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捡起贺卡,展开查看,发现这张贺卡和先前佐藤警官给他们看的“死亡预告”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送来的。
上一次,可爱的圣诞贺卡中写了“红胡子的圣诞老人”会在这次演出中杀人。
而这一次,贺卡上的留言则是:
[12点的钟声结束之时 我的影子将在井中出现。
——红胡子的圣诞老人]
“水井?”
江夏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看到院子里有一口宽敞的枯井——这应该是附近唯一一口井,也是贺卡里标明的地点。
而现在时间则是11点五十多,很快就要到贺卡所说的12点了。
“大晚上的,这么冷还要把人叫出去。”江夏看着外面被雪覆盖的院子,颇为不满。
不过一个侦探,显然不该计较这种小事。他想了想,拿过外套出门。
走到楼梯口,正好看到佐藤警官也半夜没睡觉,而是对着两个自动贩卖机,正在沉思。
江夏打了个招呼:“怎么了?”
“嗯?”佐藤美和子回过神,指了指卖便当的那台机器,“这种A套餐卖的也太快了,下楼前我看到还有三四份,本来想等回来的时候买一份改善口味,现在一看居然已经没了——这餐厅明明管饭,到底是谁买便当买得这么勤啊。”
江夏想起了鬼鬼祟祟的临时工三人组:“可能是有人担心厨师往饭菜里下毒。”
佐藤警官抱着刚买的热咖啡,乐了:“这年头的被害妄想症真是越来越多了。”
顿了顿,她看到江夏的打扮,觉得不对:“你要出门?”
江夏点了点头。
佐藤警官顿时蹙眉:“这种时候你还敢一个人乱跑?别忘了那个剧本家就是半夜莫名其妙溜出门,然后被人杀了。”
江夏取出贺卡:“有人给我发了邀请函。”
佐藤美和子一看那个眼熟的贺卡,表情就变了:“‘红胡子的圣诞老人’?!这么危险的事,你居然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去——还好被我看到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记得叫我一起。”
队伍里就这么多出一个人。
而当走到1楼大厅时,江夏忽有所觉。
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单人沙发摆在奇怪的角度,而一个黑衣壮汉正坐在沙发里,面沉如铁,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像每一个人在他眼中都是潜在的犯人。
“猪冢先生?”江夏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坐着。”
“……”猪冢三郎,“这场戏剧给了我很多感触,我睡不着觉,在这思考一下人生。”
江夏:“……”还挺文艺,只是你的表情和这台词不太匹配。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他热情邀请道:“我正打算去破案,你要一起吗?”
猪冢三郎打了个激灵:“再见,一路走好。”
江夏好似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背后,猪冢三郎劈咔推了一下墨镜:“……”这个时间突然出门,难道今晚的舞台主角是江夏?
……妙啊!和这个侦探比起来,自己绝对是一盘可有可无的小菜。
猪冢三郎心里,安全感剧增。
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什么,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手机:“……”距离自己回复桥本摩耶消息,已经过去好久了,怎么现在还是没有回音?
难道自己的两个同伴也被拉去开演了?
的确,想对付江夏这种侦探,没两把刷子可是不够看的。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警车赶到,把桥本摩耶和黑泽和马这两个谋害侦探的恶徒押送警察局,然后途中两颗子弹远远飞来……
想到这,猪冢三郎忽然陷入沉思。
——届时两个同伴都被当做风险因素清理了,那自己呢?会不会被顺便一起干掉?
……要不趁警察没来,他还是跑吧。
……不对,他现在头顶有监控,有着坚硬如铁的不在场证明!待在这里不动,事后只要他坚持,就不会被警方强行带走。相反,如果一念之差,这时候跑了,或者接受江夏刚才的邀请跟他走了,反倒才会遭遇不好的事!
猪冢三郎:“……”真是太可怕了,自从遇到那个东西之后,每一步都有陷阱,“活下来”这么简单的事,居然如此艰难。
经历了一通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设想了一堆或莽撞或谨慎到极致的方案,猪冢三郎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缓缓靠回椅背,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鬼们看着猪冢三郎坐直又瘫倒,瘫倒又坐直,虽然对这个人类的行为相当疑惑,但既然有杀气,鬼们决定大度一点,不去管那么多。
江夏路过猪冢三郎,拿了几缕不咸不淡的白开水甜杀气,还算满意地离开了——这一趟出门挨冻,总算是有了一点收获。
接下来就没再遇到其他人了,江夏和佐藤美和子走出旅馆大门,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来到了院中的那一口井边。
佐藤美和子打着手电,小心往下照了照。本以为会看到尸体或者其他和案件相关的东西,然而里面只是一片落了积雪的杂草,看上去没有太多异常。
“说好的零点来井中看他的影子呢?现在时间都过了,还是毫无异状。这家伙给你送贺卡,该不会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吧。”佐藤美和子收回手电,狐疑地望着四周,“把你引开,然后在旅店里胡作非为?”
“应该不是。”江夏拢了拢衣领,“离得这么近,真有什么事,没两分钟就跑回去了。”
“也对……”佐藤美和子于是茫然了,“所以‘红胡子的圣诞老人’只是单纯的迟到了?”
这时,江夏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未知电话。
江夏顺手接了起来,他平时没少跟各路人交换联系方式,发出去的名片堆起来恐怕比柯南都高。
因此越是未知来电,他反倒接的越快:“你好,我是江夏,有委托可以直接上门,或者给安室侦探事务所的邮箱留言,邮箱地址我写在名片上了,网上也能直接搜到。”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一道被变声器改变了的声音。
来电人努力用恐怖扭曲的尖笑,把跑偏的氛围扳回正轨:“久等了啊,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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