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预兆地,他就被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旷野荒郊,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宏伟的城池,他应该是站在一座高台之上,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队。
“我这是……大将军?”经历了皇城灵界的幻境,秦易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被震惊了片刻,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开始分析自己这一次的身份。
高台下的军队,盔明甲亮,军容整肃,隐隐间还弥漫着一股血煞之气,一看就是一股百战精锐。
而在他的视线之中,这些军队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远处那雄伟的城池,真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杀!杀!杀!”
突然,高台下的军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声暴喝起来,一个个杀字宛如一柄柄染血的利剑,穿透层云,直插青冥。
秦易毫无防备之下被杀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心中就被兴奋之感填满。
指挥着数万、数十万精锐,攻城拔寨,平南荡北,剑扫六合,群雄束手,虽然是在幻境之中,也平常玩的战争类游戏刺激多了?
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御兽师上阵斩杀灵界生物,虽然这个梦想现在因为对联盟的疑虑有些动摇,但能在这里提前过把瘾不是正好吗?
就在秦易满怀兴奋准备挥手向他的军队回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姿势好像有些不对。
他不但双手被绑在身后,还是以双膝下跪的姿势跪在高台上,身后好像还有人在按着他的肩膀。
“不对啊,我难道不是大将军吗?”
秦易正要挣扎着起身,背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力,似乎是有人一脚踹在了他的后心,直接将他踹的向前扑倒,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好不容易捋顺了气,秦易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然后他的视线就开始旋转起来,再然后就彻底陷入了一边黑暗。
再睁开眼时,秦易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骨林的边缘,眼前是依旧在狂笑不止的狂战士以及在不停地鼓掌的无情鬼手。
愣了好半晌,秦易这才反应了过来,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被祭旗了啊!”
他还以为自己这次扮演的是一个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攻城拔寨的大将军,结果下一刻就被人直接砍了脑袋。
而且这次的幻境体验卡居然是一次性的,在他被砍了脑袋后直接就把他踢了出来,让他当个大将军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等等!”秦易一怔,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再次看向了骨林和下一个区域的交界处。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再次尝试,而是先盘膝打坐,运转起本源呼吸法白银篇的第一重。
就像他第一次运转本源呼吸法的青铜篇时那样,这次秦易运转地也十分小心。
他的身体暂时还承受不了第二次炼血的负荷,因此他必须小心控制着体内的灵能,一旦运行超过了第一周天的三分之二,他就立刻散去灵能重新开始。
虽然这样的效率非常低,但在重复了四次后秦易之前因为灵能护盾损失的灵能也完全回满,他这才重新来到了骨林和红褐色土地的交界处。
第二次秦易的动作就比第一次熟练得多了,只直接将右手按在了交界处的无形屏障上,然后飞速地一探一收,身形紧跟着后退。
接连退出了二十多米,秦易这才抬头看去,果然又看到一道青色虚影站在他之前的位置,双手抱头发出了无声的痛苦嘶吼。
等到虚影消散,原地又留下了一颗青色珠子,秦易故技重施,先是让狂战士去消耗珠子的力量,然后让无情鬼手上去阴间祝福,而在珠子碎裂后,他的视线又一次旋转起来。
“果然是这样吗……”高台下方,一个穿着精良的铠甲,手拿长槊的士兵低声说道,这正是再一次进入幻境的秦易。
之前他就有所猜测,那道青色虚影怎么看都和他印象中的怨灵之类的东西非常相似,能附身尸体,死后化作青烟,又能将他拉进类似记忆的幻境之中,而且它的记忆也仅仅只有一个片段。
既然如此,秦易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他之前根据灵界深处传来的奇异波动判断,这座灵界很可能就是神秘女子封印霸业的地方,就算不是也和神秘女子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上一次关于王权的那个幻境中所有人最终的下场可是团灭,那这些和霸业相关的人又会有什么下场?
要知道上次在幻境中那个神秘女子可是说过的,“祂”一共复活了两缕意识,一缕和王权相关,另一缕则和霸业相关。
即使这些人成功活到了“祂”的意识出现前,可一旦“祂”的意识复生,这些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抵挡“祂”的威势。
当时的秦易即使是看得转播也差点儿魂飞魄散,跟不要说这些亲身经历的人了,他可不相信这些人各个都有那个神秘女子的能力。
既然他们大概率是凶多吉少,而其中一个死后又变成了类似怨灵的东西能将秦易带入他的记忆,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变成了类似怨灵的东西,可以让秦易进入他的记忆?
于是就有了秦易的第二次尝试,而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然而,虽然在此进入了幻境,但当他想到这一望无际的士兵,以及远处那座不知道有多少人口的雄伟巨城时,秦易的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凉。
他猜得没错,也就意味着这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的生命统统死在了这里,而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祂”复生的一缕意识。
无法想象,一旦神秘女子说的灾难真的来临,“祂”真的完全复活,现在的人类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人类真的能活到女子说的“黑暗时代”吗?
秦易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他的实力太低,知道的又太多,偏偏这些事还不敢告诉其他人,唯一能让他信任的父母还远在前线,这些压力暂时只能他一个人扛。
“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打断了秦易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高台之上,一个身穿亮银铠甲的年轻将军右拳从左腰挥到头顶,大喝一声:“出击!”
“嗯?挥拳?不应该拔剑吗?”不等秦易细想,他的眼前再次一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退出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