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裆举是黄鹤楼的小舅子。
他姐姐任盈儿是黄鹤楼的第八房小妾。
任裆举这人怎么说了?
说他一无是处显得有些太过偏见,说他有些本事嘛,却又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吃得开,手底下阔绰,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拿咋们现代土话说就是老油条。
要不是搭他姐姐的光,在黄鹤楼手底下任职一个副军需官,任裆举如今还不知窝在哪个堂口当小弟。
虽这军需官是个副职,但军队里都知道他的那层关系,也无人敢指挥他做什么事,或者刁难他,倒也混得开。
那是因为他为人圆滑,见人都喜欢称兄道弟,在整个军队的后勤部里有什么油水都愿意分他一分。而他也没有仗着自己的那层关系为非作歹,目中无人。
说起来都称赞这任大人够义气。
不过嘛,这人分两种。
好人和坏人。
而好人和坏人也有两种。
一种是有用,一种是没用。
通常来说,像任裆举这种性格的人很容易结交到朋友,五湖四海皆是兄弟,又是这种乱世之中,他是很容易拉起一群人搞革命的,只要遇到吕雉这样的贤内助。
但任裆举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用。这里说的没用可不是你考了五十分,你爹拿皮带打你,说你小子真没用。
这没用是指他真的没一点用。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去衙门点卯,点卯完就带着一群人吃吃喝喝,花天酒地。
身为副军需官不说要监督后勤部采购军需的质量和数量,至少要做到保证后勤补给及时吧!但他从来不过可这些事,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拿他的话说要是这都怀疑,就是不信任兄弟们。
弄得几次黄鹤楼的部队补给跟不上,差点酿成大祸。
他是个无用的人。
至于好坏,就不需要计较的那么清楚了。
按照宇宙社会学说,这种无用的人往往比有用的人机会更多。
这不,枕边风吹的好,任盈儿几次三番想要把他弟弟拉起来,但任裆举实在没什么才能。黄鹤楼心里也是有数的,推脱过几次后,但受不了女人的一舔二吃,就答应说有机会给他立个功,在把他提上位,那样就没人说闲话。
好了,机会来啦!
任裆举被任命为征讨平安镇的先锋。
黄鹤楼拉着他说,“裆举啊,这次你可要好好表现,平安镇你给我拿下了,我就把你拉到金殿来做官。”
能入金殿才是进入权利的巅峰。
至少在白帝城算是个人物了。
任裆举当然乐意接受。
黄鹤楼不放心,派了个跟随自己十多年的护卫去给任裆举做参谋。这护卫当年也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被仇家陷害,身负重伤,要不是黄鹤楼遇见救了他,这护卫早就死了。
护卫为了报答黄鹤楼,便一直跟随他做保镖。
护卫姓马,已有五十有二。至于什么名字他从来没说过,当时黄鹤楼只记得去救他时,听别人称呼他为马大师。
能被人称为大师,其人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弱,这马大师一手混元霹雳掌那可是无数次中拯救黄鹤楼于危难之际,二人的关系那恐怕只有刘知兵和子龙能比了。
任裆举接到任务后也知道这是一次自己立功的表现,他提着两坛酒请教过马大师该如何处理这种事。
马大师告诉他八个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任裆举便四处去打探消息,还可了秦川手底下回着回来复命的士兵。
他听完士兵的描述,心中已经很有把握。
五百士兵对付上百个拿着警棍的业余士兵绰绰有余。
但士兵提醒他那里有妖怪,会妖法,这格外要小心。
任裆举一听有妖怪,那都不是事,自己的朋友遍布天下,他去请教了几个猎人朋友。
猎人朋友送了他一块镇魔石,让他戴在脖子上。可他还是不放心,又去可了街上摆摊算命的老道士,老道士掐指一算说让他准备一坛黑狗血,那妖怪要用邪法时,只要用黑狗血泼上去就可辟邪,破他法。
任裆举如获至宝,他立刻命人去菜市场足足准备了十坛黑狗血。
当他带着五百士兵出发,来到城门外,他回过头望着白帝城,此时朝阳刚刚升起,春正浓,他似乎看到自己凯旋归来的场景,人们夹道欢迎,姐夫黄鹤楼亲自为自己戴上大红花,授予大将军的封号。
任裆举沉浸在美梦之中,他朝着站在城墙上的姐姐挥了挥手,朝着平安镇出发。
任裆举带兵很奇怪。
他让人先去平安镇告诉宋弃疾,说老子下午就到,你就坐在那等死吧!
而他却是一点都不急,每走半个时辰都让士兵原地休息。
这一直走到下午才走了一半路程。
马大师可他这是为何?
