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静?
唐可寅想起来了,崇恩进宫前一天,十公主景娴与郡主和静入宫请安。
“郡主不过十二岁罢了,小孩子机灵吧。”他喝了口茶,故意套话。
长孙宏皱眉:“你还真别不信,和静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聪明的出其。”
他这么肯定,唐可寅多少有些怀疑,唐嬷嬷被赶出宫,自己与唐玉会突然进了暴室,大概都与和静有关。
只是,他十分好奇,和静是怎么说服赵秋容一下子处置了他们的。
第二日,唐可寅特意在学堂对面的茶楼上坐着,等学堂下学,可容人进去之后,他便混在人群里面进去。
学堂院子里都是丹青书法,学子们还没走,有的在挂画,有的还没出来,唐可寅找去了学舍,果然瞧见了和静。
她还在画画,脸上沾了颜料,拿着一根极细的竹笔,认真勾边。
十二岁的女孩儿还没长成,脸颊带肉,青涩稚嫩,继承了皇室出众的相貌,即便穿着脏兮兮的布兜,也出彩的显眼。
屋里,和静笔尖不可查觉的停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再被人看着,那是一种打量的目光,要看透她的打量。
一瞬间的迟疑,她继续描边,恍若没有察觉,描边完毕,解下身上的布兜,吹了吹画,她抱着画出来,小跑着去人多的地方,全程不去看唐可寅的方向。
一头冲到有很多人的院子里,和静看看自己的画,眼睛一转,顺手揉成纸团,从人群里穿行,随手取了一张旁人刚挂上去的画,绕了个圈,在唐可寅看得到的地方,把顺来的画挂上,故意认真欣赏了一下才走人。
她一离开,唐可寅就来到的她的画跟前,摸了上面的墨汁轻轻一碾,墨汁还没干透,他把画取了下来,走人。
转眼就是秋后,高维问斩的日子。
行刑前,高维在狱中写了一封长信,委托狱卒呈给神宗。
时到今日,受尽重刑,他也没有说出国库里的银子去哪里了。
但君臣一场,神宗到底是接了那块血迹斑斑的破布,寥寥百字,如下所言:
“皇上仁德,心怀良善,未曾苛待臣下,愿重用寒门,破天下数百年寒门子弟低贱之旧俗,从不视宫人奴婢低贱,断先帝滥杀之风,止宫廷虐杀之气,若安平盛世得此君王,乃百姓臣下之福。
可叹生不逢时,遇权臣干政外戚涉权,臣下如虎,皇亲为狼,环环而饲,时时摄于谋算之中,仁厚心怀,一无是处,可效仿先帝,杀伐果断,铁血无情,否则,亡故于仁厚,时日矣。”
这是他最后的话,神宗看了许久,让人把东西拿下去烧了。
高家满门抄斩的那天,艳阳高照,人血馒头的事再一次上演,这一次,却多了欢呼的世家。
被高维欺压多年,如今,终于看着他死了。
一个寒门出身的人,扒上后妃,平步青云,硬生生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整整三年,他们早就受够。
高维一死,寒门翻身的日子彻底结束,他们不会再允许,任何一个寒门子弟进入盛京朝堂。
大魏,就该权贵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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