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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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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单以肉眼判断一个人是否能打,一般人会看些什么?

  肌肉?这是必备的,肌肉的多少示意着力量最直观的野蛮力量。

  还有呢?伤疤?会留下伤疤的人,应该也没有多会打,眼神?有什么样的眼神,会让人觉得很强?这种东西只是或许有的吧。

  此刻,陈夕象的面前,就站着一个一眼看去就很能打的家伙。

  肌肉?没那么多,也没那么明显,被不算少的脂肪给掩盖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些彰显存在的坚硬棱角。

  伤疤?根本不存在,陈夕象还未见过如此光滑的男性身躯,堪比大理石雕。

  眼神,这是陈夕象判断其很能打的标准,他的眼神很无辜。

  这无辜中,又带着些看什么都不爽的吊,这是陈夕象所感受到的强。

  “白龙湾郭白龙,从生至死,只尝一败,请。”天真抱着猫头鹰退后,眯着眼给陈夕象斗殴的空间。

  白龙湾,天沐省着名景点,玄夏时期由武道世家郭家占据,变革后被收为国有,郭家分得一大片补偿性质土地,跃为天沐省巨富之一,朱夏全国最大的玻璃工厂是其家业之一。

  体魄:2.6精神:0灵力:0

  还是有差么?陈夕象关闭面板数据,有些许失望。

  三点的体魄差距,不小了。

  他握了握拳头,朝郭白龙投去一个眼神。

  你先?

  郭白龙眼皮微垂,昂起小萝卜似得下巴,慢慢渡步往陈夕象身前。

  他伸出一只摊开的手,与陈夕象对视。

  握手吗?古人还讲这套?

  陈夕象与其对握,微仰首与郭白龙对视。

  他用眼神说:大块头,握完手就打死你。

  但比斗,从陈夕象握上的这一刻就开始了。

  掌心间一股巨力传来,陈夕象双眼暴出狠色,尽全力回握。

  想象中的压制没有出现,郭白龙依旧是那副傲气神色,重心微斜,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

  陈夕象眼中狠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慌张。

  被锁住了。

  他的力气,被锁在了手腕关节上,而这关节所面对的,是至少三百斤的巨汉郭白龙。

  陈夕象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也有劣势的地方。

  非人的肌肉强硬度、恐怖的血液活性、与工业猛兽相媲的内脏,这一切一切的提升,全都是绝对的自身充实,论抗打击力、爆发力、速度与灵敏,他绝对都要高过眼前这男人。

  可要说体重、体型,他都不如郭白龙。

  体重有何用?难道不是平添累赘?

  错错错,那巨石一般的体重,是与脚下大地的更高贴合,蕴含着地心引力的帮助。

  打架斗殴,也有天时地利之说。

  自他狂妄的握上眼前这块巨石起,他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

  郭白龙的上半身猛然下沉,如巨鲸腾跃砸入海面,巨力迸发!

  陈夕象的整个身躯,随着手腕的彻底颓败,被狠狠砸入地面。

  他这才恍然大悟,那2.6的体魄,是完完全全灌注到了力量二字中的。

  天真抚摸着猫头鹰,微笑着想到:一直以刚猛与强力自居的狂妄家伙,被人以蛮力如此教育,想必不太好受吧?

  是这样吗?是的。

  郭白龙没有追击,只是伸出手,等待陈夕象再次握上。

  可恶啊!同样的套路!

  陈夕象从地上弹起,直接就是一个上勾拳,把郭白龙的下巴整个打碎,耷拉在面部下方,随后刺拳,顶心肘,震步冲拳。╭Д灬ωωω.ωёňχǔё1②.coм

  郭白龙没有闪避,也没有倒下,只是静静伸着手。

  他的全身,像是被机关枪扫射过一般,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陈夕象渐渐停下动作,呆滞在了原地。

  那每一拳所打中的,都是空虚、无感。

  我究竟在做什么?

  那些袭击,为的是痛痛快快的斗殴吗?

