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寓言在午睡,江禧甜从病房出来,准备去不远处的商场买点东西。
寓言看得他很严,说医院很乱,不让他乱跑。
平时根本不让他单独出去的。
刚从病房出来,江禧甜接到一个电话,是于安,“喂,于安啊。”
于安昨天说,今天中午过来医院看他。
江禧甜:“你现在到哪了?”
对面回答后。
江禧甜说:“那你在门口等着,我现在去接你,刚好要去超市一趟。”
江禧甜进了电梯。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脸戴口罩,背影瘦高的医生,推着推车从值班室出来。
来到住院部楼下,江禧甜左右看看,没见到于安的身影。
他给于安发信息。
[我到楼下了,你在哪呢?]
于安:[耽误了一会儿,你先去买东西吧。]
[行。]江禧甜将手机塞进兜里,往超市走去。
VIP病房所在的楼层很高,且只有特定电梯才能抵达这一层,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安保措施很严密,所有出入口都有保镖守着。
不光是普通人,就连探视的家属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和人数限制。
所以平常这一层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白色的瓷砖,地板,墙壁,白炽灯,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颜色,干净得过分,都是没有温度的模样。
“哒…哒…哒…”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带着回音。
“吱……”
医生带着一双白手套,推开病房的门,推着推车进去了。
他来到床边,床上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女子眼皮合着,看起来似乎熟睡了。
病房安安静静的,能看到沙发上属于少年的外套,桌上可爱的钥匙扣。
医生环视一圈,眼眸中没有温度,接着动作轻巧地从推车上的铁盘中拿出一个药瓶和一副针管。
针尖在空气中泛着着森冷的光芒。
于安慢条斯理地将药瓶里的药水吸进针管里,之后开始靠近床上的女子。
针尖差一寸就要碰到女子的手背时。
耳边想起一道淡漠的声音,“对待情敌,这么温柔的吗?”
于安心里一惊,蓦地抬头看去,对上一双幽暗平静的眼眸。
寓言缓缓勾了下唇,手攥住于安的手腕,反手推过去。
针尖准确无误地被送进于安的胸口。
于安瞳孔一缩,声音从口罩里溢出来,“你……”
寓言缓缓将针管推进去,猩红的唇角邪恶又不屑地扬起,吐出一句,“蠢货。”
……试问谁在她心里不蠢?
寓言只给于安注射了半管。
这药剂会引发心肌梗塞,导致人猝死。
半管的话,抢救及时,还能捡回一条命。
于安捂着心脏跪倒在地,双目发红,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怕,死死瞪着寓言,另一只手拿起铁盘上的手术刀,不要命地朝寓言扎过去。
“去死吧!”
寓言伸出大长腿将人踹倒,冷漠地看着他,宛如看一只困兽。
可不就是一只困兽。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拥有,无力抢夺,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安逐渐有些喘不过气,狼狈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他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你是个抢夺者……”
在寓言出现之前,了解江禧甜的只有于安一个人。
在那被所有人抛弃的几年时间,是他们两个人互相依存,互相给予对方温暖。
那个时候多好啊……
于安的瞳孔逐渐涣散。
寓言这才慢吞吞地叫医生过来。
医生听到出人命了,过来得很快。
推开门,愣了一下。
寓言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把这个人拖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医生:……
十几分钟后,医生过来说,于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这在寓言的意料之中。
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居然没要他的命?
寓言正看书,翻了一页,“不死的轰轰烈烈一些,怎配不上他的狼子野心?”
两年后,莫名其妙昏迷不醒的于安先生,按照之前的遗愿,将身体交由国家实验室进行实验。
三个月后,于安先生不幸离世,死前身体千疮百孔,瘦骨嶙峋。
身为实验体,死前帮助实验项目完成了数次实验,死后被追封为烈士,举国哀悼。
这都是后话。
彼时江禧甜刚来到超市,他在几个货架中闲逛着。
“江禧甜!”
身后有人叫他。
江禧甜转头看去,抿了抿嘴,“有事吗?”
是范长彦,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瘦了许多,面色有些发白。
他快步走过来,死死盯着江禧甜的脸,表情让江禧甜觉得有些害怕。
“你知道方维死了吗?”他就这么单刀直入,不给人丝毫准备地问了出来。
江禧甜愣了愣,睫毛颤了几下,“什么时候的事?”
“国庆放假后,开学第一天。”范长彦顿了顿,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怪异,“你不知道也对,毕竟你没有接过我们的电话。”
江禧甜看着状态有些怪异的范长彦,有点不安,后退一步,“你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不可能!”范长彦反应有些激烈,“方维死后,我和乔硕都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江禧甜只是不住地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他的手机早就被寓言控制了,各种信息和电话能不能传到他这儿,完全看寓言。
范长彦没再那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似平静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禧甜心脏还砰怦怦地快速跳着,面色莫名有些泛白,心神不宁地回答,“阿言出车祸了,就在对面医院。”
“真巧,方维也是出车祸死的。”
江禧甜顿时面无血色。
范长彦笑了笑,后退着走了几步,“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范长彦离开后,江禧甜又一个人站了好久,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冷。
几分钟后,他若无其事地拿着东西结账,回医院,去找阿言。
阿宝看到了这一幕。
准备给寓言提个醒,但看着接受度已经满了,就什么都没说。
接受度在寓言负伤去找江禧甜那一夜就走满了。
江禧甜提着东西回到病房,“我回来了。”
寓言放下书,抬头看去,望着少年的脸,眸子微微眯了眯,又低下头看书,“去哪儿了?”
江禧甜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脱下鞋上床,钻进寓言怀里,软声软气地像在撒娇,“去超市买个东西,阿言别生气~”
寓言笑了笑,抱住他的腰,“我有那么小气吗?”
江禧甜笑而不语。
某日,寓言接受了财经新闻的采访。
前面的问完后,记者开始问众人都关注的话题。
“前段时间,寓总的男朋友身上发生一些事,在网上闹得轰轰烈烈的,寓总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寓言淡淡反问:“解释什么?”
记者:“呃……听说你男朋友家境贫寒,却说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就差没有说你男朋友说谎了。
寓言:“寓氏不是做生意的吗?”
记者:……
“听说你男朋友住在东方雅苑……”
寓言:“我们在那里确实有一栋楼。”
记者:“听说只是小有积蓄的江同学,曾扬言说一只百万的手链不贵。”
寓言:“确实不贵,那只是我家宝贝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记者:……
江同学说谎了吗?
明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