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一刻也不愿多等,在秦既明答应带她过去的下一瞬,走廊里就恢复了正常。
秦既明和他的两个怪诞朋友,在她眼中毫无威胁,只是她为自己制造疼痛的工具。
她丝毫不在乎秦既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在乎秦既明他们会不会借此机会对她进行偷袭。
她只想要极致的疼痛,所以无论秦既明做什么,对她而言都是享受。
当所有的伤害都成了享受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无论什么都不再是伤害。
在这个怪诞的生命里,除了不给她造成伤害,已经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能够称之为伤害了。
没有皮的女人出现在秦既明脸前,像是急于去游乐园的孩子一样,迫切地拉住秦既明的手不断摇晃。
“快带我过去!”
充满渴望的眼神落入秦既明眼中,带给秦既明前所未有的惊悸。
手里的触感更是令秦既明浑身毛发耸立。
但他极力控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发生变化,显得可信:“好的,距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的操场上。”
秦既明迈开几乎要僵硬的双腿往前走,没有皮的女人居然不松手,就这么一直拉着他。
黏滑的触感随着行走的动作更加清晰,尤其是秦既明粗糙的手掌在摩擦中造成了痛感,让怪诞的气息都变粗了。
湿热的吐息喷到秦既明的脖颈,却令他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尤其是当她为了加深手上摩擦出的痛感,而变成与秦既明十指相扣的时候,秦既明觉得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好在操场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面,秦既明加快脚步,带着怪诞来到了操场边缘。
“拜托你了!”
她居然很有礼貌的向秦既明微微鞠躬,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语气里满含期待。
但秦既明不确定自己能否喊出来体育老师。
为了安抚怪诞,他对没有皮的女人解释道:“他有时候在这里,有时候在音乐教室,有时候在主楼的地下一层,你不要着急,万一他没在这里,那就一定在另外两个地方,我会一一带你找过去。”
他又看向王灵芝,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不要跟上来。”
说完,秦既明带着没有皮的女人走向操场中间,他看着地面,开口说道:“体育老师在吗?我是前几天接受过你的康复训练的秦既明,今天是来向你道谢的。”
周围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任何回应,让秦既明刻意摆出的礼貌和笑脸显得像是一个傻子。
“哈喽?”
“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在吗?请出来一下可以吗?拜托了!”
过去了五分钟,但秦既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除了身后越来越按捺不住躁动的没皮女人。
秦既明转头看了看胸口急剧起伏起来的怪诞,又对地面说道:“……其实,我想要再来一次康复训练!”
但回应他的仍是死寂,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怪诞生气了,她好不容易积存的耐心被消耗了干净。
她开始用手指往自己的肉里抠,用牙齿咬住并用力硬生生拽出另一只手上的指甲。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留下,滴落在地长,并肉眼可见的蠕动起来,向秦既明靠近过去。
秦既明的心脏不可控制的剧烈跳动着,像是要撑破胸口。
他干脆蹲下来敲着地面,快速而大声地说道:“想要再来一次康复训练,不是说你的训练有多好,而是想要让你知道,你的康复计划根本就是个垃圾!”
周围骤然响起一片“咔哒咔哒”的声音,数不清的怪头从塑胶操场下面钻出来,如同潮水一样向秦既明涌过来。
它们剧烈的咬合着脸上的四张嘴,疯了一般地要将秦既明淹没。
“啊!”秦既明的身侧发出一声极致亢奋的怪叫,不需要秦既明解释,没有皮的女人已经迎面冲了过去。
她一瞬间就被怪头所吞噬。
无数个怪头,无数张嘴里,无数个锯齿一样的利牙刺入她的血肉,切割起她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惨厉的痛嚎响彻了学园。
怪头没有停下,像是冲击的洪流路过一块石头之后,一丝也没有阻滞地继续包围了秦既明。
就在这一瞬间,一片发丝及时卷住了秦既明,将他一下带飞了起来,从操场上直接拽回到了操场外。
失去目标的怪头们很快又找到了新目标,重新回到了没有皮的女人身上。
响彻了整片夜空的惨叫又顿时凄厉了许多。
“幸好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秦既明喘着粗气向王灵芝咧开嘴道谢:“真是千钧一发啊,多亏你的头发质量过硬!”
刘志刚一愣,张了张嘴。
王灵芝则钻回了登记册,将登记册用力合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秦既明有些失望,看向刘志刚:“你们俩为什么反应这么冷淡,我的笑话不好笑么?”
刘志刚欲言又止,最终“呵呵”了一下了之。
好在手机传来震动,秦既明就转移了注意,立即摸出手机,上面接到了学园的消息。
“你解决了六号楼厕所里的怪声,艺术生们终于可以安心如厕了,她们都很感激你,你获得了300绩效点。不过,这下该轮到体育生们头疼了。”
秦既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体育老师的姿势众多,花样层出不穷,相信一定会令她无比满意。只是我以后得找机会向体育老师解释一下误会了。”
在惨厉痛嚎的背景音下,秦既明收起手机,与刘志刚一起离开了操场,回到了主楼四楼的小音乐教室。
八音盒稳稳当当的放在窗口的椅子下,秦既明反锁好门,走到窗户下,靠着椅子坐到地上,这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差点要了老命了,明天还得往医院跑。唉!”
秦既明看着自己另一侧肩膀和上臂上面被腐蚀出的伤势,有些头疼和无奈,从背包里掏出一版头孢,抠下几粒塞进嘴里强行咽下。
“滚到火堆里烧了一次,被野猪撞了一次,这一次要用什么理由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