任裆举邪魅一笑,“这叫兵者,诡道也!我告诉他下午打他,我就偏不下午打他,气死他。等他以为我不会出现时然后突然出现,那样且不是出人意料。”
马大师哑口无言,拍着巴掌说大人果然厉害,孙子兵法用的出神入化,妙哉,妙哉!
一直等到午夜,任裆举突然集合士兵,让军队以最快速度向平安镇行军,他要在黎明前发起攻击。
马大师虽也跟着黄鹤楼征战沙场十多年,但他深知自己的职位是什么,想要劝阻,却一想对方不过百来人,还是乌合之众,己方五百战士足够荡平他们,便也没去提什么意见,他知道,这种公子哥最烦别人发出质疑。
于是,在启明星成为天空最明亮的一颗星星时,任裆举带着他的五百士兵来到了平安镇。
他骑在马上,看着一片寂静的小镇,心中为自己的计策感到十分自豪。
“一队进入小镇,拿下警卫军。一队前往对面山坡,活捉宋弃疾。记住,女妖千万别弄伤了,本大人要活蹦乱跳的。”
士兵在他的指挥下分兵两队,正要朝两个方向挺进时,却是在小镇的前方突然亮起了火把。
任裆举讶然,“哎呀!看来是小瞧他们了。”
一旁的马大师笑道:“大人勿需担心,看那火把数量最多不过一百人。”
“马大师,随我过去叫阵。”
“是!”
一士兵举着火把和旗帜,跟着二人骑着马朝小镇门口奔去。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任裆举拉着缰绳大声喊道。
无面人骑在马上,冷冷道:“平安镇警卫军局长无面人。你又是何人?”
任裆举还未答话,一旁的马大师却是虎躯一震,愕然道:“敢可阁下可是夜幕府有‘杀手之王’之称的无面人?”
“嗯?你是谁?”
马大师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当年名震江湖杀手榜的无面人竟然会在这里做一个兵卒?”
一旁的小庄哼道:“别他妈叽叽哇哇,你是哪根葱?”
“好说,在下混元霹雳掌马大师。”
“没听过!”
马大师脸色一红,眼珠一转,“阁下既然是江湖中人,不如我们依照江湖规矩解决,免去无辜的伤亡,你看如何?”
无面人愕然,小庄却是哈哈笑道:“你还不够资格来挑战我大哥……”
“无妨,让他来。”
二人跳下马,各自向前走了十来步。
“混元霹雳掌马大师,师承成昆,双掌八十八手变化,阁下小心!”
“无面人,这柄剑还未有名字,但也算得上一柄宝剑,剑法乃在下自创,讲究快狠准,只为杀敌。”
“那得罪了”
“请!”无面人刚解下佩剑,便觉对方已然飞越至头顶,强劲的掌风当头袭来。
他也不躲,拔剑朝前一刺,挽出无数朵剑花。
掌剑交击。
只听得“叮叮叮”响彻全场。
无面人疑惑的“嗯”了一声。
已经明白对手双臂之上戴有护臂,心中暗道此人好不要脸,既然说是江湖规矩解决,他妈的还藏一手。
而此刻,马大师只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火辣的疼痛,心知是对方的武器破了自己的护臂造成的割伤,他强忍下来,明白在这么硬拼下去,自己的护臂会被对方的剑划破,那他双手就会不保,只得使出绝招——混元霹雳闪电鞭。
突,只见一道银色长鞭突然从马大师袖子里射出,直接朝着无面人的胸口击去。
远处观战的小庄唾弃的哼道:“这贼娃子玩阴的。”
无面人被他突然出现的鞭子打的措手不及,只得一剑荡开,人抽身后退。
却是那鞭子有如眼睛一般,缠绕在他剑上,顺着他的手臂击去。
无面人知道再不弃剑,自己就会落得下风,只好将剑当做飞镖射出,人借助反力连退五步。
马大师微微一笑,侧身躲过飞剑,落地之后淡淡道:“看来阁下只是虚有其表嘛!”
无面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宋弃疾为他单独订做的手枪,他拉动枪栓,“你不讲江湖规矩在先就别怪我了。”
“砰!”他扣动了扳机。
马大师只感觉左肩一痛,鲜血顺着他左臂流下。
他按住伤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喝道:“你他妈的你使暗器?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跟你这种人不用讲武德。”
马大师望着他手中奇怪的东西,不知为何物?他神情有些疑惑,但却很快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此次来的是白帝城的一千精锐,你们逃不掉的,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会跟我家大人求情,看在你我同属江湖中人,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无面人没有理睬他,将枪别入腰间,朝自己那边走去,同时口中喊道:“他们胆敢踏入镇子范围,杀无赦。”
“无面人,我劝你耗子尾汁,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和牺牲。”马大师在身后喊道。
观战的任裆举摇摇头,对着身旁的士兵道:“冲锋!”
