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没可能!”秦淮茹话音一落,闫阜贵立刻摆手道,“光天扛着猪腿回来的时候,干活儿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从他回去,到我们家吃饭,这院儿里要是来个外人,我们肯定能看见,肯定不是外人。”
“哟,这么肯定呀?”秦淮茹笑了笑,“那三大爷您肯定瞧见小偷长什么样了吧?得,大伙儿可以散了,桉子破了!”
众人哄笑。
闫阜贵讪讪道:“嘿,你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得,这事儿是我没想清楚,淮茹说得对,要是真有外人进来偷了猪腿就跑,我还真看不见。”
“那怎么办?只能报警了!”刘海中道,“老易,要我说该怎么办怎么办,这小偷太可恶了,早抓住它早还大家一个清净。”
“是还刘光天一个清白吧?”许大茂笑呵呵道。
“光天本来就清白,不用还!”刘海中呵斥道,“许大茂你少胡说八道。”
易忠海把苏乙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援朝,我是这么想的,要是咱院儿里人干的,咱把该说的话都说透了,给他点儿时间,让他把猪腿给你送回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但要是他不识相,死犟着不给,那咱们再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说呢?”
苏乙笑道:“一大爷,我怎么感觉您知道是谁干的?要不您告诉我,也不是不能私下解决这事儿。”
易忠海叹了口气道:“我要是知道还用这么费事儿吗?我就怕是院儿里人干的,这要是事情闹大了,以后还怎么处关系?都在院儿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想就尴尬。”
“您发话了,这面子我得给您。”苏乙点点头,“听您的,这事儿就麻烦您做主了。”
“来自易忠海的喜意99……”
易忠海拍拍苏乙肩膀:“也是你大度,体量我的难处,你放心,肯定不让你吃亏。”
他觉得自己摸着了苏乙的脾性——吃软不吃硬。
“那就这么定了啊?”易忠海再次确认。
“行!”苏乙点头。
易忠海点点头,重新走回人群中,用力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道:“行啦,这事儿就到这儿吧,大家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这事儿后续我跟援朝自己处理,你们都别乱猜乱议论,免得伤了邻里之间的和气。尤其是你许大茂!”
“我怎么了?”许大茂一怔。
“你怎么了你自己清楚!”易忠海语气严厉了点,“你要是再唯恐天下不乱,那我就得召集全院儿人一起帮你治治这毛病!”
“好!”一直没说话的傻柱突然大叫一声,率先鼓起掌来。
街坊们这才哄笑着一起鼓掌。
许大茂恨恨瞪了易忠海一眼,转身灰熘熘的走了。
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的娄晓娥也闹了个大红脸,觉得无比丢人,讪讪笑着快步离去。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易忠海挥挥手,示意大家都离开。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眼看大家伙儿都走了,刘光天垂头丧气走到苏乙跟前道:“援朝哥,这事儿都赖我,我要是一直看着肉,它也丢不了。”
“你还能一直住我家呀?”苏乙笑了笑,“行了,回去吧,这事儿不怪你。”
一边刘海中立马笑着上前道:“这孩子实诚,援朝你别听他的,肉丢了真不赖他。”
“我知道。”苏乙点点头。
“我要是……”刘光天还要再说,刘海中转身就是一脚,踢得刘光天抱着腿“嗷嗷”直叫。
“你个缺心眼儿的二货,人援朝都说了不赖你,你还得儿了吧唧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刘海中骂道。
苏乙皱皱眉,道:“二大爷,你要打儿子别在我家门口,也别当着我面儿,我看不得这个。”
刘海中面露尴尬之色。
“来自刘海中的恶意100……”
他想要说什么,但苏乙却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屋。
刘海中讪讪站在原地,傻柱双手插兜走到跟前,似笑非笑道:“光天怎么说也是援朝的手下,你当着他的面儿打光天,二大爷,您这是杀鸡给猴看呀?”
