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胜见到刘大钊走出来了,一愣之下连忙走了过去:“大钊啊!这回你可得帮姐夫,要不然我丢了工作全家人可都会饿死去。”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说的事实。
因为他是城市户口,没有田地。
这要是没有了工作,那铁定坐吃山空。
哪怕就算是在找到新工作,也绝对没有衡水酒厂这么多油水。
要不然衡水酒厂招聘一个小小的临时工,他就不会这样卖力了。
“我呸,你全家饿死去关大钊屁事。”周秋香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她虽然不知道刘星使用了什么手段让衡水酒厂的李厂长来到了他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以前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姐夫还有大姐,这回终于在也硬气不起来了。
因为刘星就是镇压他们夫妻的‘如来佛’。
刘婉秋看到周秋香这样嚣张,卷起衣袖就准备上前要打人。
但这还没有动手,脸上却是挨了刘常胜的一记耳光:“你消停点行不行?真想看着我被李厂长开除啊!”
刘婉秋捂着脸,一时间悲愤交加,她想发飙骂娘,最后却是不敢。
到此,她才体会到了憋屈的滋味。
这滋味可真难受。
令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秋香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拉着刘大钊就走了。
留下刘常胜跟刘婉秋在风中凌乱。
堂屋内。
李大伟轻叹了一声:“你伯父是在八零年进的衡水酒厂,虽然是大学生,但人品却是不怎么样,好几次都被我查到了在上班时间睡觉打牌,而且还跟厂里面的堂客们有暧昧。”
“真的假的,这样一个人你还留在厂里?就不怕坏了衡水酒厂的风水?”刘星笑了笑。
“我也想开除他,但他是张主任介绍进来的,市里面还有领导是他的同学,所以……你懂的。”李大伟轻声回道。
“哦。”刘星缓缓点头。
刘常胜在市里面的确有一个当官的同学。
这点父母曾经跟他说过,但他家却是没有因为这个而享受到任何的好处,当然了,他们也不需要。
不过他知道这不是不能开除刘常胜的理由,绝对还有其他的内幕在里面,从这次刘常胜跟刘婉秋来硝石村招人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毕竟这事情换做谁来想,都会觉得很不正常。
也就是说,李大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时是在敷衍他。
一想到这,刘星不由上了心。
对于李大伟的好感度,在瞬间就少了好多。
甚至在无形间,他还警惕了起来。
因为李大伟能成为衡水酒厂的厂长,那必定很有手段。
他作为重生人士还中招,那就不配重生了。
李大伟哪里知道刘星心中所想,他道:“这次刘常胜来硝石村招临时工,估计就是张主任的意思,毕竟拥有城市户口的临时工不好招,也不听话,不像农村人,一个个勤劳务实,做事脚踏实地。”
其实还有一点李大伟没有说,那就是农村好多人不识字,是文盲,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往往会不知道怎么办,有些胆小的更加是会选择忍让,这可是工厂最喜欢的一个性格。
因为这样的临时工很好管理,不像城里面的那些临时工,动不动就闹事,让他焦头烂额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看不全是吧!最重要的一点,是衡水酒厂的生产线招工已经臭名远扬了,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做,就算是去了,没几天也会走,因为酒精的毒性,可不是一点点。”刘星可不会跟李大伟客气,直接揭穿了李大伟的谎言。
这话一出,让李大伟尴尬不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们废话不说了,这就去衡水酒厂,利用你的那个什么薄膜覆盖法帮忙解决实际问题如何?”
