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傅总今天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接完电话了就和吃了枪药一样,我很多年没有看他动这么大的肝火了。”
“唉……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傅总气成这样,估计有他的苦头吃。”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各自的工作部门。
会议室里,丁尧端着一杯毛尖走了进来。
他看着傅瑾珩面沉如水的模样,忍着想要拔腿离开的冲动,道:“九爷,您喝点水。”
傅瑾珩垂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定要手里的茶水,低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喝绿豆汤。”
“啊?”丁尧愣了愣,没敢质疑,道:“好的九爷,我知道了。”
傅瑾珩不再说什么了。
而会议室的门,被再一次推开。
是慕城。
他看见丁尧的时候愣了愣,之后勉强按耐住冲口而出的质问,脸色铁青地看着傅瑾珩。
丁尧见气氛不对,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傅瑾珩声音很淡:“你怎么不回锦城?”
慕城扯着唇,笑意在发抖:“我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你这么喜欢顾余欢,怎么能容忍她在赵北砚身边待这么久。于是,我去了傅家。”
傅瑾珩的眼睫颤了颤。
而慕城将手心里的白色药片扔在了桌上。
细微的声响,慕城的声音发冷:“帕罗西丁,西酞普兰。这就是原因,对不对?”
“你把药放在保健品盒子里,平日里又是这么冷静,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你,是不是?”
傅瑾珩从来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丝龟裂。
他开口,竟然是带着一丝恳求:“慕城,不要告诉余欢。我现在,很好。”
“很好?”慕城的声音终于失控:“顾余欢的存在就是一颗不定时炸药,你把她放在身边,怎么能很好?”
可是傅瑾珩垂眸,神色淡到不能再淡地重复了一遍:“我很好,她在我的身边,我就会好。”
傅瑾珩说到这里,看着慕城余怒未消的样子,他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慕城,你不懂,没有她,我才是真的不会好。”
帕罗西丁,双相情感障碍的治疗药物。
患上这个病的人,缺乏共情,沉溺妄想甚至触发相应的行为障碍。
慕城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头疼。
自己的这个好友平日里就是冷清淡漠的行为方式,待人接物原本就很漠然,甚至和父亲傅及暄的关系也从来陌路,所以,他才没有将他往那个方面去想过。
可是如今,他回想起余欢在锦城的那三年,才发现诸多的蛛丝马迹。
他太冷静了,一点点不安急躁都没有,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傅瑾珩大约是知道他的疑惑,开口时,声音很轻:“我那个时候的确生病了,情绪压抑,整个整个晚上的睡不着觉。我觉得自己很肮脏,身处那么阴暗的深渊,却对明媚漂亮的她,产生了那么强烈的向往。可是我知道的,我不能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因为我不确定,我会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