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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你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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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没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于钢的话,很平淡。

  而且,说话之时,于钢的目光飘向远方。

  并不能看不出来他这一句话是对何治功说的,还是对尚治为说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至少,这两个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何治功正在装作走火入魔,不敢答应,不敢言语。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尚治为的身上。

  他只希望尚治为能干脆点,把他带离这里!

  他自以为很清楚于钢的想法,觉得于钢会给他一个面子。

  可是……他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于钢,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他有什么资格,让于钢给他面子?

  一念之差,影响深远……

  “无话可说吗?”于钢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尚治为硬着头皮,皱着眉头,吞吞吐吐的说道:“钢大爷……老何他……他不舒服……我……我带他……带他下去休息……休息吧?”

  于钢叹了口气。

  良久,轻声说道:“去吧。”

  “诶!我这就去了。”

  于钢的话,让尚治为心里一松。

  就连装作走火入魔的何治功,也是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的心中,还有些窃喜。

  只是……

  就在尚治为搀着何治功往外走的时候,于钢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天天亮之前,收拾东西,去陇州,你们俩一起去,把陇州的朱治疗和他的搭档给喊回来。”

  正在往外走的两个人身形一顿。

  尤其是何治功。

  像是诈尸一样,突然定住了。

  看起来,像是尚治为扶住了何治功。

  可实际上,却是何治功拉住了尚治为。

  尚治为想走,却被何治功留在了原地。

  他有些心急,可是何治功的功力比他身后。

  再者,尚治为担心何治功的身体真的不舒服,也不敢太用力的拉扯。

  略一迟疑,何治功突然有些懵逼的问道:“小为,你这是干啥?”

  他摸着后脑勺,眼中满是不解:“发什么了什么?”

  “我记得我刚刚和大爷喝酒来着,怎么回事儿?”

  “我总不能一杯就断片了吧?”

  说了两句,何治功目光扫过于钢。

  表情一变,面露喜色,笑呵呵的招呼:“大爷,我明儿不当值,今天陪您不醉不归,如何?”

  于钢表情依旧冷漠。

  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忽然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接着就笑着招呼:“来,过来喝。”

  说喝,就真的喝。

  于钢的酒量,可以说是海量。

  在不良人,不,在整个京畿一片,就没听说他和谁喝酒落了下风。

  别看已经中年,可是酒量一如既往。

  何治功的酒量,在不良人之中也不算差的。

  但是碰上于钢这种拿酒当水喝神级选手,他的酒量,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几坛子酒下去,何治功已经醉眼迷离,说话都些不清楚。

  再看于钢,越喝越精神,眼睛明亮的满是星光。

  时间不长,何治功就已经从醉眼迷离,变成彻底的醉倒。

  不仅是他,尚治为更是不堪,醉倒在了桌子底下。

  于钢笑了笑,自斟自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他也吃饱喝足,放下酒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正要走,有人推门进来。

  看清楚来人,于钢轻笑一声:“呦呵,你怎么来了。”

  “大爷。”栾修缘招呼一声。

  看到桌子边上颇为狼狈的两个人,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大爷,他们俩……”

  “没事儿,就是喝醉了。”

  “那我带他们下去了。”栾修缘小声说道。

  “嗯,你忙你的。”

  栾修缘一手一个,直接提起两个人。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于钢的话在身后响起:“何治功装病,尚治为欺瞒……”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栾修缘的身形一顿:“明白。”

  看着栾修缘的背影,于钢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啊……”

  院外。

  栾修缘提着两个人,一直走到不良人的大门口,这才将两个人丢在地上。

  两个人,依旧醉醺醺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是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除了嗯嗯啊啊,就是呜呜呜。

  “去打盆水,让他们俩清醒一下。”

  “我来。”

  栾修缘一声令下,小疯子马上答应一声。

  片刻功夫,就提了一通井水回来。

  也不用栾修缘开口,他走到两个人的身边,一大桶水直接把两个人浇了一个透心凉。

  深秋的夜晚,水本身就凉。而且两个喝了酒,身子正是热乎的时候。

  这一大桶水浇下去,两个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多哆哆嗦嗦的清醒了过来。

  “啊。”

  “啊……”

  两声惊呼,先后响起。

  两个人本来正准备站起来,可是一看到四周围满了人,顿时不敢起来,坐在地上,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正迟疑着,栾修缘的声音响起。

  “你们俩做了什么,我不说,你们也清楚。”

  “现在,我也不怎么想说。”

  “我只说一件事情,你们俩现在就出发,去陇州,把陇州的那一对儿给换回来,望你们好自为之。”

  这话说的,颇有些没头没尾。

  可是,就像他说的一样,尚治为跟何治功两人,心如明镜一般。

  尤其是何治功,面若死灰,嘴唇动了动,嗫嚅了半天,终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两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了不良人的大门。

  在他们的身后,几个和他们交好的不良人,都是一脸懵逼。

  懵逼之中,又带着一丝惊惧。

  他们很清楚,不良人,离开京兆府和在京兆府,绝对是两个概念。

  只有在衙门里,才是真正的不良人,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在外面,就是谍子……

  运气好,能出人头地。

  运气不好,很可能一辈子就是普通的谍子了……

  一时间,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所谓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对于自己的这些师弟们,栾修缘太清楚。

  若是什么都跟他们说清楚,就没啥用。

  只有现在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让他们自己去想,是最有用的。

  这群想象力丰富的不良人,绝对会自己吓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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