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点头道:“后土要演化轮回,需借你的血海轮回阵一用。”
冥河惊愕狂喜,“那我可有功德?”
“有。”
既有功德,冥河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就算自己不答应,凭女娲和后土的关系还拿不出一个阵法来?明摆着是在补偿自己。
“好好好,多谢圣人。”
听到有功德可赚,三清也动了心思,忙问:“那我们可做什么?”
“看着。”
“看……”
三人噎了一下,悻悻然的待在一旁。
百年过后,后土醒来,无喜无悲,对众人一一作揖,又朝紫霄宫大拜,最后回望自己的祖巫身,才露出一点不舍,深吸一口气,释怀般吐出。
“冥河,可以开始了。”
冥河听了音,立刻施展妙法将血海轮回阵现出,霎那间血海翻腾不休,到此时他已无事可做,退至一旁。
众人屏息凝神。
只见后土一点虚空,一张繁复大阵出现在血海轮回阵上空,徐徐转动化为六个山岳大小的孔眼。
“六道,现……”
随后身子一晃,丝丝缕缕由元神组成的光线连接在大阵中心,渐渐化为一副玄奥的阵图。
光是这一幕就让旁观的众人受益匪浅,隐约都能悟到一点什么。
女娲说的没错,他们看着就是机缘。
九天之上,异象初显端倪,也唯有跨过圣的门槛才能看到。
那是正片洪荒的功德在聚集,更有从混沌深处飘来的功德,凝结成云。
功德金云就处在血海上方,散下点点光芒,滴落在大阵上。
“轰”
无边功德降下,笼罩大阵,贯穿六道阵和轮回阵,直入地底九幽。
后土好似随时都会飘散,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模糊的看到是一个散发着元神光芒的人。
她的身子在转动,抬起手臂指向祖巫身。
“六道,轮回,合!”
一点血光从祖巫身上飘出,继而是更多的鲜血,化成细丝涌入两阵中间。
庞大的祖巫身以奇快的速度,在一炷香之内变成齑粉,所有的鲜血系数涌入阵中连接二阵。
鲜血被两座阵法平分的同时,六道阵和轮回阵也在互相吸引,距离缩短的越来越小。
最终轰隆一颤。
众人感觉似乎整个洪荒都跟着颤了一下。
合二为一,六道在外,轮回在内,六道在前,轮回在后。
“六道轮回,成!”
随着后土最后一声呐喊,血海之下的九幽突然打开,散发出让众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元神凝结而成的后土忽然顿住,望向女娲拜别。
“此番多谢姐姐。”
女娲怜悯的摇摇头。
后土又看向太一、帝俊,“巫妖两族恩恩怨怨,是非天定,一切都是天意,气运之争无可避免,大家都没有错,错的应该是时候不对吧。”
最后她转身回望,望着巫族呢喃,“我看到了万灵共生,看到了万族喜乐。巫族降生于洪荒,从来没做过什么,如今就让后土化轮回,为众生谋一条出路,也算祖巫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巫妖两族,可以不死。”
太一看着此刻的后土,不知为何起了涟漪,出声阻拦。
后土侧目,女娲惊愕。
太一继续说道:“若你能劝巫族自降气运,付出八百万性命的代价,巫族可以活下来。”
“荒谬。”
女娲立即叱喝一声,“太一,你休要胡言乱语,蛊惑后土。”
暗中却是传音道:“你又是何苦,鸿钧一怒我如何拦得住,你如何挡得下。”
太一对着她摇了摇头,看向后土,如果她真能劝巫族这么做,他也会不惜将气运分人族一些,保全妖族。
后土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
“没用的,我说什么都没用的。”
说罢,手指点出,一道金光没入巫族部落,却是为自己建了一座后土像,用的样貌正是自己有了元神之后的模样。
“现!”
便听她对着六道轮回阵大喝一声,那功德金柱轰然注入,大阵闪闪发光,而她自己也化为光点注入其中。
大阵缓缓没入九幽之中。
轰隆一声。
六道轮回阵镶嵌在九幽深地,整个九幽荡起一阵狂风,将所有浊气吹散。
大阵开始徐徐转动,一个人影自阵中心慢慢漂浮出来,正是后土的模样。
她在旁边一点,立刻有一座宫殿显现。
无论是她,还是宫殿,还是六道轮回阵,都是金光熠熠,功德无量。
“祖巫后土不复存,唯有平心镇轮回。”
这一日,洪荒巨震,所有生灵都感觉天空好像更清了,感觉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可却什么都没变。
巫族之中,十位祖巫痛哭,举族皆拜。
那神像,后土像。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祖巫们哭的撕心裂肺,又一个亲人走了。
一股清风拂过,好似拂走了洪荒旧日,迎来崭新面貌。
那些早已看似消散在天地间的冤魂,顺着玄奥的吸引力,来到九幽投入六道轮回。
当第一位冤魂顺利转世,无量功德随之降下。
平心成圣!
六人巨震。
“遁去的一!”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后土居然得了那遁去的一。
也就是说,圣位已定,如若他们六人不出意外就是剩下的圣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一股独属于圣人,却又不同于圣人的气息,自平心身上荡出,让众人看不懂。
“不是圣。”
平心朝他们笑笑,虚手引他们过来坐下,亲自斟茶,说道:“那遁去的一不在我这里,平心在九幽是圣,出了九幽就不是圣。”
“不是圣?那是什么?”
她这种诡异的状态,让人很迷茫。
冥河最是激动,也想效仿。
平心没有解释,而是对他说道:“此番造就轮回,该是兑现诺言之时。”
她不说,冥河都差点忘了。
“稍等片刻,待我将这里再造一番。”
说罢,平心一点头顶血海,分出一条支流化为大河贯穿九幽,立碑‘奈河’,河上跨一桥,奈何桥。
天地冤魂投来不再是直入轮回,而是要从奈河前的黄泉路一路走过,再过桥,才能入轮回,这一路照遍一生,分清善恶。
随后朝六道中一点,其中一孔眼闪烁毫光,一缕气机于修罗族相连。
冥河突有所悟,终于明白修罗一族为何没有婴孩,是少了轮回,只有从轮回出来的冤魂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阿修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