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旧式独栋木屋的二楼上响起噔噔的小脚步声。
“欧尼酱。”
听到了女儿在楼上吆喝他,北原贤人也不吭声,无动于衷地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女儿下楼来找他。反正那个小调皮蛋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突然招呼他都不是什么正经事。
“欧豆豆?”花谷撒着小脚丫跑进客厅,一边挥着一个黑袋子一边跑到北原的面前,噘着小粉唇埋怨地看着他,那表情明显在说:明明听到了怎么还不回话。
早已习惯的北原贤人懒得纠正女儿对他一步步“超级加辈”的称呼,随口问道:“什么事?”
“噹噹噹——”花谷又挥了挥手里的黑袋子,笑嘻嘻地看着北原。
北原贤人暼去一眼,问道:“什么东西。”
花谷小脸蛋揶揄坏笑地看着北原,故意吊着语气:“爸爸之前给女孩子买的东西呀。”花谷顿了下,笑嘻嘻地说出几个关键词:“红色,带花边,轻薄透气。”
北原贤人微微愣了瞬,什么玩意,还是我给女生买的?
“就是上次爸爸从雪山滑雪回来,手臂摔骨折,我和琴音姐回家后发现的那个东西。”
北原贤人瞬间明白了花谷说的那东西是什么玩意,表情渐渐难看。
百合同学来给他做保姆的期间,有次大热天出了一身汗,借用他家的浴室,但一时疏忽,她不小心把内衣给洗了,还没有换身的内衣,然后他就主动提议去帮忙买一件。
谁想到,导购小姐误会了他的意思,阴差阳错,他买回来了一件比较特殊的内衣。花谷和琴音姐回家后,就发现了呗,当时小调皮蛋还把他闹腾的不轻呢。
“你怎么还没把它扔掉。”北原贤人没好气说道,伸手去夺黑袋子。
花谷机敏地后撤步躲开,撒起小短腿躲得远远的。
“还没调查清楚爸爸给哪个大姐姐买的呢,怎么能轻易销毁物证。”
北原贤人站起来,走上前,一边伸手去抓黑袋子一边咬死不承认。
“是商家发错了货。”
花谷撒腿开溜,满屋绕着跑,上蹿下跳,躲避敌袭。
“嘁,爸爸总是好多事情都瞒着花谷,我才不信。”
北原贤人这里追那里撵,但小调皮蛋灵敏得很,像只跑得贼快的野兔子,钻桌底,翻沙发,狡兔三窟,四处折腾乱窜,仗着体型小的优势,扬长避短,北原贤人都累喘气了,却连摸都没摸到一下。
“花谷的瑜伽健身球可不是白练的,欧尼酱”
小调皮蛋一脸自豪地撒腿四处跑,小脸蛋上的乐呵劲,简直像在玩抓贼游戏。她还不忘随时甩几下被黑袋子包裹的“胜利品”,仿佛宣誓自己才是胜利者。
北原贤人看得眼角抽动,想近战解决小调皮蛋真是不好逮,不过一脸自豪的小调皮蛋也提醒了他,近战不行,那就得来点远程攻击。
他作势把小调皮蛋吓唬到厨房的餐桌附近,然后双手抱起旁边的瑜伽健身球。
刚爬进餐桌下面的小调皮蛋一瞧这架势,小脸蛋变了又变,张口大呼“欧尼酱耍赖!”然后赶忙爬出来,急匆匆朝客厅门口撒丫子跑。北原贤人也不心慈手软,举着健身瑜伽球,瞄准奔跑的小贼,双手一挥给她来个大投球。
瑜伽健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气势汹汹砸向门口。
早有准备的花谷双脚急刹。
失之毫厘。只差一点点,紫色的大气球擦着小调皮蛋的鼻尖飞掠过去。
眼瞧没被爸爸击中,躲了过去,还来不及站稳,花谷就沾沾自喜地骄傲高呼:“欧豆豆的元气弹没有命,啊——。”
后脑勺突然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打中,花谷小脚丫子踉跄。
北原贤人面无表情地再次掷出一个沙发抱枕,锁定刚刚被击中的目标后背。
“啊!被击中了。这是什么攻击。”小调皮蛋前扑倒地。
北原贤人快步上前,像抓小猫一样,提着女儿的后衣领子给她提溜起来。
“法官大人,花谷刚才只是在跟爸爸玩游戏呢,可以无罪释放吗?”花谷可怜兮兮地仰头看向北原,为自己开脱罪行。
北原贤人没好气地夺过黑袋子,懒得解扣,直接扯开一道口子。
然而黑袋子里面包裹的,只有一个红袋子北原贤人微微愣了瞬,低头问道:“东西呢?”
