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车站、银行等等地方,都成为了李节教导两个孩子的场所,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乎把整个京城转了一遍。
在求真书院中,朱文圻与李重贺两人感受到大明最为尖端的技术进展,而在车站,则让他们见识到人生百态,银行做为大明最重要的财政机构,更让他们明白财政对国家的重要性,同时也让他们知道平时花的钱是从哪来的?
两个孩子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也有了不少的变化,其中变化最大的当然还是朱文圻,相比于出宫前的懵懂无知,现在他不但增长了见识,而且也体会到了百姓们的不易,这种同情心的培养,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也尤其重要。
这天下午,李节把上完课的朱文圻送回宫里,他自己则来见朱允熥,向他禀报了一下亲王出海的事宜,之前湘王朱柏已经在天竺站稳了脚根,其它亲王也在相继的安排出海,比如代王、简王两人前段时间也刚去了南洋。
禀报完正事后,李节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道:“陛下,过两天我准备要去登州一趟,代王他们出海后,登州那边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我去亲自处理,另外有炖也在登州,我也想去看看他的情况。”
“有炖训练的怎么样了,给他调过去的人他用的可还顺手?”听到李节提到朱有炖,朱允熥也立刻问题。
“前几天他写信回来,说是一切顺利,不过他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而且又长于内陆,以前都没怎么坐过船,所以笛儿也十分担心他。”李节无奈的解释道。
“这倒也是,姐夫你去了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帮他解决了,有炖这小子表面随和,但其实骨子里倔强的很。”有允熥闻言也点头道。
不过就在朱允熥的话音刚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再次道:“那姐夫你这一走,文圻的教育就又要暂停了,到时这小子肯定又要和朕抱怨了。”
李节听到朱允熥的话却犹豫了一下,随后这才开口道:“陛下,我其实是想把文圻和重贺一起带到登州的,毕竟这段时间我已经带他们把京城转遍了,虽然京城繁华,但如果只是在京城里的话,他们依然见不到大明地方上的情况。”
听到李节要把朱文圻带到登州去,朱允熥也愣了一下,因为当初就算是李节教导他的时候,他也只能在京城内活动,根本出不了京城,直到后来迁都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出京。
要知道当时朱允熥还只是皇孙,连他都不能出京城,更别说现在朱文圻已经是太子了,这要是出京后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要动摇国本来。
“姐夫,这会不会有些冒险,你忘了当初咱们在天津遇刺的事了吗?”朱允熥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道,当初他和李节在天津遇刺,如果不是李节推开他的话,恐怕受伤的人就是他了。
“那件事我当然记得,但也不能因噎废食,更何况陛下也应该知道,大明的未来在于海上,身为大明的储君,怎么能连大海都没有见过呢?”李节却是坚持自己的看法道。
朱允熥听到李节的话也再次深思起来,他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乘船出海时,也的确给了自己极大的震撼,没有亲眼见过大海的人,绝对无法想像出大海的辽阔,这点他是深有体会的。
“陛下,前段时间你不也亲自乘船出海去了南京吗,连陛下都可以出海,更何况是太子?而且太子正处于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阶段,增长一些见闻对他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李节看到朱允熥有些意动,于是再次趁热打铁道。
这下朱允熥也终于被说动,于是点头答应道:“好吧,那就让文圻陪你一起去,早点见识一下海上的风浪,到时姐夫你也多给他讲解一下海上的情况,让他万不可因短视而失去了海洋的先机。”
“陛下放心,我早有准备!”看到朱允熥同意,李节也终于松了口气笑道。
几天之后,做好准备的李节也终于带着朱文圻与李重贺两个孩子离开了京城,当然随行也带了大量的人员保护,另外朱允熥还封锁了朱文圻出京的消息,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相比于李节和朱允熥这些思想复杂的大人,朱文圻和李重贺这两个孩子却根本没想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离开京城了,要知道连李重贺都没有离开过京城,更别说朱文圻了。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出京的那时起,两个孩子就陷入到一种亢奋之中,每天都要问李节八百遍哪天要走,李节也是烦不胜烦,现在终于要离京了。
朱文圻也终于坐上了他心心念的火车,结果到了车上他刚安静一会,立马就拉着朱重贺在车厢里跑来跑去,虽然之前他已经上过还没有造好的火车,但依然对火车充满了好奇。
最后直到火车开动起来后,朱文圻他们两个这才安静下来,两人一人把着一个窗子,静静的打量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也多亏了前两个月的教导,才让朱文圻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否则他肯定会窗外的景色问东问西。
等火车到了天津地界时,两人也再次兴奋起来,毕竟除了北京城外,他们还没有见过其它的城市,而且天津距离北京又近,他们只闻其名不见其城,心中也早就向往已久。
相比于北京的庄严肃穆,天津这边的城建要轻松随意许多,虽然这里最初是驻兵的地方,但随着港口的兴盛,这里已经变成一座商业城市,各地商人都愿意来这里开作坊定居。
甚至还有商人开始违背老朱定下的规矩,私下里穿着绫罗绸缎,对此朝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老朱当初制定的一些规矩的确不太合时宜,所以只要没有人检举,也不会有人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