“我……”
“甭解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刘海中刚说一个字,傻柱就笑呵呵伸手阻止他,悠哉悠哉跨进了苏乙家门。
“跟你没关系你废什么话?贱吧嗖嗖的,真尼玛孙子!活该你扫大街!”刘海中气了个够呛。
“走走走,回家!”他不耐烦对刘光天摆摆手。
家中。
苏乙回屋正拿茶缸准备给自己倒水,抬眼一看傻柱也跟进来了,就顺手多倒了一杯水。
“穿得人模狗样的,”苏乙笑呵呵道,“怎么扫大街还扫出格调来了?”
“去你的,什么叫人模狗样啊?”傻柱笑骂,“哎,不过你这格调俩字用得好,不愧是大学生,有眼光,我最近觉得我这格调真高了不少,整个人都跟过去不一样了。”
他接过苏乙递过来的水缸,熘达着往卧室里面瞅。
“这儿掏了个门洞啊?我说外面墙怎么不留门呢。”傻柱道,“这屋你打算干嘛?弄成书房?”
“保密。”苏乙吸熘了一口茶水,“这几天干嘛去了?都看不见你人影。”
“我也保密!”傻柱笑呵呵道。
苏乙笑着摇摇头,看他一脸桃花泛滥的样子,就算他不说,苏乙也能猜到。
傻柱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装模作样翻了翻,道:“援朝,你这儿有专门写诗的书吗?我最近吧,在研究诗歌,现代诗,普希金知道吧?我最近在研究他,我跟你说,这普大爷诗写的是真好!”
“哦?他都写什么诗了?”苏乙饶有兴致问道。
“你听着啊!”傻柱就等着苏乙捧跟,他好展示新才艺。
他清了清嗓子,左上方斜视四十五度,伸手虚托,用一种人听了想掐死他的嗓音和语调吟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行了行了!”苏乙实在受不了他的咏叹调,“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么念诗,我怕是快乐不起来。”
“不是,我念挺好啊,多有感情!”傻柱不乐意了。
“你还是留着给你心上人念去,我欣赏不来。”苏乙笑呵呵道。
“就知道瞒不过你!”傻柱的小表情娇羞中带着得意,得意中带着矜持,矜持中带着想要诉说的渴望,那真是万种骚情扭捏,让苏乙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我跟你说柱子哥,你再这么恶心我,别怪我撵你走啊!”苏乙无语道,“你这什么眼神儿?吃了春药没处散了是吧?跑我这儿练你的骚劲儿来了!”
“嘴忒毒!哎哟,你这嘴真是带刀子!你可扎死我了!”傻柱啧啧指着苏乙,“得,不跟你瞎白话了,借我两本书,要有诗歌的那种书,我打算进一步提升我的文学素养,陶冶我的情操。”
苏乙懒得跟他贫,去书架挑了两本递给他:“行了,拿着走吧。”
“你看你,我还想跟你探讨探讨文学呢,做个文人之间的交流,你怎么老撵人走呢?”傻柱不乐意道,“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你滚不滚?”苏乙瞪眼。
“滚!”傻柱秒怂,拿着书转身出门。
但没一会儿他又把脑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不是我不滚,是外面有人找你!”傻柱抢先道,“好家伙,开着个大卡车来的!”
来的自然是陆胜利了。
苏乙出门的时候他正靠在卡车头边上抽烟。
“胜利?”苏乙故作惊讶,“你怎么来了?”
陆胜利似乎很享受苏乙惊奇的表情,笑呵呵也不说话,等苏乙走近了他狠狠吸了口烟,然后弹飞烟头,一把搂住苏乙的肩头亲热笑道:“到了我的地方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说,该当何罪?”
