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守江湖规矩，又行官场之事。
这特么的……真毛病。
像是看出刘平苍的困惑，高行随口说道：“不要把这事儿想的太复杂，归根结底，其实都是卖艺吃饭。”
刘平苍的脑袋又多了几个问号。
好好的做官，怎么又成了卖艺的？
就在他还想再问几句的时候，有人敲门：“高大人，您和刘平苍说完了吗？”
“说完了，你把他带走吧。”
谁啊，什么就要把我带走。
这都哪跟哪的事情！
此时此刻，刘平苍有些炸毛。
只不过当房门打开，露出栾修缘的身影，刘平苍马上恢复平静。
栾修缘和高行抱拳拱手，接着对刘平苍说道：“师弟，跟我来。”
“好嘞。”
刘平苍笑着答应一声，又和高行客气一句，转身跟着栾修缘走了出去。
“喏，你的大瓶，收好了。再有下一次，这瓶子可就跟你没关系了。”
说着话，栾修缘从怀里取出来那个瓷瓶，递到刘平苍的手中。
刘平苍赶紧伸手接过，谢过栾修缘。
接着就放在嘴边，咕咚咕咚的连着灌了好几口。
“师兄，这是去哪啊？”
“给你安排个房间，先住一晚上，总不能睡院子里。”
“哦。”
两个人一路走着，刘平苍几次想要开口说话。
可是一看到栾修缘板着脸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直等到栾修缘带着走到了不良人的客馆，进了房间，这才说出一声谢谢。
栾修缘并没有着急走，反而在外物的桌边坐下，伸手一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刘平苍坐下。
刘平苍赶紧坐下。
栾修缘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高老板应该已经告诉你规矩，现在我再跟你说几句，说几句咱们不良人的规矩。”
不良人的规矩，不多。
就是十条，涵盖为人处世，到行事作风，包括尊师重道等等。
刘平苍博闻强记，可是今天被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此时也不免脑袋嗡嗡的。
可是偏偏，栾修缘好像是吃错了药一样，直接让刘平苍背诵一遍。
刘平苍硬着头皮，背了几个字，就被错了。
栾修缘面色不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重新诵读了一遍不良人的十条规矩。
接着重复道：“背。”
“……”
这特么……背书是这么背的吗？
刘平苍本能的想要开怼，可是一看到栾修缘的表情，就像老鼠见了猫，完全提不起勇气。
说来也怪，偌大的不良人，那么多人，面对不良帅郭谦谦，正三品的不良人指挥使，刘平苍一点没有害怕的感觉。
两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于钢和高行，他也一点都不畏惧。
唯独面对栾修缘，也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打一见面，就对栾修缘有些畏惧……
“背不完，不准睡觉。”
听着栾修缘冷冰冰的话，刘平苍又是一阵无语。
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区区几十个字，有什么难背的。
栾修缘又听他背了两遍，还是有不少的错漏之处，眉头一皱，走出去要了笔墨纸砚，把十条规矩写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我过来找你。”
“不用，你外头抽根烟，我就背好了。”
“抽烟？什么抽烟？”
刘平苍自知失言，赶紧改口：“我是说您外头瞅一眼，透透气。”
看着栾修缘走出去，刘平苍松了一口气，又喝了几口洗澡水压了压惊，这才举着十条规矩，低声诵读。
读了两遍，滚瓜烂熟。
他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推门出去找到栾修缘，也不说话，直截了当的背了一遍。
栾修缘听着没有什么错漏，点了点头：“行了，你歇着吧，有事儿明天一早再说。”
也不说夸我一句，真是的，我又没欠你二百两银子。
话虽如此，刘平苍可不敢和栾修缘较劲，栾修缘能走，他就谢天谢地了。
呼……
回到房间，刘平苍长舒了一口气，在床上躺下，只觉得好像掉了半条命一样。
这一天，过得可是太不容易了！
想着想着，就这么和衣而眠……
另一边，栾修缘却并没有他这么轻松。
不良帅郭谦谦的房间里，郭谦谦、于钢、高行、栾修缘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随口聊着。
“师父，规矩刘平苍已经背熟了，但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今天，有些吃力了。”
栾修缘话音刚落，高行也跟着补充道：“确实，今天像是填鸭一样，什么都一股脑的塞进去，您二位是不是……”
高行顿了顿，斟酌片刻，接着说道：“怎么说呢，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虽然您说刘平苍是平字科的门长，可终归还是个十五六的孩子，这么压着，万一……”
高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古往今来，多少惊才艳艳的青年才俊最终只是昙花一现，出道即巅峰。
种种原因之中，承受不了拔苗助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郭谦谦看了看高行和栾修缘，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不知道。”
“您给说说吧。”
开口的是于钢。
“我之所以如此对待刘平苍，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
“这孩子，被魅魔附身过。”
什么！！！
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高行和栾修缘只觉得头皮炸裂！
饶是两个人在不良人中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激动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诚然，魅魔附身不死之人，不良人以前有过一位。
但是那一位，却成了不良人的叛徒，若不是郭谦谦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不良人就会被魔族的崽子们一窝端了。
而今，那位叛徒就在邙山之中，和魔族生活在一起。
听说，他在魔族之中地位颇高，以外族的身份，统领无数魔族。
震惊过后，栾修缘缓缓说道：“您……要……做……什……么！”
栾修缘的事态，并未让郭谦谦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他依旧笑吟吟的说道：“我要让刘平苍做平字科的门长，我还要让他在我百年之后，担任不良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