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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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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六科盖上官印,黄子澄也就等来了一直想要的这个机会,再也没有了阻碍,现在只等正式上任,再要注意的就是以后与户部尚书的相处了。

  虽然他也是挂着尚书的名头,但是虚衔与实职的区别他还是一清二楚的,宋朝政治格局讲究制衡,朝堂官职也就是层层架空的局面。

  不像欧洲靠一部神话小说当历jj史,在中国一直都有着历史传承,有好处有坏处,好处就是可以用前朝历史来借鉴今朝,让当政者有足够的经验。

  而坏处也就更明显,历史上所有失败了的事情到了今日,全部都是不能提及的禁忌,有五代之祸则防武臣,有北宋之亡则防变法。

  这些在汉唐之时全然不当回事的事,到了今日的大明都是成了不可提及的事情,试错成本大国家的政策也就变得保守。

  所以有人就怨不得朱允炆如此谨慎了,实在是这次机会不好好把握,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甚至会导致士绅们变本加厉的去侵占民田,那就是他朱允炆之过了。

  现在机会也给了,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朱允炆全力支持,甚至都有给他配一个性格弱一点的上司的想法,考虑的也是黄子澄本身的一些问题,难以更改。

  不得不说黄子澄迈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在都察院当一个副职中的副职,与户部尚书所掌控的国家行政资源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要知道在此时的大明足以称得上是极盛时,哪怕是后世所宣称的仁宣之治再辉煌,也许在入口、民生等领域没法比,但是在组织协调,政府资源调度、财政收入等方面如何能与国初相比。

  只要黄子澄在这个位置一日,那户部财粮,也就是大明国库就是对他不设防的,这能干的事情太多了。

  至于最后事情成不成,这不是事在人为嘛,不管是利益交换、相互妥协什么的,都是可以商量的,不能拿国家资源,那自己个人的总没有问题,而这也是朱允炆对他的期待。

  一个真正有政治抱负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意区区短期利益,他看重的是自身的仕途,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不过事情再大,国家也不会缺了具体办事的人,朱允炆的精力也不可能一直关注在这里,他是大明皇帝,不是户部皇帝。

  时间进入八月,朱允炆终于抽出时间来办一场在皇宫的家宴了,针对宗亲问题也一直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说法。

  实际上时间拖了这么久,国家对籓王的政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朱允炆也没用想着去保密,也正因为吃了这颗定心丸,在京、不在京的籓王们才没有闹事,一直是安分守己。

  也不是朱允炆不想早点处理完,只是他没办法,家国天下,大明价值观所在,如此,宗亲问题也就从来不是单独的问题,有此基础,宗亲大宴的规模也就小不了。

  这段时间皇帝的小金库哗啦啦的流淌,他也很心疼,但是毫无办法,已经是亏待宗亲了,朱允炆也有一丝补偿的心里,终究这些叔叔们一直都是支持他的。

  只是因为国家政策的影响才不得不行此不是办法的办法,实际上他也知道籓王于社稷有功,就目前看来也没用无法乱纪,难以处理之辈。

  他削籓的依据也只是论古、论未来迹,较真一点都称得上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些叔叔们或许有冥顽不灵之辈,但是总体来说,对他这个朱家家主、大明皇帝的支持足以叫朱棣望眼欲穿了。

  “陛下,宴会的花销都在这里了,一共用去了八十万两银两。”

  徐瑾苦涩的说道,别以为花别人的钱就不会心疼,大明朝的太监是家奴,现在人看着是没人权,但是在这个时候的人看来,光论皇家活命之恩,已经足够他们用一生来报答了。

就更别说,家奴是家奴,但是皇帝对太监的信任也外臣无法比拟了,与外廷所说的知遇之恩一样,只要不是禽兽,对提拔自己的皇帝都不能以等闲视之  朱允炆点点头,前些天他去看过现场,虽感花销不少,但是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

  八十万……大明赋税一千多万,一些贫瘠一点的省份都不一定会有这么多。

  但是现在一场宴会就全部花销完了。

  他不是古人,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这些钱花出去,不会不见,最后终究会是南京城的百姓受了惠,不是白花了。

  徐瑾不甘心:“陛下,这是国宴,就不能让内阁也出一份钱吗?在这么下去内库都要支不住了。”

  朱允炆心中一动,确实动了这份心,不像个别儒臣所说,皇帝富有天下,不需要银钱。

  他作为皇帝,自己当然清楚,没有小金库的皇帝会有多凄惨。

  天下权利唯人与财,没有了小金库,今后做什么都要经过外廷,那他不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做什么都会被人知道,那还不如不做呢!

  朱允炆微微颔首,道:“你有机会和内阁张阁老说一下,就说是朕的意思,看看能不能补贴一点。”

  “是陛下。”徐瑾闻言一喜,别的同行他不知道,但是他这边,只要陛下有需要,到时候就一定会让他继续出钱,一旦内库空了,谈拿什么去填窟窿?

  拿自己人头吗?

  他还没活够,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籓王们都到了齐了吗?”朱允炆漫不经心的问道。

  事实上他确实不甚在意,说是皇帝是宴会上最重要的人物,但是,有他在从来不会自在,他现在也尽量控制不会让自己在这些场合出现过久,就是为了这点。

  他不知道这一场面下别人尴不尴尬,反正他是挺尴尬的。

  “已经到了,”徐瑾解开一项内心的结,笑容也多了许多,“楚王,代王都到了。”

  这些都是亲近皇帝的籓王,所以徐瑾特意单列了出来。

  “那咱们也去吧,过一场就回来。”

  朱允炆放下手中的书卷,让徐瑾来伺候更衣,整理仪容。

  徐瑾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到了如今,实际上是不用再做这些琐事的。

  只不过是他怕有人抢了位置,一直不辞辛苦,一有时间就会马上过来亲自来处理。

  前段时间,事务繁忙,久不在陛下身边,出了查他担保的锦衣卫任务,想置他于死地吗?

