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陈望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官家你也不扯面镜子照照自己个那老白菜梆子脸,原配妻子皇后以及白月光初恋的闺女,在阴曹地府都还没有走远呢……
他竟然又迎了一个双十年华的江湖女郎中进宫!
“不是请进宫中当女医,而是……”陈望书有些迟疑的问道。
靠!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大陈朝不完蛋才怪了啊!脑袋瓜子里他不是灌了水,是灌了墨啊,所以才这么昏天暗地。
“千真万确没有错的。黎家三房有个姑母,在宫中做娘娘,官家这些日子,都……都在李金平那儿……”
黎玉昭云英未嫁,说这些龌龊事儿,一下子便羞红了脸。
“皇后大丧期间,虽然官家已经下了旨,说是百姓们可以照旧婚丧嫁娶,饮酒作乐,不必为皇后娘娘守丧。可这也太……李金平如今没有封号,就这么掖着藏着……”
“祖母知晓之后,心中更是惶恐。如今在官家眼中,那李金平乃是我们黎家举荐的,倘若她出了什么问题,做了什么恶事,那我们一家子,便是万劫不复啊!”
陈望书深表赞同。
李金平去应天府救人,那绝对不是偶然,而是精心谋划过,有意为之的。她踩着黎家,跳到了大皇子府,又踩着大皇子府,跳进了宫中……
若说她没有所图,那是绝对不可能。
“我们本想同她对峙,可她如今成了宠妃,还如何……而且……”黎玉昭说着,苦笑了起来。
“而且,我舅父的确是去过小云山。当时他收到了风声,说小云山里头有一味厉害药材,能够救我外祖母,他那会儿病急乱投医,自是去了。而李金平来临安城,也确实是坐着我母亲的马车来的……”
陈望书点了点头,“的的确确是早就想好了方才有这样的说辞。”
“对吧?简直是百口莫辩。祖母颇为着急上火父亲也责怪母亲,是她大意方才给家族带来了祸事。别看今日寻酒宴照常开得红火可我中,实在是……”
黎玉昭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陈望书拍了拍她的手,“兴许那人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想要在宫中做宠妃她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自是没有你黎家什么事儿了。”
“先前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三日之前,在小关楼有人喝了我祖母的醴陵酒死了。”
黎玉昭说着拳头握紧了,“一共四个人,一道儿饮酒,四个人归家之后,全都腹疼难忍一命呜呼了。这醴陵酒,乃是刚出的房子小关楼刚刚才酿出了第一批酒……”
“小关楼,就是最近临安城中声名鹊起的那个酒楼么?以药膳闻名的。”陈望书好奇的问道她听说过小关楼。
她三叔母郁结于心,最近总是不痛快母亲李氏先前跟她提过一嘴说她们妯娌一道儿去了小关楼喝了药膳,那里的粥格外的好喝。
还说有专门治不行的药膳,李氏也不知晓,到底是陈望书不行,还是颜玦不行,因此建议他们夫妻二人,一道儿去喝。
“没有错,那醴陵酒,就是我祖母特意替小关楼做的,搭配药膳的酒。药性难解,相生相克,要寻到一味性平的酒,不损药性,并不容易。”
“事情发生了之后,平王妃便登门了。说这事儿,平王府已经摆平了。说了好些话,话里话外,却是要我们黎家的酒方子。”
黎玉昭神色颇为复杂,“我阿爹大哭了一场,说我们黎家明明是书香门第,怎么着旁人不惦记他的人才,只惦记他的钱财。”
陈望书颇为无语。
黎家同陈家差不离的,因为祖上的缘故,还颇有体面。可家中并无高官,能够撑起场面,黎玉昭的父亲资质凡凡,全靠老太太指点,方才有今日。
比起才华,那当然还是老太太酿酒的本事,更加引人侧目。
“老太太的酒,那是从未出过问题,好生生的,怎么会喝死人去?你们可去查了,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隐情。那死去的四人,姓甚名谁?”
“他们在一道儿饮酒,也不可能干喝,兴许是菜有问题,又或者被人下了毒去,怎么能够证明,就是酒的问题?”
黎玉昭一愣,摇了摇头,“这些都不知晓。我们去查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被人挫骨扬灰,是怎么死的,已经彻底没有办法查清楚了。”
陈望书听着,心中啧啧感叹。
这幕后的人,对付黎家,那是一环扣一环的。
她想着,抬起了头,朝着床榻看了过去,“夫人,我同玉昭相识这么多年,同您亦不生疏,,您何必站在床榻后头,不出来相见。”
黎玉昭脸色一白,猛的站了起身,看了看陈望书,又看了看床帘,无奈的出了声,“母亲,你出来罢,我一早说过了,咱们是瞒不过望书姐姐的。”
床后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陈望书定睛一看,黎玉昭的母亲,果然从后头走了出来。
“望书。”
陈望书点了点头,“玉昭,我若是能帮得到忙,自然不会拒绝。可这事情,我都听明白了,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帮起。”
“平王府若是要酒方,我虽然是县主,但到底并非是真的。平王如日中天……咱们岂不是鸡蛋碰石头么?”
“玉昭同我句句掏心,我也不说虚言。咱们两家相交多年,陈家是个什么状况,您也知晓,黎家办不了的事情,陈家又如何办得了?”
黎夫人闻言,并不意外,她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对着陈望书行起礼来。
陈望书慌忙躲了开来,黎夫人是长辈,这个礼,她可受不得。
“望书侄女所言甚是,黎家大祸临头,这事儿除了我们自己个,别人都帮不了。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帮得了。”
黎夫人说着,揉了揉黎玉昭的手,“我哄骗玉昭,说你三叔乃是厉害的御史,这事儿若是交给他,定是能够破局。可我们并不想拉陈家下水。”
“今日同你交了个底,乃是希望你回去,转述给你祖母还有母亲听。我们黎家,想把玉昭嫁给长歌……我知晓如今说这个,有些厚颜无耻。”
“当做母亲的,哪里有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片安身之地的?我便厚着脸皮,同你说了。”
“那李金平,八成是平王殿下的人。他们兜了个圈子,一来是想要拉我黎家入伙,二来想要酒方赚钱,三来想要同李金平,明面上撇开关系,届时……”
“平王殿下如此厉害,他日极有可能荣登大宝,那我黎家平安昌盛,长歌不亏;若是不能……玉昭是外嫁女,也祸不及她的头上。”
“我们会准备丰厚的嫁妆,绝对不会让长歌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