“可以,但我有三个要求。”刘星说道。
他本来不想说的,但通过刚才的谈话,使得他知道李大伟这人不老实。
所以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说明的好。
“讲。”李大伟听着。
“第一,今天刘常胜跟刘婉秋在怎么说也是因为衡水酒厂的事情来找我的麻烦,所以要我去帮忙,必须给他们一个惩罚,不然我心里面膈应的慌。”刘星说出了第一个要求。
这也算是跟当年他们夫妻跟父母吵架的一个惩罚,也算是给二姐的一个交代,重生不重来,他自然要将心中的遗憾给补全。
“好!”李大伟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他虽然不知道刘常胜、刘婉秋跟刘星家有什么恩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早就没了,要不然刘星不会在这时候提这个要求的。
“第二,我虽然叫你叔叔,当我们之间没有亲情,充其量算是朋友,所以我这个忙不能白帮,你也看到我家的情况了,我需要钱,要是我能改变衡水酒厂灌酒设备老化,酒精挥化严重等一系列问题,你必须付给我钱,而且还要预先支付,省得到时候我跟你‘扯麻纱’。”刘星笑着说道。
这话其实是在试探李大伟,真正的用意不是为了钱。
其目的就是想看到李大伟的反应。
然后审时度势做出最好的应对方案。
要不然的话,他早就将需要多少钱摆在明面上说了。
“啊?”李大伟听到这个要求,那是吃惊的很。
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你要是真能做到你说的,我可以以厂长的名义给予你一千到三千的费用,不能再多了,毕竟你都不能确定能不能做到。”
言下之意,不管能不能能成,刘星都有钱。
但话说到这份上,那他们之间的交情就没有了。
刘星不是傻子,瞬间就听出来了话中的意思,他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那行,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衡水酒厂看看再说。”
要想跟李大伟这样的厂长讲交情,那就必须得有讲交情的本钱。
要是没有,那他什么都不是。
这可是重生几十年悟出来的道理。
所以刘星现在的意思就是,别跟他扯交情。
那是只有在同等利益的情况下才能产生的,要不然那一切都只将是一厢情愿。唯有家里面的亲人,才值得他没有回报的付出。
李大伟哪里知道刘星的想法,更加不知道此时的刘星是一个老狐狸,在看了一下时间后,当下就带头走了出去。
刘星跟在了后面,见父母就在门口,低声交代道:“我要去衡水酒厂一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但在晚饭之前肯定会回来。”
“你去干嘛?”周秋香担心的问道。
刘大钊也有些疑惑。
这个儿子,说实话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刘星笑道:“给李厂长修一个东西,您还是别问了,问了您也不明白。”
“走吧!”刘星跟一旁等待的李大伟说了一声,径直朝乡道上的黑色小轿车走去。
李大伟见李薇薇跟瓜子已经回来了,连跟在了后面。
周秋香本来不想让瓜子跟着去的,但被刘大钊给制止了:“咱们这个女儿跟儿子一看就有事情瞒着我们,既然他们有跟李厂长搭上说话的能力,那咱们还是不要去管他们了,你放心,现在是李厂长再求咱们儿子办事,他绝对不敢乱来的。”
“好吧!”周秋香点头,目送黑色小轿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马磊本来想跟着一块去的,但看到刘星没有发话,只得杵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对于他来说,这工作是要自己争取的。
凭借他跟刘星之间的交情,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一想到之前犹豫不定的想法还有做法,他就羞愧的很。
刘常胜跟刘婉秋也走了。
他们夫妻知道在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
至于他们之前招的十几个年轻小伙,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让他们回家了。
也就是说,去衡水酒厂做临时工,这事情彻底的泡汤了。
不是他们夫妻不愿意帮忙,而是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刘大钊见闹剧终于收场,那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周秋香却是恼怒的瞪着他:“先说好啊!现在咱家因为刘星扬眉吐气了,你可不能心软的就接受你姐的道歉,要是不听,咱们就离婚。”
“我说媳妇,就这事扯到离婚干嘛?”刘大钊苦笑不得。
“我也不想,你难道忘记了当初老二考上八中摆酒,你的姐姐还有姐夫是怎么样骂我跟老二的吗?”周秋香红着眼睛质问道。
“我当然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刘大钊捂着头,疼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秋香见状连关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要不去屋里休息一下?”
“我没事,只是你能不要再提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好吗?”刘大钊柔声说道。
“嗯!”周秋香最终还是哭了。
不是她眼泪多,而是三年前的事情,每每想起,情绪都不能自控。
要是刘常胜跟刘婉秋不是她家的亲戚,跟她吵架骂娘,她只怕睡一觉就会忘记,毕竟吵架这在农村很正常。
但他们是丈夫的至亲,在最困难的时候不帮忙不说,还落井下石。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一个乡都找不出几个。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亲戚。
摸河螺回来的刘冬菊跟赵东魁,看到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而是带着小不点去厨房做饭去了。
周秋香伸手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遥看着衡水酒厂所在的方向,心中的牵挂之情不知不觉的浮了上来。
她其实不祈求刘星荣华富贵,只希望刘星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
这孩子,真的为这个家承受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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