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羁押的那一刻,黎姿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找准机会,询问了一名路过的警察,她究竟为什么被抓……结果没想到警察居然告诉她,她涉嫌参加恐怖组织,或将面临起诉。
那一刻,黎姿头脑一片空白,名为绝望的情绪渐渐漫上心头。
她的脑内混沌得像是一团浆糊,仿佛是被艾伦·耶格尔夺舍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绝望之中的黎姿又冷又饿,她蜷缩在角落里一生不吭……此时她脑海中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自己的两个同伴。
——我被抓了,她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事吧?
想到这里黎姿……肚子响起“咕噜”声。
周围的环境算不上安静,因为警署关押室里的人全都在小声地交头接耳。但黎姿肚子里的这声“咕噜”声,却依旧格外明显。
和她在同一个关押室里的人,全都转头看向了她。
黎姿此刻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装在建议包装里的甜甜圈,被递到了黎姿的面前。黎姿抬头沿着递过来的那只手,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人——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和蔼的中年人。
“吃吧。”中年人微笑着说道,“他们把我关进来的时候,没有没收走这个……你要是饿了你就吃吧。”
黎姿本想拒绝,但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她话语刚从口中说出来时变成了:“谢谢……”
她接过了中年人手中的甜甜圈,撕开包装然后小口地咀嚼了起来。
在肚子里面有了一些东西之后,黎姿终于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身旁的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们明明只是想好好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个人捂着脑袋说。
“神父他该不会真的……”一个中年妇女,脸上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周围的人提出的担忧各有不同,但是那个给了黎姿一个甜甜圈的中年人,却仿佛一个定海神针一样,始终淡定而沉着。
“不用担心。”那个中年男人冷静地说道,“神父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我们最后被抓走的时候,神父的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一个中年妇女赶忙说道:“可是,书记,我们刚才坐在第一排,明明亲眼见到神父的头被……”
被称为书记的男人转头看向了这名中年妇女道:“是啊,正因为你刚刚坐在第一排,而此刻的你却是这幅模样,所以我才更加能够确定神父应该平安无事。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刚才神父溅到你身上的血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众人闻言都是看向那个妇女,细细一看发现确实……她坐在第一排,理应是首当其冲,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身上完全没有血迹。
书记当即沉声说道:“所以我可以确定,神父一定没有事,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神父曾经施展过的,那种用来欺骗众人注意力的‘魔术’罢了。”
日语之中的“魔术”和汉语之中“魔术”的概念不一样,但是书记此刻说出的这个“魔术”,却两种概念兼而有之。
在听到“魔术”这个词之后,在场的各位全都眼中一亮,似乎是再次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书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转向那个主心骨一样的中年男人。
“互助会”是一个自助组织,平日里讲讲马老师的理论,。这些困境通常是一些劳动仲裁、介绍工作、法律援助之类的内容,
“互助会”之下,有很多个互助小组,每个小组从3人20人不等,而小组的组长都被称为“书记”。
这位书记在得出了神父没有死,他们的主心骨依旧在之后,在场的众人立刻就团结在了一起。
“神父一定也在想办法营救我们,我们只要能想办法逃出去……只要合适的时机来临,我们就能想办法逃出去。”
“我们难道要越狱吗?”周围的人小声地问道。
“这个国家已经没救了。”书记望向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望向了天空,“从遇到神父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我们要走的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只是我没有想到右翼掌控的特务机关和国家机器会如此疯狂,居然直接将我们当成了恐怖组织……”
说到这里,众人的眼神都变得灰暗了不少。
在上个世纪的二战后,东瀛曾经爆发过激烈的左翼运动浪潮,左翼运动如火如荼,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此起彼伏。但因为左翼正当错判了形式,错信了当时的美帝国主义,导致被右翼战犯和美帝国主义联手绞杀,最后在各个方面都一败涂地。
到了左翼浪潮的末期,左翼政党一度分裂,温和派自我阉割放弃了武装斗争的武器和思想,而强硬派则是越来越极端,最终甚至走上了恐怖主义的道路。
东瀛公安警察和国内的公安概念不一样,他们的公安前身是特高课,是一个以反共起家的特务部门。这个特务部门如今成为了维护东瀛国家安全的保护伞,因此他们对拿着《马经》当教材的人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这些特务部门特务的眼中,当今左翼除了日共那样一无是处的废物,恐怕就全都是恐怖分子。
“互助会”虽然从来没有涉足政治竞选方面的事情,但是“互助会”却从来都不隐藏自己的立场与观点,所以“互助会”很快就在特务部门的眼中,变成了类似“邪教”和“具有恐怖性质”的组织。
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考虑过,“互助会”的会众们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居民。
说到这里书记的手微微颤抖,但是他却用另一只手摁住了那只颤抖的手,然后继续坚决地说道。
“神父说得没错,敌人远比我们想的要决绝。”书记用沉稳的声音说道,“我过去还觉得神父的担心是多余的,认为我们没有从事那些危害他人的事情,哪怕是右翼政党执政的政府,也应该不会随意对我们出手……但现在看来使我们错判了,一如神父和我们讲过的,历史上的左翼的前辈一样。”
在场的众人有些人还在犹豫,有些人则是眼神渐渐坚毅。
“放弃幻想,准备斗争。”书记下定了决心,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我们越狱。”
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但大多数都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只有。
“这次就不走小组民主决议程序了。”书记环视众人一圈,“我等待一个机会,不要求所有人都参加,愿意跟我来的就跟我来,不愿意的就保持沉默就好……”
正当这么说着的同时,两名警察走到监禁室的外面,一百年呵斥着让监禁室里的嫌疑人后退,一边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