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齐王地下令间,墨者黄黔一脸悲愤的走了进来,泣道:“大王,我墨者最为守义,只要是义字当头,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哪怕是万丈深渊也死不旋踵。”
齐王地愣了愣,问道:“先生,出了何事?寡人从未怀疑墨者的忠义?”
黄黔闻言,将田系被群臣逼着自断一臂的事情一说,然后大哭道:“我墨者因为燕国劫掠齐国财富,而认为燕国是不道义的,故而为了心中的道义,而愿意倾尽全力帮助齐国。
为此,我东方墨者之首系子与谢子去了最危险的淳于,协助公子冀守城。而臣不肖,只有些许勇力,这才去卫国保卫大王。
结果,淳于群臣却以为我墨者背叛了公子,投靠了大王,还逼着系子断臂。”
齐王地闻言,大怒道:“混账,什么叫投靠了寡人就背叛了子冀,那些奸臣一定是挟持了子冀。
请先生放心,等寡人率军去淳于,定会为墨者主持公道。”
此时,黄黔叹道:“多谢大王美意,不过,臣受此屈辱,连累系子,已经无颜再面对墨家兄弟了。”
说罢,黄黔对着一侧柱子一撞。
“砰”的一声大响后,顿时头裂而死。
齐王地一怔。
接着,莒大夫向子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黄黔顿时一怔,沉默了一下,然后向齐王地禀报道:“大王,刚刚墨者住所的人来报,护送大王来莒城的人,全都自刎而死了。”
齐王地一愣,沉默了许久,暴怒道:“乱臣贼子。”
说罢,齐王地大喊道:“传诏,寡人要表彰墨家的忠义。”
周围的侍奉的人一听,立即奉上笔墨木简。
接着,齐王地快速写下两封诏书,一封是发往各地表彰墨家忠义的,而另一封则是发往淳于,严厉训斥淳于群臣的。
······
数日后,淳于城中。
鲁仲连向田冀禀报道:“公子,国子与夜邑大夫传来消息,朝鲜与东胡已经确认燕国主力全在我们齐国作战,此时燕国内部空虚。
所以,他们决定联合出兵伐燕,以夺回两国被燕国侵占的领土。”
田冀大喜:“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国子与夜邑大夫这一走就是四个月,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
说着,田冀问道:“连子,国子他们可有传回消息,朝鲜语东胡王会什么时候出兵?我觉得咱们应该配合一下,派人去恐吓燕国君臣,在燕国闹出一波动静,扰乱齐地燕军将士战心。
同时,也派人游说燕国北地贵族官员,让他们上书燕王,指责乐毅率大军滞留齐地,以致燕国为胡人所侵。”
鲁仲连点头道:“请公子放心,臣会派人去游说燕国君臣的。不过,东胡王与朝鲜出兵的时间还要登上一段时间。”
说着,鲁仲连见田冀面有疑惑,立即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朝鲜国还好,乃是箕子之后,其国与诸夏颇有相似之处。但东胡人不同,他们游牧而生,逐水草而居,民众四散,东胡王想要征召民众作战,需要时间较长。
所以,国子传讯说,等东胡王出兵,可能要等到十二月了。”
“无妨。”田冀不在意的道:“只要东胡王愿意出兵,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
说着,田冀向鲁仲连问道:“连子,鼓吹乐毅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鲁仲连拱手道:“公子,即墨、高密、诸城等地鼓吹乐毅的行动已经开展起来了,目前这些地方的人都在议论乐毅的功绩,都说有乐毅在,我们这里会很棘手。
不过,各地百姓贵族也因为公子率弱势军民守住淳于而倍感振奋,认为有公子在,我们齐国还是有很大希望驱逐燕人的,国中都对公子充满信心。”
田冀一怔。
原本还以鼓吹乐毅之后,会造成国中百姓产生悲观的情绪,但没想到,自己也顺便被吹了一波。
想着,田冀点头道:“好,不错!”
鲁仲连接着道:“司徒那边也已经派人去联系各地贵族了,凭司徒的面子,各地贵族哪里都不会有问题。
而臣已经派出三只队伍个携带两千金去燕赵魏三国,去联系三国的策士说客,那些策士说客全都拿钱办事,只要有钱拿,那些策士说客就都没问题。
同时,臣也已经派出策士去接触魏国的重臣魏齐与芒卯,赵国赵王何之弟公子成、公子豹,这些人都是极有可能开口举荐乐毅的人。
至于燕国那边,臣已经让人去接触燕将屈庸的门客,以及燕国太子群臣。
只等秦魏开展,魏国顶不住求援了。”
田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连子还需较快行动,我听说赵国使者蔺相如已经进入秦国,算算时间,快抵达咸阳了。”
“诺。”
就在田冀与鲁仲连说话间,房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田冀听着,顿时皱起眉头,然后与鲁仲连一出门,边见田法章与田兆正站在房外。
接着,田法章禀报道:“王兄,父王有诏书到,请王兄与群臣相迎。”
田冀一怔。
不久后。
田冀率群臣迎到齐王地使者夷维子。
大厅中。
礼毕。
夷维子立于众人身前,郎朗开口道:“大王诏曰:今有墨家义士······”
夷维子宣读了两封诏书后,冷哼了一声,然后便一脸高傲的走了。
然后在原地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墨家众人,还有一脸愤怒不岔的群臣。
空气凝固了几个呼吸,接着,曹奚冷言嘲讽:“墨家义士,真不愧是死不旋踵的义士,近两百人,说死就死了,我堂堂即墨大夫都养不起这么死士,就算养的起也无法让他们紧紧只是因为我受到一点侮辱,就自杀雪耻。”
“你···”谢子闻言大怒,正想开口,却被一旁脸色苍白的田系拦下。
朱屿见之,接着嘲讽道:“我听说墨家巨子在秦国,因为其子犯死罪,就被巨子处死了,连秦王亲自出面向巨子求情都没用。
啧啧,我本以为只有西方墨者杀自己人狠,没想到我东方墨者杀起自己人来,更狠。”
此时,田冀见被训斥的群臣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都要开口讥讽的样子。
见此,他知道,这是墨家的人再次被群臣给迁怒,便迈步站在田系身前,看着群臣开口道:“诸位,墨家的事情,之前我已经说了,给系子一点时间查证,我希望诸位暂时忍耐数日,不要让系子他们为难,也不要让我为难,更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群臣一听,脸色皆不好看的拱手道:“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