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太子尴尬笑笑,“皇叔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还要温习功课呢……”
仁亲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沉声道:“我想请问太子殿下,是不是与春宵院的一名歌姬香儿相识?”
“这……”太子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大门内缓缓抬出一架软轿,正是皇后的仪仗。皇后坐在轿中,冷然道:“仁亲王,你好大的胆子,敢质问太子殿下?”
仁亲王看见皇后仪仗在此,也愣了愣,随即微微欠身行礼道:“末将不知皇后娘娘在此,还请恕罪!不过我只是想问太子殿下几个问题,还请皇后体会末将苦心!”
“苦心?”皇后冷笑,“陛下对你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就连你深夜闯进索府拿人,陛下也当是算了。没想到你居然不知悔改,居然做出紧逼东宫的事来。你仗着军功和陛下的宠信,是要翻了天么?”
这几句话说得极重,每个字几乎都能要人的命。仁亲王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沉了下来。他极力压抑冲动,又问一遍:“太子殿下,你是否与春宵院香儿相识?”
皇后见他执意相问,一时也没有办法。毕竟仁亲王武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他恼羞成怒,只怕吃亏的是自己。太子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颤声道:“不……不不,我不认得她……”
仁亲王哼了一声,旁边侍卫拎出几个五花大绑的人来。鲍晴天一见,原来是昨晚想殴打自己的小胡子几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落到了仁亲王的手里。仁亲王道:“这几人太子殿下一定认识吧?他们是太子殿下豢养的地痞流氓,专门在春宵院附近,看有谁敢靠近香儿姑娘便打谁!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仁亲王又问:“太子殿下,我再问你,你是否因为犬子也曾接近过香儿而心生妒忌,派人杀了犬子?”
皇后提醒了一句:“仁亲王慎言,栽赃太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仁亲王刚要开口,就听身后脚步声,几百侍卫冲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大内副总管韦大宝,他走到近前便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恕罪,微臣韦大宝救驾来迟!”
鲍晴天心中暗暗感觉不妙,仁亲王所带侍卫不过十几人,却被三百多侍卫包围,脾气火爆的仁亲王如何能忍,他今天非得确定太子是不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除非皇上出面,否则谁也别想阻拦他,气氛一度很紧张。
皇后看见此情形,微微将心放了下来,对韦大宝道:“你救驾有功,本宫如何会罚你呢?快快请起吧!”
韦大宝起身,站到太子身边,看着仁亲王大声道:“仁亲王,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现在退下,还可以留下些颜面,否则就休怪下官刀下无情了。”
他说着已经将佩刀拔出。
仁亲王本来听到这是皇上的意思,心生退意,但又看这阿谀奉承之辈口出狂言,独子之仇又于心不甘,心一横看着太子在问道:“太子殿下,你可敢对天发誓,说你与我儿的死无关。”
太子吓了一跳,以为韦大宝带着康熙的意思来了,仁亲王便会乖乖的退却,可没想到。
仁亲王久经沙场,那种气势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尤其是韦大宝这种靠阿谀奉承上位的,更是差点刀都拿不稳。
不过他毕竟身后站着太子和皇后,在加上授意他来的皇上,可谓是大清最强大的靠山都在了,他要是在不行,那就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别出人头地。
“仁亲王,既然不识好歹,那便只能格杀勿论了。”
他重新将佩刀拿稳,阴恻恻的说道,随即便要下达进攻的命令。
眼看一场大战便要爆发了,鲍晴天忙纵身跃到中间,大声道:“且慢!大家都请息怒!仁亲王并没非对太子不敬,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身为一个父亲对死去儿子的交代。”说着向两边望望。
皇上的态度是能保就保,不到万不得已才执行杀伐令,韦大宝明白,见有转机也没轻易动手。
仁亲王被他这么一说,也稍稍消了气,道:“我只是想知道,太子有没有杀害犬子!”
鲍晴天忙道:“我可以作证,太子绝对与世子之死没有关系!太子找人盯住香儿姑娘,已经是在世子见过香儿姑娘之后的事情了。再说,就凭这样的货色,能杀的死世子么?”
仁亲王沉着脸,想了想,也反应了过来。方才他只是被怒气冲昏头脑,才出此下策,逼问东宫。经过鲍晴天一说,理智又清醒过来,冲皇后抱拳道:“娘娘,某将无礼,等找到真凶后,一定任凭娘娘责罚!”说着一挥手,撤了。
鲍晴天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太子的脸色很阴沉,他喝道:“鲍晴天,你什么意思,本太子是什么样的货色,你不说清楚,休得离开。”
“太子是什么样的货色,别人说了不算,只有自己最清楚。”
鲍晴天却淡然的说道,随和对皇后一拱手,便缓缓退下了。
太子还不依不饶,被皇后叫住了:“今日本宫前来,便是奉陛下之命,来看看太子的学业如何,可今日一见,似乎太子的心思不在学业上啊。”
“母后误会了,儿臣每日都学的紧,今日是个例外,儿臣这就回去温习功课,母后要不在去看看。”
太子哪敢还去管什么鲍晴天,这皇后可是四贝勒的亲娘,表面上看对他这个太子很好,但保不齐有一些破绽,她便会进些枕边风。
皇后不知道太子心中的小九九,一摆手:“回宫吧。”
韦大宝自然护送着皇后回去了。
一场风波暂时消解。但是覆水难收,做过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离析的种子已然种下,终究要发芽结果。鲍晴天独自站在街头,抬头望天。天上阴云密布,与现在他的心情和京城的局势一样。想不到短短几天的功夫,山雨欲来之势,已成黑云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