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袁耀也是第一次集结如此庞大的队伍,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阵容,不由得心中豪情满怀。
难怪那些拥兵数十万的诸侯会在无形中变得骄傲起来,大军在握,这种天下无敌的错觉,恐怕就是迷惑双眼的根本原因。
大军一路西行,越过潼关,行至华阴的过程中,段煨并没有前来投靠,但也没有暗中使绊子,丝毫没有动静。
关中大地,从华阴到长安的整个路途都是一马平川,没有险峻的山川,再加上渭水可以运输粮草,讨伐大军可谓是顺利至极。
临近长安,突然有探马来报,董卓的残部王方、李蒙、樊稠三人率军来投,再加上沿途逐渐聚集的西凉兵,讨伐联军一下子扩张到了八万余众,声势滔天。
长安城的王允见到西凉军作乱,一时间也是慌得吹胡子瞪眼,连忙派遣胡轸和杨定率两万人前来抵挡。
王允的想法很简单,胡轸和杨定是董卓的旧部,派这两个人来讨伐叛军,既可以抵挡袁耀的联军,又可以消耗两人手中的那不在掌控的兵权。
然而,王允万万没想到的是。
胡轸和杨定连做做样子都没有,直接带着部队投降了,干脆得让司徒老爷子差点没气背过去。
如此一来,讨伐联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之巨,将长安城围得是水泄不通。
长安城下,袁耀缄默无言。
无数的西凉兵依靠着盾牌兵的抵挡,扛着云梯和冲城车犹如蚂蚁一般蜂拥向前,在箭雨和落石之间迅速前行。
不断有士兵在路途上倒下,只是眨眼之间便被攻城的洪流所淹没,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嘶喊声,即便是见惯了厮杀的袁耀,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城墙上,高顺手持着长枪沿着墙面来回地嘶喊着,喧闹的战场使得袁耀根本听不到具体的喊话,大军也只能依靠令旗和鼓锣来指挥作战。
“主公,这个高顺倒是一员良将,你看他守城的排布和临阵的变换,尤其是投石与弓箭的搭配,颇有章法!”刘基看着大军攻城的场景,来到袁耀身边向着远处一指。
“确实不错。”经过这些天的领军冲杀和排兵布阵,袁耀对战场形势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
“主公,高顺将军在丁原组建并州狼骑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员猛将了,吕将军每次作战都将他当作先锋使用,虽然我们目前兵力十分充足,但是想要轻易攻破他的防线,还是比较麻烦的。”站在袁耀身旁的张辽听到刘基说起高顺,主动开口道。
张辽自从将貂蝉交给吕布过后,对待袁耀却是更加用心了,虽然依然没有领军与吕布作战的意思,但是却能时不时地给袁耀提供一些基本的消息。
“这高顺与你比起来如何?”袁耀见到张辽如此重视高顺,颇感兴趣地偏过头。
“末将一直是高顺将军的部下,若论临阵冲锋的话,末将并非高将军的对手!”张辽经过一番思考,坦然回道。
“哦?”见到张辽如此抬高高顺,袁耀心中不由一动。
大军连续进攻了五天,西凉兵的进攻却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长安城的守军虽然不少,但是也逐渐有了明显的疲乏,袁耀偶尔也能看到攻上城头的西凉兵,似乎随时都能破城而入一般。
攻城第六日。
西凉兵还未发起攻击,长安城头便迎来了一阵喧闹声,随后城头出现了一架特别的罗伞,一群衣衫工整的朝臣随着一个少年和一位老者,出现在了城头。
“袁耀,你父乃是左将军兼扬州牧,袁家又是四世三公,世受皇恩,你袁家作为大汉朝臣,为何要率众谋反?”一个身材精瘦的老者持剑立于城头,义正严辞地对着下方大喊道。
老者在兵临城下的绝境中,一上来就给袁耀扣了一顶造反的大帽。
“你又是谁?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袁耀打马上前,望向城头的老者皱起了眉头。
“老夫乃是司徒王允,曾经与你的外祖父同殿为臣,袁家本是大汉忠良,你怎么能聚众谋反,犯下如此弥天大罪!”
“倘若你能迷途知返,将其余叛乱的董卓余孽斩杀,尚可能在天子架前证明袁家的清白,不然你这乱臣贼子的身份将会彻底玷污了袁氏的清誉,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王允这老头子虽然年迈,但是说起话来却是精神奕奕,而且话语中带着明显地挑拨离间,连袁耀都看得出来。
王允此举也是颇为无奈。
连续地攻城让长安城危在旦夕,王允只能以袁耀年幼为突破点,用袁家的名声来挑拨袁耀与西凉兵之间的关系,即便袁耀并不会动手,也会让这些西凉兵有所猜忌。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王司徒,你这是在教我做事?”袁耀并没有理会身旁的其他西凉军将领,反倒是十分不屑地瘪起了嘴。
如果说王允这番话对别人来说,还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是对于袁耀来说,就基本上是对牛弹琴了。
因为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什么家族清誉,什么皇权至高无上,这对于袁耀来说根本没有多大概念。
“别扯那些没用的,看见我身后的董字大旗了没有?”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来复仇的!”
袁耀根本没有理会王允的道德绑架,反倒是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大旗,毫不在意地叫嚣起来。
十万大军在手,我能怕了你?
从来没有这么阔过的袁耀,此刻心中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底气十足。
“你...”王允被袁耀噎住,手臂颤颤巍巍地指着袁耀,半晌才愤慨地吼道:“你竟然要为国贼董卓复仇,好,好得很呐!”
“袁耀小儿,你可曾想过,一旦长安陷落于你手,这天下人会如何对你?”
“等着吧,你这个乱臣贼子,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允似乎是因为袁耀的无赖而被气到了极点,一口气说了不少狠话,颤抖地指着袁耀,惊怒莫名。
“王司徒,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这旗帜上的董字,并不是董卓,而是渭阳君董白。”
“你杀了我女人全家,我率兵来找你讨个公道,不过分吧?”
袁耀望着城头的老头子,直接将董白从马车中拉了出来,将她扶上马,让董白坐在袁耀身前,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两军阵前,董白感受着袁耀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四周十数万军士的目光,脸蛋犹如火烧云一般,红得手足无措。
“你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城头上,王允见到袁耀荒唐的一幕,哆哆嗦嗦地将长剑指着袁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