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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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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东黎的段从金,本以为让他们受些挫折,他们自然会乖乖回头,谁知段茗嫣看似柔弱,骨子里却也极是倔强,自觉无颜面对父亲,至死都没有向父亲求助。

  段从金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女儿亡故的消息,五十多岁的人,一夜白发,从此再没踏入过大渊半步。

  如今十几年过去,父亲整日忧思,对女儿的愧疚和想念日益深厚,身子更是一不如一,他看在眼里焦急万分,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外甥女接回去,哪怕只是见父亲最后一面。

  直到最近,东黎内乱,父亲为了帮国主稳定江山,四处奔走,终于垮了下来,趁着自己还未死,嘱咐他一定要找到姐姐遗孤,带回东黎认祖归宗。

  起来,段茗嫣的倔强也是随了父亲,互相赌气这么多年,至死都没能再见一面,何其悲哀。

  他本意是想让苏酒感同身受,体谅一个老父亲这些年来煎熬之苦,却不知苏酒本就是局外人,旁观者清,听了他的话只道:“他若真那么疼闺女,闺女受苦时不搭把手也就算了,这些年却连闺女生的孩子也不管?以前不管,现在孩子长大了,自己可以生活的很好,他为什么又要接回去?”

  她是真的有所疑问,但这话听在段承泽耳中,却带了些怨怼和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不愿让外甥女误会,解释道:“还不是苏世宁那个狗东西!当年姐姐拼死生下你后撒手而去,他派人往东黎报丧,的却是一尸两命!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以为你死了,你外公每一都活在悔恨中,直到几个月前,他却忽然传信,你根本没死,还以你相挟,跟我们讨银子,起初我们都道这是他骗钱的伎俩,便瞒住了你外公,不想他却从下人口中听此事,执意让我前来调查,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能放弃!”

  几个月前?难道是她刚穿来那会,一段时间没给他寄钱,所以他才写信给外公出真相讨银子?

  不排除这种可能。

  苏酒沉吟一会儿,从他的话中还得出另一个重要的信息:“你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那两个弟弟是哪来的?”

  段承泽冷笑一声:“据我打探的消息,当初你母亲去世,苏世宁曾跑到她生前做活的地方大闹,称若不是主家地面太滑,你娘亲就不会摔倒早产,主家无奈,只好赔他一笔银子了事,谁想他却嫌弃你是女孩,想要重新娶妻,却因自己臭名昭着,没有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几年后他买了个外地逃荒进京的孤女,这才有了后面两个男孩,不过听那孤女很快便不堪忍受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孩子没满月就跟过路的商客跑了,苏世宁被戴绿帽腌臜的很,便一直对外宣称她是病故的。”

  这下苏酒对原主更加同情了,娘亲早死,爹爹不疼,姥爷不爱,自被卖进宫里不,赚的钱自己一分不敢乱花,都接济了混账老子跟同父异母的弟弟,最后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还没人知道,整个人生就两字——悲剧。

  心下还有个疑惑,苏酒道:“可是我上次见到两个弟弟,他们曾提起有个外公”

  他们娘亲既是孤女,那他们口中的外公应该就是段从金,可他们又是打哪听来的?

  苏世宁该不会不要脸到把那些往事告诉儿子们吧?

  段承泽冷哼:“起来那孤女无名无分,连个妾也算不上,他早就把两个儿子过在了姐姐名下,因此俩男孩只知你娘亲,并不知那孤女,跟你一起喊声外公也正常。”

  他口气中的不屑太过明显,就苏世宁那样的,还在意什么嫡子庶子?只是在这封建古代,即便是出门在外,嫡子也总比庶子要受尊敬些,又觉得这大概是苏世宁做的唯一一件人事了。

  见她表情不仅没有愤怒,反而透着欣慰,段承泽心下不悦,冷着脸道:“苏世宁自己没本事养儿子,倒是把你早早卖去宫里做了奴婢,你也是个死心眼,他又进不去宫,你的奉银便是一分不给他,他又能耐你何?”

  虽然与人为婢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总算是脱离了苏世宁那摊烂泥,她做什么还要去管那两个毫不相干的便臆弟?

  “你连这些都打探出来啦?”

  苏酒心虚的摸摸鼻子,那是原主,又不是她,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亲姐弟,老爹又是那副德性,原主定然做不到置之不理。

  苏文苏武何其无辜,生在这个家里又非是他们自己选择,若原主再不管他们,可真就是自生自灭了。

  唉,善良又苦命的人啊。

  段承泽傲然道:“段家眼线遍布列国,想知道的事,从来就没打探不到的。”

  呵,这么厉害还不是被苏世宁骗了那么多年,而且——

  “那你为什么在荣华宫进出那么多次,都没找到我?”

  段承泽一窒,似是觉得有些丢人:“其实我早就循着信息找上你,但得来的消息都你性格怪癖,独来独往,木讷寡言,在宫里多年,一直是个毫不起眼的下等宫人,于你如今的状况壤之别,所以我暗中对比多次,始终没敢确认是你。”

  苏酒点头:“那你这次怎么就确认了呢?”

  “起来还要感谢十七爷,他听帝姬提起此事,专程从东黎传信过来,跟我确认了你的身份。”

  苏酒挑眉,十七又送她一份人情。

  诚然她如今在宫中混的也算风生水起,但能有个强大的身份背景总是好事,她又不傻,没有白白推出去的道理。

  段承泽见她接受了现实,温言道:“我这次来,就是遵你外祖的意思,把你带回东黎,改回段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段家姐,与苏世宁再无半分干系,你若没有异议,咱们不日便启程。”

  他着起身,走到溶洞后方一处隐蔽的角落拾掇起来,哀怨道:“你可知我为寥你落单等的多辛苦?怕吃熟食有烟火,这几都只能趁夜去山上摘些柿子山楂果腹,生生拉了两肚子。”

  刚才为了抢时间,还硬扛着她一路狂奔,这会腿还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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