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
还有三日便是月圆之夜,头顶的月亮又圆又亮,偶尔被藏在云层中。
森林中一片昏黑。
“咻——”
一把弯月形的飞刀,从远处袭过来,擦过寓言的右耳,射进她身后的树干内。
木屑落到她似被月光照耀着的银发上。
寓言拔出那把飞刀。
刀柄上刻着一枚符号,是几支玫瑰花枝交错的模样,花枝上的刺尖利而冰冷。
这符号代表的是冀岑家族。
冀岑家族也是存在千年的猎人家族。
冀岑家族一直和卡尔家族不对付。
有传言说,卡尔家族灭亡的事情中就有冀岑家族的手笔。
这件事一直不知是真是假。
如今冀岑家族最出名的后代叫做佩西。
一直在追杀寓言。
外人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想必就坐实了,将卡尔家族灭亡的真凶是冀岑家族的传言。
寓言和佩西对上过一次。
那个小姑娘说,她一直追着寓言是因为崇拜她,是一种想挑战强者的心理。
可没有挑战强者是将人置于死地的。
寓言自然没有相信,以前还能陪她玩玩儿,但现在,真的很浪费她的时间。
寓言循着飞刀射过来的方向追过去,没有找到佩西的身影。
人已经跑了。
寓言在原地停下,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眼神诡谲。
冀岑家族的能力还是很神奇的。
在寓言出现之前。
除了圣水和几家猎人家族的能力,并没有其他方式能够使血族彻底消亡。
但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后,猎人家族大部分也都隐世,圣水也所剩不多,全部被血猎公会看管着,血猎公会也不敢使用那仅存不多的圣水。
血猎公会一直是凭着银器才能对血族造成伤害,但使其彻底消亡还是做不到的。
寓言出现之后,威力巨大的光明刺也跟着出世。
这才是她让血族忌惮的原因。
如今能对血族造成重大伤害的还有一件东西。
也就是冀岑家族的能力。
——冀岑家族的血脉。
冀岑家族的血脉有能引诱血族,并使其死亡的能力。
寓言有一点感兴趣。
寓言回到酒馆的房间。
刚走到床边,便被少年给扑倒,压在身下。
寓言躺着,景斐趴在她身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有点凶巴巴的,“去哪里了?”
被突袭的寓言很平静,唇瓣刚动了一下,便被景斐的声音制止。
“不准转移话题!也不准含糊其辞!”他放缓声音,“快说,你去哪儿了?”
寓言:……
寓言从背后拿出手,手里拿着一本魔法书,“去向白发婆婆借了一本魔法书。”
景斐眨了眨眼睛,从她手里拿过书,翻了几下,确实是魔法书,继续按住寓言,“那之前呢?!”
“去借一些解除诅咒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真的?”
寓言眼神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真的。”
这张几乎面瘫的脸,如果说谎,他还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景斐抿了抿唇,从寓言身上下来,“那之前问你,你干嘛不和我说?”
“有吗?”
“有。”
“没有。”寓言认真地看着景斐的眼睛,“只是当时刚好有别的话要说,我们就一起忘了这件事。”
“是吗?”
“是。”
景斐撅了下嘴,接受了这个说辞,“那好吧。”
寓言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或许是因为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装扮,便会让人觉得寓言这个人很冷酷。
其实并非是这样。
她的眼神平时都是平静的,但一旦和人说话,便会有一点温和。
笑起来的次数也不少。
提坦说,她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并不温暖。
但景斐看一次,惊艳一次。
他抱住寓言的脖子,吧唧亲了她一口,“你要多笑笑,很好看。”
寓言微微一愣,笑了下,没有说话,眸底深处掠过一丝诡谲的幽光。
真是一句很熟悉的话呢。
景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提坦的话。
“你监视我?”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寓言静默了一会儿,“从哪里听说的?”
景斐惊了,“你居然没有否认?!你真的监视我?”
比起寓言在之前就认识他的事,景斐心里觉得她干出偷窥这种事更为重要一点。
她怎么能这样?!
好变态啊!
寓言默认了,亲了亲景斐的唇,这双眼睛在此时竟有种纯洁无辜的感觉。
“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景斐:……
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讨厌,可这样好奇怪啊!
寓言看他一脸纠结,又问:“如果哪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想一直看着我吗?不管我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也好难回答,想归想,可一般人都不会付出行动吧……
“嗯?”寓言亲了一下景斐的唇,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划过唇瓣,酥酥麻麻的,声音温柔撩人,“讨厌吗?”
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好苏,景斐耳朵红透了,眼神乱飘,结结巴巴的,“不、不讨厌。”
寓言笑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
景斐盯着寓言的眼睛,“你之前就认识我,什么时候?”
景斐不确定是寓言在之前认识自己,还是他们两人之前相识。
他寻找自己的记忆,好像没有空白的。
但也不确定,毕竟成为血族之后,活的时间太长了,之前又睡了那么一大觉,有些记忆都模糊了。
这个问题,寓言保持沉默。
景斐看着她明明没有表情,却透露着一种孤寂的神色,没张开嘴再问下去。
这天之后。
景斐对寓言打消了怀疑,在她又一次离开时,便猜想她可能是去找女巫借东西,或者讨论魔法了?
总之不可能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可景斐已经知道了寓言居然偷窥他的变态行为,那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也很正常啊。
景斐也说不准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太相信寓言了。
无聊的时候,景斐又来到酒馆。
身为寓言的家属,他已经不属于外人了,能自由地进入柜台里面,他拉了张椅子坐下。
“老板,来一壶酒。”
提坦还没反应过来,景斐来到那客官对面,冷淡的脸看起来高不可攀。
“请问要什么酒?这上面的酒价位各不相同。”
不像是招待客官的老板,像个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