花谷装傻地嘟着小嘴,说道:“不知道啊,以前就放在这个袋子里面的。可能让琴音姐扔掉了吧。”
北原贤人不信,问道:“你藏哪儿去了?”
“没啊,琴音姐扔掉了。”
北原贤人追问:“既然扔掉了,为什么要留下这个黑袋子?而且里面还放一个红袋子?”
“东西扔了,袋子没扔呗。”花谷顿了下,笑嘻嘻地看着北原,说道:“都说了只是闹着玩嘛,早就扔掉了。快把花谷放下来吧。”
“真扔掉了?”北原贤人盯着女儿问道。
花谷像啄米的小鸡崽不停点头,连声说“扔掉了扔掉了。”
“不信你问琴音姐。”
“骗我的话,一辈子都长不高。”
花谷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几秒,顾左右而言他,四处乱瞅说道:“不就是一个红内衣嘛,有什么值得在乎的,扔在哪里不是扔。别那么认真嘛欧尼酱。”
说完,小调皮蛋还学着大人那种“别那么计较嘛”的表情,伸手想去拍拍北原贤人的肩膀。甚至,小脸蛋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主动教育起了北原。
“人生要少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人才能更快乐。”
北原贤人眯眼看着不安分不着调的花谷。
这小调皮蛋肯定没扔,不知道把东西藏哪里去了。
眼瞧好像糊弄不过去了,小调皮蛋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举起双手,行礼说道:“法官大人,花谷束手投降,花谷可以帮法官大人写一周的作业。能把花谷放下来了吗?”
北原贤人扔掉袋子,伸出食指“啪”得弹了下小调皮蛋的额头。
“死罪。”
高梨家。
一身白睡衣的高梨絮风伏案在书桌前,握住笔,笔帽支着下巴,神情思索。
“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有哪些。”
笔尖在笔记本上触触点点,一点一点回想看过的丛书和电视剧,试图归纳出几条具有普遍性的恋爱症状。
高梨絮风握着的笔尖在空白行上一磕,一遍呢喃着,一边认真地一行一行写下:
“时时刻刻在意和关心对方。”
“期待与对方的独处。”
“两人相处时会感到安心和欣喜。”
“靠太近会觉得紧张?”
“非常在意对方的评价。”
“被照顾和呵护时会感到幸福温暖。”
“长时间不见会思念对方。”
差两行写满一页纸。
高梨絮风盖上笔帽,神情思量地从头看一遍,想了想,又拿笔补充了几条。
“暂时就写这些吧。”
“嗯第一条症状,关心和在意他,今天已经证明了。”高梨絮风视线下移,目光落在第二条上。
“期待独处.”高梨絮风看着这一条,慢慢陷入沉思。
“好像,我应该从没有期待过与北原同学一起独处吧。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那种感觉或想法。”
高梨絮风有点困惑了,她觉得这一条列入恋爱症状中应该算得上非常合适,也十分具有普遍性,为什么自己没有呢。
“不过总得试一试才知道,明天就先从这一条开始吧。”
敲定好计划顺序,高梨絮风放下笔,大功告成地点了下头,然后将写下的恋爱症状纸张,从笔记本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对折整齐,再放进自己的小包。随身携带,随时对照,随时检查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