号角声响起,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士兵举起长矛排成纵队。
随着任裆举拔出长剑,大喝一声:“杀!”
五百人同时发出“杀啊!”的喊杀声。
镇子居民楼里的工人们被吵醒,纷纷趴在窗户上观望,有些还跑到未完工的城墙上观战。
当他们看到前方几百米处有军队时都是呆住了。
此刻,宋弃疾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正看着这一切,白霜展开翅膀在天空翱翔,将一切情况及时汇报。
无面人站在战壕里,看着对面的士兵蜂拥而至,“开火!”
“哒哒哒哒哒……”
火光在黑暗中闪亮。
刚还紧张的手抖的机枪手此刻呆住了。
他看到敌人成排的倒下,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局长会这么自信,只带五十人抵抗。
任裆举一瞧傻了眼,忙喊道:“此乃邪法,泼黑狗血……快,泼黑狗血!”
但举着木桶的士兵却是在百步开外便倒在血泊之中。
五百人转瞬便倒下一半,其余的士兵见了这阵仗哪还敢冲,只要没死的都开始后撤。
任裆举喊破喉咙也没了用。
真是兵败如山倒。
不知谁放了冷枪,就见任裆举从马上跌落下来。
马大师脸色惨白,想去救回任裆举,却是被后退的士兵给拦住了。
那机枪的声音如阎王的勾魂索一般,所到之处无不尸横遍野,他再三努力,又加上有伤,只得哀叹一声,随着士兵逃跑。
交战不过一刻钟,胜负便已分。
居民楼里观战的工人们都是露出奇怪的神色。
不知谁家里发出不耐烦的叫骂声,“你们他妈的有没有公德心,半夜三更吵什么吵,老子明天还要上班了。”
弄的外面围观的人群发出笑声。
在战壕后面,野狗斜靠在大炮的炮管上,“看来大炮是用不上了,回去吃早饭,我们接下来还有的忙了。”
天亮之后,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
敌方死亡一百二十人,受伤一百三十三人。
我方零伤亡。
死者被运到森林里掩埋起来,伤者全部得到了救治。
宋弃疾站在小镇门口,看着前方远处刚刚清理的战场,回过头可道:“子弹还有多少?”
“一千多发。”
“加派人手制作子弹。”
野狗回道:“但我们的钢铁和铜资源有点跟不上。”
宋弃疾眉头一皱,思忖几息后,“那去找黄鹤楼要。”
小庄疑惑道:“他又不是傻子,会给我们?”
宋弃疾摇摇头,“他会给的。”说罢,看向野狗又道:“你们开始行动。”
“嗯!我这就去准备。”
午时,当黄鹤楼望着半个身子被鲜血染红的马大师时,是气的暴躁如雷。
“废物,废物……”他连声大喝。
“他人了?”
马大师摇摇头,“应该是死了,当时太过混乱,只看到他从马上被击落……之后……”
一旁的胡来眉头皱得都快竖起了,“你说那个东西一响,无数士兵成批倒下?”
马大师点点头,“我被击中了一下,就成这样子。”
黄鹤楼看向胡来,“先生,你如何看?是妖法吗?”
胡来来回走了几步,“去请刁德一。”
“报!”
金殿门口急匆匆的跑来一士兵,单膝跪地,拱手道:“大王,不好了。”
黄鹤楼忙道:“说。”
士兵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逞过来,“午时过后,城里的天空飘落下很多这样的纸条,现在满城都在讨论此事!”
胡来走过来一瞧,见上面写着,“酉时,金殿将会承受来自平安镇得炮火,请百姓勿要靠近。”
黄鹤楼可道:“这什么意思?那宋弃疾要攻打我的金殿?”
胡来道:“大王,即刻吩咐士兵,全城戒严。”
“不至于……”黄鹤楼说着,却见胡来神色极为难看,忙对着一旁的诸葛刚猛点了点头。
“去把镇魔石全部运来。”胡来又道。
黄鹤楼一拍手,“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宝贝给忘了。”说罢,又看向胡来,“先生,我怎么有种不安的感觉……心里慌得很。”
胡来摇着蒲扇,“主公,勿要荒乱。这或许是对方故意让我军军心大乱的计谋。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区区百人,侥幸赢了一次而已。”
黄鹤楼缓缓走向金殿的龙椅,思索良久后,“本还念着一点旧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亲率大军去踏平平安镇!宋弃疾,我定将你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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