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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把我当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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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于博文手抄了份课程表送来,小小年纪,便已经开始准备在大舅子心中竖立优良形象了。

  “每天只带会上的课的书,书包就不会那么重了。”于博文很聪明,是无师自通的。

  “不重呀!”吴小芝有些疑惑,她觉得很轻嘞。

  “不重吗?”

  “不重呀!”

  “哦。”于博文垂头丧气的走了,把这个计划扼杀在了脑海,打算背着满满的书去上学。

  陈夕象在一边嘿嘿笑,小样,他家的小白菜哪是那么好拱的。

  应该和他说才是,毕竟吴小芝哪会记得。

  下午,吴小芝已经认清了要每天上学的现实,便不哭闹了,十分不快乐的去了学校。

  送走了吴小芝,陈夕象便去找天真消磨时间了。

  “变态!色狼!小偷!登徒子!笨大象!”

  刚一接触菩萨像,天真的骂声便滔滔不绝的涌来,陈夕象叹气,“不都认错了吗,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见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想将此事一笔带过,天真更生气了,气得痒痒。

  “认错有用的话!还要功法做什么!”

  “也对。”陈夕象点了点头,把菩萨像发下,打算等天真冷静以后再来找她。

  可恶哇!天真在菩萨像中无能狂怒,越想越气,顺着波频信号将意识投入陈夕象的手机中:

  “站住!”

  陈夕象便站住了,拿起手机,以一个十分直男的角度看着屏幕里的天真小人。

  透过像素奇低的摄像头仰视着陈夕象,天真渐渐气消,坐在手机里,伸手指向陈夕象,头也不抬道:“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陈夕象呵呵一笑,“给你脸了是吧?”

  不过400点能量就想要他磕头,做梦呢。

  “你!”这回天真是真生气了,消失在了屏幕上。

  没迎来想象中的斗嘴,陈夕象一愣,随后收起手机,没放在心上。

  女人是这样的,不能惯着。

  去找于老头吧,他比较好激。

  手机散发的信号消失在了感知范围,察觉到陈夕象居然就这么走了,天真的怒火瞬间攀升,乃至整间矮房都燥热起来。

  这!个!家!伙!

  自生而为人至现在,她还是头一次因为此类的“小事”而动怒至此。

  她本以为陈夕象只是多疑,没想到他是好面儿,她后以为陈夕象只是好面儿,没想到他竟本就是如此讨厌,她再以为陈夕象只是讨厌,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个自作主张的混蛋!

  这个混蛋!根本没有把她当个人看!

  以小事作为火种燃起的怒火,易燃也易逝,待到怒火消却之后,残余下的,便是灰烬般的空虚与委屈。

  她虽坚称自己是人,可她心底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根本就是个鬼。

  比起普遍意义上的鬼,她多的,不过就是重塑肉身的权利罢了。

  但这样,还能算是个人吗?

  她不敢多想,因为这是她所选择的“长生”之道,长生的前提,是活着,而活着的条件,便是那一个个的寄托、牵挂、执念。

  古往今来,此道追随者茫茫无其多,但也只有她从最初坚持到了现在。

  此长生道无波澜,唯有心劫,也是心结。

  心结一解,了无牵挂后,长生便飘然去之。

  而她的牵挂,便是她天真是人,这才让她在一次次孤独漫长的等待中坚持下来,重活一次又一次。

  而今时,有个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不是人。

  天真的心劫,来了。

  下午,烈阳炙灼大地,陈夕象在家门口哼着小曲,心情大好。

  就在方才,他以“我能看何老师的朋友圈,你不能”的为矛,狠狠地撩拨了于老头一番,气得他跑去喂猪了。

  与于老头的多番交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快活啊!

  这等威风事,哪能不找个人宣扬一下呢,于是乎……

  他便给于芒发了徽信,告诉她于老头被他狠狠地蹂躏了一顿。

  于芒没回,想来应该是在上课。

  于是乎,陈夕象便打开了躺椅,准备睡一会儿觉,醒来再看于芒有何反应。

  片刻后,他差不多快睡着了。

  “你这个混蛋!”

  天真凄厉的叱骂声从他胸前的手机上响起,陈夕象一惊,打了个很大的哆嗦,手机摔到了地上。

  “发什么疯啊。”他赶紧将手机捡起,还好还好,没有摔坏。

  只不过……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陈夕象大惊失色道。

  手机屏幕上,不见了那个漂亮的天真小人,只有一个由符号组成的,依稀可以看出代表着生气的表情。

  (╰_╯)

  “你管我?!”

  “谁管你。”陈夕象关闭了手机屏幕,准备继续睡觉。

  “……”

  片刻的沉默后,陈夕象昏昏欲睡时,忽然感觉左侧有股寒气,便往那靠了靠。

  诶?不对,怎么一边热一边冷了?要下雨了?

  他抬起眼帘,往天空看去,还是一片大好骄阳。

  而他也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冷。

  是空虚寂寞冷!

  啊呸,而是一种可以影响到他身体更深处的冷。

  他皱起眉头,往那冷意的来源,天真所在的那座矮房走去。

  啧,果然是。

  “咋回事啊?这么冷?”

  “……”

  “说句话啊。”陈夕象抓起那菩萨像,拍了拍又摇了摇。

  “……”

  见天真沉默,陈夕象便自说自话起来。

  “你这冷能制多久啊?能变暖气不?这几日天气冷了,我怕小芝着凉。”

  更冷了。

  “啧,你干啥嘛?闹什么变扭啊?”陈夕象无奈道。

  女人就是这么难以理喻。

  “……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人看?”

  “啊?”陈夕象一怔,“你哭了?”

  哭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啊。

  “你管我?”

  “就管你!你在这制冷,我家小孩着凉咋办?收声!不准哭!多大点事啊,到时再给你去弄不就好了,那魔教又不止这一个人。”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你没把我当人看。”

  “我当啊!怎么没当?”陈夕象愈发奇怪起来,这家伙搞什么飞机?

  “你撒谎,你根本没有。”

  “我有。”

  “你没有。”

  “我有。”

  “你没有。”

  “……”陈夕象事不过三的耐心被耗尽了。

  “那没有就没有吧,你搞这什么……要去死啊?那我说你是狗,你是不是就是狗啊?”

  “那你看我现在说你是人,你又说不是,合着就是你压根没把自己当人嘛,冲我发什么脾气?我是你爹啊?我说我是你爹,你把我当爹不?”

  “你说是不是?要讲道理嘛!”陈夕象拍着菩萨像的头说道。

  天真:“……”

  无力反驳啊。

  寒意渐渐消散,天真的心境也慢慢的回归到了平常。

  事实如此,她下意识的,便将为人的意义寄宿在了陈夕象的身上。

  众说纷纭,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交由他人决定,很愚蠢。

  她是人,这一点唯需她自己承认即可。

  但既然是人,又如何能一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她天真的长生之道,还有待完善呢……

  等等。

  不在乎?

  “大笨象?”

  “嗯?”陈夕象一时间忘了反击天真给他取的绰号。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啊?”

  “额……有点……”

  话音未落,天真的轻笑声便从脑海中传来,令陈夕象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笑了很久才停下,轻轻说道:“你很讨厌。”

  “有病。”陈夕象将菩萨像放下,转身离去。

  跟女人没话题可聊,还不如去和于老头看大肚子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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