  根本不是,只是为了胜利。

  如果只是要赢的话,为什么不去街上随便抓一个老头,一个小孩,把他暴打一顿,这不就赢了吗?

  击倒普通人,打坏大沙包,这些胜利如此空虚,乏味得有如夹生米饭。

  他所需要的,是把自己的强与其他的强碰撞啊,至于结果是赢还是被击倒,那有所谓吗?

  被失败的羞愤所曲折的主要目的,重归正轨。

  他握上郭白龙的手,与其残破的脸微笑对视。

  郭白龙的力道从他的掌心出现,陈夕象松了口气,像是与好朋友和解了一般。

  谢谢你,郭阿胖,我们继续来比力气吧。

  共识、共鸣、灵魂间的激振。

  霎时间,白龙湾周遭灵气开始暴动,汇聚成一头若隐若现的巨大白鲸,摆尾折腾贯入云霄,低首长鸣俯冲汤斗。

  武朝武辛帝穷国力于璧樽海捕获白龙一条,置于一座近海港湾中饲养,设专人看护白龙,其间有一郭氏女子受白龙感应而孕,诞下一子,天生神力,不修武道杀力更胜武者,民间设牌位供奉,尊称武神。

  后郭白龙于十九岁时,丧生于无名剑圣剑下,故后世诸多文化作品中,神不比圣。

  远处山坡,偷窥陈夕象晨练的周小花目瞪口呆,只见一大片白气如瀑布般坠入他眼前,从陈夕象的掌心开始汇聚,逐渐构筑为一个貌若娇女,身如金刚的雄武之人。

  鬼起来了!

  只见郭白龙抿嘴笑起,羞涩灿烂。

  千年也值,万年也值,同一性质的碰撞,才算得上是矛盾,算得上是对手,此乃强得其所。

  在那个以武道逐雄的时代,这份纯粹至极的蛮力,是那么的高尚又孤独。

  一个瞬间,二者的双掌同时发力,郭白龙的手掌被捏得变形,指尖的皮肉绽开露骨。

  他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陈夕象亦是如此,不过他不再懈怠,在发力的同时,努力将身体扎根入大地。

  二者的掌心无限贴合,掌跟如两头斗牛般互角,这与为了胜负输赢的打架不同,就如掰手腕,只为了角力,只为了比出谁更强。

  气势的碰撞,血液的奔腾,这一切的一切,周小花都能感受到。

  如果要他给眼前这一幕一个比喻得话,那应该是……猛犸象与火车头的较量,自然与工业的对撞。

  强的很自然的胖子,与强的不自然的前辈,这个比喻蛮是贴切。

  在单纯的角力达到极点时,气与血的交响曲迎来了一个断峰。

  周小花将五脏六腑全都提起塞到了喉部,这才忍住没喊出那声:要来了!

  顶峰上,陈夕象与郭白龙各自会心一笑。

  热身完毕。

  郭白龙的身体重心偏移,将自身的体重与力量倾注在了掌跟之上。

  而陈夕象则将双腿绷直,重心凝聚在腰部,穷全力上提。

  一者是顺于引力的自然,一者是桀骜不驯的非凡,这岂止是角力?

  始与新,于二者掌心中浓缩剧变。

  急转的局势,令周小花不禁捏了把汗,他无法去说希望谁赢,他只能等待结局。

  互角中,陈夕象渐入下风。

  要用轰雷吗?

  用了轰雷,会赢吗?

  赢……于如此事态中还想着赢,我怎么如此卑鄙。

  但赢,真的卑鄙吗?

  苏天盛的存在告诉他,不然。

  执着于赢者,也很可敬。

  可敬的不是赢,可敬的也不是蛮力,真正可敬的,是那份倾注全力的执着。

  飘摇不定的我,毫不执着的我,真是太过渺小了。

  此时,郭白龙在陈夕象的眼中,犹如壁山。

陈夕象,彻底脱力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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