……

  就那么三四天的时间,我们大康的商队被抢了三十多个,死伤人数七百多人!他们杀人太残忍了,砍头、剥皮、车裂……

  可怜我们商队的几个小孩子,只有十七岁啊!只是出来见见世面,就被他们砍掉四肢,任由孩子们哭喊着血流光了而死!

  小人是因为去一个熟悉的车师朋友家里做客,喝醉了之后停留了一晚上,所以才避开了这次的杀劫……等到我回去之后,才看到了这么一场惨状……

  最后,要不是陪同我回去的车师朋友,硬生生的把我给架到了他的家里,躲了两个月,躲到我们大康大获全胜,西羌和回鹘全面撤军的消息,我才跑出来。

  然后我就不敢再在车师呆着了,我来到了楼兰,想要看看今年有没有什么大康商人,能带着我一起回国!

  我下定决心,就算不要这条命了,就算跪着爬着去京城,我也要求我大康皇帝陛下,大发恩德,为我大康子民报这血海深仇!!”

  这么一段话,董飞几乎都是哭着说的。

  说到了最后他甚至是泣不成声,差点就昏倒了过去。

  “啪!”

  柳铭璟拧断了椅子的扶手,脸色铁青。

  尉立铮也是皱眉怒叱,“这车师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抢东西还杀人……这成了什么样子了?不是断绝我西域和大康的良好关系吗?”

  “呵呵!”

  柳铭淇笑了,笑得很阴森,“他们以为大康要完蛋了,哪里还怕什么大康惩罚?对一个快要灭国的国家的商人下手,怕什么后患?好啊!好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草!”

  柳铭璟听着更是忍不住,直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还等什么?跟老子去杀了他们!”

  柳铭淇拉住了他。

  少年道:“不要慌,弄清楚了再说……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难道他还敢骗我们?”柳铭璟气笑了。

  那边的董飞听到这话,直接“咚咚咚”的疯狂叩头:“两位王爷!你们可以去车师查看,如果我董飞有半句话不实,我甘愿承受活剐之刑!而且我董飞的家人,从老到小,一律斩首,以儆效尤!!”

  听着这话,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了。

  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作假。

  因为被抢劫屠杀的不是一家商队,而是几十家,甚至是上百家。

  倘若这样的消息都能彻底瞒下来,那车师国不知道多牛皮。

  不过柳铭淇也有疑问,他问尉立铮道:“王子殿下,你们和车师国挨着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

  尉立铮摇头:“没有,车师那边一切都很正常啊,我们也没有听到风言风语!”

  “哼,都被秘密杀光了,还能有什么风声传过来?”柳铭璟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可能没有风声的。”柳铭淇摇头,转而又望向了在旁边桌子上的佉虎。

  佉虎“嗖”的一下站起来,弓腰道:“主人,您是要我去找消息吗?”

  “对。”

  柳铭淇笑了,这个马匪可是真的机灵啊。

  “你去找那些马匪们,特别是和车师国关系密切的人。最好是拿到一些证据,这样才方便我们判断。”柳铭淇说道,“毕竟他们如果抢劫了那么多东西,不可能自己用,一定会拿出来卖的!”

  “小的明白!”

  佉虎转身就下了楼。

  这样的执行力,可也真是不简单。

  等到他离开,张勤已经把董飞给搀扶了起来,让他坐下。

  “本官禁军九卫之一的千牛卫将军张勤。”张勤先自爆身份,“我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哭得满脸泪水鼻涕的董飞,一边擦拭,一边回答。

  “汉中府的现任知府、以及前面三任知府,你说给我听听?”

  “现任知府是秦学怀秦大人,之前的是张钧张大人、李存斌李大人、高正风高大人。”

  “西乡是在汉中南面吗?”

  “不是,西乡在我们的东边儿,现任知府叫做杜谭谭杜大人。”

  “去年年初的时候,到处大雪灾,汉中是受创很深吧?”

  “没有!我们旁边的四川才是受灾了,汉中下雪不多,而且恰好还提供了充足的水份,所以我们插秧的时候,非常顺利。去年夏天如果没有大灾大难,应该是个丰收年。”

  听到了这儿,张勤转身对柳铭淇和柳铭璟点头:“没错了,这样的消息,不该是一个假冒的人能知道的。”

  “我就说嘛!”

  柳铭璟还有点不乐意,“我一看就晓得他说的是真的!你们看他刚才手指抓地的时候,险些把指甲都抓反卷了!这不是悲伤到了极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激动?”

  顿了顿,他又道,“董飞你听好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本王就带着你一起去车师国,为你的朋友们讨回公道,也未咱们大康的子民们报仇雪恨!”

  “咚咚咚!”

  董飞二话不说,又从板凳上下来,跪在地上就磕头。

  他的额头刚才就磕破了,现在更是血水不断的流出来,顺着木地板流淌,看上去颇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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