  毕竟是身边亲信,心寒是有,但是更多的是警醒,如今司礼监事宜已经把他精力拖住了,有事儿也来不及过来处理,既然出此他当然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和陛下培养好感情。

  至于查他的人,他是司礼监大太监,宫里的话事人,想查清楚来龙去脉很简单,但是后面呢?

  所以他就只是简单恐吓了一下,真的就只是简单的恐吓,如果是他以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就在当天玄武湖里就会多一道冤魂。

  就算是陛下,他相信也说不了他什么,能找的理由太多了,对家奴虽然是自由心证,只要怀疑就行。

  但是人都死了,朱允炆又怎么为他讨回公道呢,如果没死还有得说道。

  不要误会,尽管徐瑾的恐吓很有效,那人也确实吓破了胆,但是他但凡有供出是朱允炆的指使,那不用他动手,徐瑾都会马上料理了他,想保也不会保。

  不痴不傻不做当家翁,徐瑾当的就是后宫的这个家。

  “陛下,宫里已经埋伏了一批人,旦有需要,陛下一声令下,宫内习武艺的太监就会立马冲进去。”

  徐瑾一边收拾皇帝的衣服,一边念念叨叨的说道。

  话说的很犹豫,他不想这么做,但是身不由己,陛下要的家奴只是需要做到有事上报,但是这个度他实在不好把握。

  说了不做不行,做了不说又会怨他,最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算说了又做了。

  朱允炆意外的看了看他,宫里宫外,徐瑾瞒着他做的事情,他知道有很多,但从没有和他说过,没想到今天却把这件事给拎了出来。

  这个问题他不想给出正面答复,于是乎现场还在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衣服,但是徐瑾说完话后却陷入了安静。

  他自然不会去追问,事情知道了就行,至于具体答复?抱歉了,他不需要。

  宫里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对上位者隐瞒的,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上位者不方便说,也不方便做,这个时候就要他们太监来衡量了,至于自作主张事情出问题了,那是他们的责任,事情没问题,那就皆大欢喜。

  以他有限的政治理解来说,这件事情就是可做不可说的,甚至陛下知道都不能知道,只是因为想表明下心意,现在陛下不说话,不就代表知道了,由着他去做的意思吗?

  在宫里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有些事情需要反复的琢磨,每个动作都会有一个意思,没有一点功底的人很难掌控住局面。

  朱允炆当然知道这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表态了,有时候他也很庆幸,穿越过来是皇帝,而不简单的是平民,那今天站在这里,揣摩别人意思的就是他了。

  至于事情本身,其实朱允炆是不赞同的,但是也无不可,终归就是群太监的忙活,没有问题的大概率,也不过是白跑一趟,到时候多给些银两补贴不就行了。

  侍卫不方便,但是太监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拉练一下也好,真要有用到的时候,也补货不堪造就。

  朱允炆可没忘记,历史上南京皇城的几次地龙翻身,这可不是只有国破之时才会用的到太监的。

  “好了走吧,”朱允炆满意的点点头,镜子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绝不是历史教科书上所画的鞋拔子脸太祖.。

  有时想想,清廷黑太祖可真是不遗于力啊,画像上的穿着打扮可谓是错漏百出,犹如盲人摸象,依照当时清朝的习俗,什么穿着都往上套。

  但实际上,大明开国两百八十年,移风易俗的何止几项,可就是这样,画像也堂而皇之的进了那。

  太祖之前也宴请过百官,都有成例,今天的宴请也就简单了,地点依然放在奉天殿,地方大而庄严,最是合适不过来了。

  当朱允炆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开始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来京的宗亲满满的占据着大殿,勋贵也在作陪,这是朱允炆邀请来的。

  现在看来不失为先见之明,宗亲地位相等,总是需要一二外人在旁才能放的开。

当唱喏声响起,现场才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都着朱允炆落座  少倾,朱允炆环顾四周,端起酒杯,以一种格外亲切的语气说道:“今日来此的都是朕的长辈,这是家宴,家宴不就是论亲的嘛!”

  “所以今天只有家人,没有君臣,诸位也请开怀畅饮。”

  “来,饮胜。”朱允炆端起酒杯先来个一饮而尽,助助性,旁边徐瑾连忙上前继续湛了一杯。

  “饮胜!”随后众人一同举杯道。

  一杯饮尽,再度斟满,朱允炆再次举杯,道:“这一晃,众位叔叔与朕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今日难得有这种机会,朕作为晚辈,理应再敬众位一杯。”

  “陛下请,”楚王带头回应,反正在一众籓王眼中,他已经是陛下鹰犬,那他不介意,再多摄入一些,最起码他能看的见当今陛下是能做稳皇位的。

  这就足够了,第二代皇帝不失,朱明的江山就能再保一百年,他也能安安生生的混吃等死了。

  徐瑾再次给朱允炆斟上一杯,小声提醒少喝一点。

  朱允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何尝想喝。

  只是皇家起宴,他作为皇帝不陪,总是不像话的,再说这些叔叔们什么都失去了,陪陪酒也无伤大雅。

总之他这次来就是怀柔的,之前是示威,到了现在就要怀柔,现在哪怕是有人当场给他提些答应不了的要求,他都要咬咬牙给办了  一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皇帝家家庭和睦,不存在侄子逼迫叔叔的事情。

  第二个就是做给那些在外的籓王看的,第一批进京的籓王终究大部分是倾向于朝廷的,好解决。

  现在就希望朝廷政令下达后,那些叔叔们能认清时势,对抗下去于人于己都是无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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