“什么意思?”苏乙故意装湖涂。
陆胜利拍拍苏乙肩膀:“来,给你个惊喜。”
说着话他从副驾窗口伸进去摸了个手电出来,不由分说把苏乙拽到卡车后面。
这时傻柱也夹着两本书走到门口看热闹,陆胜利笑呵呵对他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却没有要认识一下的意思,苏乙也没介绍。
这是个老解放牌卡车,后面车斗原先应该是运兵的,带着车棚。
陆胜利打开车棚后门,
把手电打开往里一照,然后就笑吟吟盯着苏乙的脸,等着苏乙惊喜的表情。
车厢里除了苏乙已经付过钱的洗手池、马桶,还有冯主管告诉苏乙“你买不起”的电冰箱和大浴缸。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木头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倒是最里面摆着一拍拍白瓷砖很是显眼。
如陆胜利所愿,苏乙一脸“震惊”看向他。
“你在友谊宾馆工作?”他问道。
“对呀,这不巧了不是?”陆胜利笑呵呵道,“你早说你要这些东西啊,还用得着绕那么大弯子找姓冯的?那孙子被我骂了一顿,送去纠风办了,钱我也帮你要回来了。”
说着话,他不由分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在苏乙手上道:“这批东西现在全是正规渠道正规手续出库,你放心用,手续证明全放在那台冰箱里,谁查都不怕!以后要什么你一句话,要让你花一分钱,就是打我陆胜利的脸!”
苏乙还没说话,一边的傻柱已经举起大拇指赞了起来:“好,哥们儿,甭管你是不是吹牛逼,这话听着就提气!我是何雨柱,你哪位?”
陆胜利看了眼苏乙,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哥们儿。”苏乙道。
“哥们儿”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陆胜利笑呵呵跟何雨柱握握手:“我叫陆胜利,也是援朝的哥们儿,咱这也算认识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喝酒!”
“喝酒行,吹牛逼你别叫我,我估计我吹不过你。”何雨柱笑道。
陆胜利哈哈一笑,指着何雨柱道:“你这哥们儿挺有意思。”
“直肠子。”苏乙道。
“胜利,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我不能要。”苏乙道。
“你要说这个,就是打我的脸!”陆胜利正色道,“你救我们家的时候,你考虑过价值吗?咱们是朋友,我跟你谈感情,你就甭跟我谈价值!”
“援朝,钱财身外之物,要是这哥们儿无所求,不图你什么,那该收收你的。”傻柱一边伸着脖子往车厢里看,一边头也不回地道,“跟哥们儿情谊比起来,他就是拉一卡车金子来也狗屁不是!”
“说得好!何雨柱同志,就冲这话,你这哥们儿我交定了!”陆胜利高兴道。
傻柱呵呵笑道:“叫我傻柱就成,除了援朝给我面儿叫我柱子哥,认识我的都叫我傻柱。”
“那特么不糟践人吗?柱子哥,看面相你就比我大,我跟援朝叫。”陆胜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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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龙跟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人就值得交!”何雨柱翘起大拇指,“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大院儿出来的,要是你不叫我一声柱子哥,你这样的身份我一向都不往跟前凑,省得你们总以为我要图你点儿什么。”
陆胜利哈哈大笑:“柱子哥,待会儿跟我走,今晚说什么也要跟你喝两杯!”
“跟你走干嘛?来我家了还能缺你酒?”傻柱指着他道,“跟你说,待会儿不喝是我孙子!”
“孙子才不喝!”陆胜利道,“这回你家,下回你得去我家喝,不去你也是孙子!”
两人哈哈大笑。
苏乙在一边笑着看着这一幕,心说该是谁的机缘,就是谁的。傻柱错过了大领导,最终还是遇到了陆胜利。
许大茂费尽心思,但结局徒劳也早已注定。
性格决定命运,古人诚不欺我。
“你等着,我先去院儿里招呼人帮忙搬东西。”傻柱迫不及待往回边走边道,“援朝,你把放东西的地儿腾出来,这东西可不少!”
“你大爷,我还没同意呢!”苏乙没好气骂道。
“你爱同意不同意,我俩把这事儿定了。”傻柱头也不回一摆手,进了院子,这一幕惹得陆胜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