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今日这朝堂之上,国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那样的话,恐这心中对那吕布,已经生出了好感。”袁隗神色间带有凝重,看向一旁端坐的袁基,语气严肃的说道。
“士纪,依照你心中的想法,我袁氏接下来应当如何去做?虽说这吕布出身卑微,但其才能实属不凡。”
“倘若这吕布能为我袁氏所用,那本初、公路他们,也无需聚在何进这刚愎自用的屠夫左右。”讲到这里的时候,袁隗那神色间流露出几分轻蔑。
袁氏一族,门生故吏无算,四世三公之名,那更是名扬汉室内外,然袁氏根基皆在汉室官场之上,而近些年这朝堂之上,所闹出来的众多风波,使得袁氏当代执宰袁隗,敏锐的察觉到兵权的重要性。
可是这时候的汉室,并不像十余年后的汉室,虽说疲态已生,但汉帝之威,那依旧是吊炸天的存在。
尽管说不能将袁氏一族连根拔起吧,毕竟盘踞在汉室这么多的门生故吏,使得袁氏一族背后积攒的底蕴,那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可如果这汉帝搞一波类似于党锢的行为,用在他们袁氏一族身上,那依旧会让袁氏一族显得非常被动。
正是基于这复杂的朝堂纷争,使得袁氏一族分落棋子,袁隗、袁基等人,以袁氏之名立于朝堂之上,袁绍、袁术等人,以袁氏后生之名暂投大将军何进麾下,似这等分头投资的行动,在汉室士族、豪强那里,是非常常见的现象。
袁基沉吟片刻,“叔父,虽说这吕布在此之前,曾暗中结好张让,表面上看像是投效到十常侍麾下,但真若是细细品味,从这其中也不难看出一些端疑。”
“吕布此人虽是位带兵打仗的猛将,但通过义真公此前上报的奏疏,单单是随军征讨黄巾贼,所用出的那些计策,其绝非是头脑简单之辈,而更值得我们注意的一点,这吕布虽投奔到义真公麾下,却没有一次当众表明,要投效到义真公门下,因此依侄儿之见,吕布是位极有心计,且懂得取舍之辈。”
袁隗微眯双眼道:“士纪,你的意思是说这吕布,此前在雒阳之所以暗中交好张让,其实是带有一定目的?”
袁基点点头道:“侄儿正是此意,恐我们此前都被吕布那猛将的形象所迷惑,似他这等极有城府之辈,恐所谋并非是成为棋子,只是碍于自身出身卑微,不得不假借张让之势,这次河东征剿边塞异族,不正是一次很好地表现吗?”
袁基的这番话讲出,让坐于主位的袁隗,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若真是像其所推测的那样,恐袁氏一族想要将其招揽到麾下,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这十常侍也未曾真正俘获其心,这对于他们袁氏一族来说,其实也是一次很好地机会。
袁隗轻呼一声道:“不管这吕布心中是怎么想的,此次他率部回归雒阳,我袁氏必须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即便是不能真心将其招揽到门下,也好过把他推到张让这些奸宦身边好,此事必须要尽快拿出个章程出来。”
当袁隗、袁基他们在这里商量对策之际,在大将军府内,却陷入到了激烈的争吵之中。
“大将军,不管怎样这吕布在名义上,是归属于大将军控辖的。”袁术神色间带着轻蔑,语气略显激动的说道:“虽说此人在暗中交好张让,但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只要能离间他与张让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就无需担心,张让会因此得到吕布这一边地蛮子的助力。”
出身四世三公,使得袁术的内心极为骄傲,似吕布这等出身卑微之辈,袁术根本就没有放在过心上。
按照袁术内心的想法,我堂堂四世三公之后,能对你透露出招揽之意,这本身就是看得起你,若你不识抬举的话,那日后就甭想有什么好的发展。
何进眉头微蹙道:“公路此言虽对,但这吕布终究是取得功勋之将,且今日国家在朝堂之上,当众讲了那些话,某必须要慎重对待才行。”
想这何进本是南阳宛县一屠户,虽说家境尚说的过去,但比之那些累世高官出身的士族,那还是没有办法去比的,只不过后来自己同父异母之妹,被选入宫中,成为贵人,并受宠于汉灵帝,何进这才摇身一变成为了外戚,眼界上所带来的差距,使得其看待问题多少有些简单,而如今更是被汉帝拜为大将军,其麾下聚集了大批士族、豪强的官员,这更使得他在刚愎自用的同时,多少带着些优柔寡断。
“大将军,以下官之言,似吕布这等出身卑微的武将,当以重金笼络,不管怎样,绝不能将其推到张让麾下,不然这对于大将军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存在。”
“没错大将军,似这样的情况,日后若我汉室再有战乱生出,恐国家会格外倚重吕布,若真是那样的话,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啊。”
“哼似吕布这等出身边地的蛮子,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对待,公路兄之言,某看来就极对,能得大将军赏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荣耀的事情。”
也是在何进讲完这些后,这堂内端坐的众士族、豪强出身的官员,一个个开始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无非是两种言论,但不管是哪一种言论,其实都万变不离其宗,想要将吕布招揽到他们麾下做棋子。
今日朝会汉帝刘宏的那番话,使得聚集在雒阳城的士族、豪强出身的官员,心中都比较重视这吕布,如果说有可能的话,都想将其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说来吕布也没有在心中想到过,自己在什么时候,从原先的无人问津,居然变得这般受追捧,只是这些带有利益成分的追捧,对于吕布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看重,毕竟吕布这心中很清楚,这些士族、豪强出身的官员,到底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