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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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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芸望着卫锦艺,那双苍老的眸看起来深而远,“这要看殿下怎么打算的。”

  这话一出,几双眼睛都落到了卫锦艺身上。

  卫锦艺紧抿着唇,眸光被摇曳的烛光晃得明明灭灭,那张小脸面无表情,让他此时看起来有种阴郁的冷酷感。

  卫锦艺早有打算,“西北有动乱,正是缺人的时候,我过去一趟。”

  西北方的边疆紧邻北戎,北戎虽只是一介小国,可那里是个不毛之地,穷山恶水出刁民,北戎百姓个个骁勇好战,近几年一直扰的边疆城池不得安宁,人心惶惶。

  终于,在一月前,边疆又出现了摩擦,并非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这次双方死伤惨重,看起来似乎有要开战的兆头。

  而英雄,自古都是从战场和灾难中诞生的。

  卫锦艺明白,想要完成大业,他需要的人,势力,都在西北。

  卫锦艺是被这几人从小看到大的,他寥寥几句,这几人便懂了他的心思。

  灵芸挑了挑眉,“殿下是想走何条路?”

  卫锦艺眸色有些暗,开口道:“卫一容走过的那条路。”

  几人并不意外,殿下一出生便是长着獠牙的小狼崽,即便是柔弱的男子,也有着比女子更为强大坚韧,所向披靡的内心和力量。

  只是这条由血腥堆成的路,灵芸等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又商量了几件要事,卫锦艺将几人送出去。

  仲夏等人先离开,灵芸还没走,她有几句话想同卫锦艺说。

  清如流水的月光泻了一地,惨白的光线让少年看上去有些冷漠。

  灵芸缓了神色,直接问道:“殿下对那位鼎鼎大名的国师是何看法?”

  卫锦艺一愣,不言。

  他自己并未察觉,只是听到关于她,他便完全不像自己了,那双眼睛变得黑暗而偏执,柔软又黯然,格外复杂。

  灵芸叹了声气,“殿下被她带出皇宫,又一连几月不与老臣联系,想必,殿下心乱了。”

  卫锦艺张了张嘴,没否认。

  灵芸看他这个反应,又叹了声气,眼神慈爱,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把冷刀子往他心口上扎。

  “殿下,你们没有可能,她是我们的仇人。”

  “不是!”卫锦艺顿时否认,察觉过来自己反应过大,又缓了声音,“她和卫一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卫一容是罪魁祸首,她仅仅只是在执行自己为国为民,身为国师的职责。”

  “天真!”灵芸冷嗤一声,提起卫一容这个名字,风轻云淡的老人眼里还是泄露出几分蚀骨的恨意,“你以为若是没有这位国师,卫一容一个手段狠辣,心性暴戾的暴君能在这个位置待这么久?”

  灵芸说:“这位国师在卫一容初登帝位时便来到星月国任职,从此星月国十几年来长盛不衰,且以如此速度发展兴盛,这都是那位国师的功劳,她与这个国家的国运息息相关,她在庇护星月!而我们要做的,是推翻星月,光复鳞朝!你自己说,你们的可能在哪里?!”

  到最后,灵芸不再称他为殿下,而是以一个师长的身份在说道。

  卫锦艺死抿着嘴,唇色发白,不吭声。

  灵芸眼里有一丝不忍心,可最后还是在硬着声音,“我便是要告诉你,我们要光复鳞朝,国师是最大的阻碍,如今你住在国师府,且与她关系不错,这是最大的方便,该如何做,殿下自己斟酌。”

  灵芸在给他忠告,不要动心。

  卫锦艺:“……是。”

  送走灵芸,卫锦艺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影单薄冷寂,仿佛要被这无边的黑夜给吞噬。

  他身后的屋顶上,坐着一道雪白的身影。

  卫锦艺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寓言便看了他多久,等他回了屋里,寓言才离开。

  鳞朝便是被卫一容推翻的前朝。

  卫一容着实心狠手辣,造反成功后,前朝旧臣一个没留,全部砍杀在金銮殿前,包括前朝旧臣的族亲。

  但有件事一直是卫一容的心头大患,让她夜不能寐。

  便是在当时,有几位前朝的老臣和一位皇子的失踪了。

  寻找这几位老臣和皇子的任务便交给了她最信任的‘寓言’。

  寓言来到藏书阁,脚步轻缓地穿过几面书架,最后在最后一排书架前站定,抽出一卷玉简。

  前几年‘寓言’对这几件事还很上心,只是一直一无所获,直到前面星月多灾多难,瘟疫,干旱,各种天灾接踵而至,她一忙起来,这件事便搁置了。

  寓言拿着玉简在桌案前坐下,打开玉简看。

  当时卫一容下达这件任务时,给的名头是捉拿罪臣。

  好冠冕堂皇。

  罪臣灵芸,鳞朝太女太傅,是三朝老臣,前朝皇帝也是她教养大的。

  罪臣仲夏,鳞朝二品威武大将军,前朝皇帝的亲信。

  罪臣项璇,鳞朝御史大夫,前朝皇帝的亲信。

  罪臣斐炽,鳞朝刑部侍郎之子。

  刑部侍郎,前朝皇帝亲信。

  寓言的目光集中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魏拟凰,鳞国十三皇子。

  魏拟凰是鳞国最小的皇子,鳞国灭国那年他十六岁。

  卫锦艺的生父,那个冷宫侍从,生下卫锦艺时也是十六七岁。

  上将这次的身份是前朝遗孤啊。

  “是啊。”寓言笑了下,短短时间,脑中已经算计好了一切,“本事都不小。”

  卫锦艺从小熟读各种书籍,这些书都是灵芸带给他的,但他并没有经历过正统学习,所以会有这种晦涩的知识他懂,简单的字却不认识这种现象。

  考试过后,谢北月发现卫锦艺最近上课不太认真。

  上课时埋头写着什么,然后一下课就跑,经常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下课的钟声响起,卫锦艺又要离开。

  被谢北月一把抓住,“你又要去哪儿啊?”

  “如厕。”

  谢北月:……

  “憋着吧你。”谢北月觉得他这是个借口,但既然看出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追问。

  “过几日便是我十七岁生辰了,我父亲说要大办,你来不来?”

  卫锦艺愣了一下,也不急着离开了,“有什么事吗?”

  男子十六弱冠,过了成年礼之后的生辰一般是不大办的。

  谢北月笑了笑,眼神不如曾经那般亮,但依旧清澈,“父亲说要将京城所有的贵女都请过来,让我相看一下。”

  卫锦艺微怔,好一会儿没说话,片刻后,开口道:“什么时候?我准时到。”

  “我生辰在初六,初五早上就要到,还要在我那里住一晚,举办地点就在国师府附近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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