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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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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昏暗像笼罩着天,这不影响行人准备办年,也不影响梁仁堆积而出的豪情。

  好男儿都有豪情壮志,梁仁没有是他无依无靠,不得不过于小心,导致豪情是商铺卖不出去压箱子的货,轻易的也不愿意翻腾而出。

  有赖鲁王锣鼓般紧密逼迫的脚步,还有梁仁忽然发现他应该守护着什么,这豪情摆在桌面上,梁仁发现没什么可害怕,也没有不自在,应该害怕的还变成鲁王皇叔那个老混蛋。

  他带着笑容策马往王城里回去,慢悠悠的想着刚得到的丰厚战利品,蔡谦纳闷为什么不昨天让他走,一定是今天呢,昨天红街蔡大爷走的光彩不是,昨天大背爷还刚刚到南兴,这会儿还没有听过红街的名头。

  那是因为林鹏一早来见梁仁,文家的家产进入南兴境内,就由梁仁派去的人接手,林鹏不再有担心货物丢失的忧愁,不过货物是他辛苦弄到手,辛苦运南兴,记录的册子由林鹏保留,由他在王城呈给梁仁。

  否则人家货物弄来了,车队带走册子也拿走,林鹏心里要打鼓。

  林鹏和殿下分账来了,并且提醒晋王殿下他答应过,文家三成的家产归承平伯夫人,林鹏自己包括各项费用占三成,余下四成是晋王净剩下的。

  梁仁也说过使用上的费用他会出,林鹏和他另一个合伙的朋友老孙共计花费一万出去的银子,梁仁大方的支付两万,多出来的算林鹏的赏钱。

  殿下和商人皆大欢喜,林鹏是可以确定他的收入到手,而梁仁也可以放心的料理这几个御史的后续,殿下是个做事稳当的人,哪怕林鹏昨天已到南兴,可是没和林鹏把账目算好以前,他怕文家的家产有变。

  到手了,就可以安心做其它的事情,今天送走蔡谦、丁乌全,释放张汇青三个人,蔡谦不杀张汇青,张汇青也得死,张汇青只是梁仁再一次试探蔡谦的手段,也随便的试探一下丁乌全。

  倘若蔡丁两御史见到张汇青和官道就在眼前,失了分寸不认是非,只认鲁王的话,十里长亭空荡荡的那段路将是这几位御史的葬身之地。

  殿下有净街的资格,蔡谦出城门后只顾着“春风得意我先来”,红街大少我是先于大背爷的那个,随后长安说“心中有刀可怎么办”,他又胆小慎微,还真的大意一下,没有留意从城门到十里长亭再没有其它的行人。

  蔡谦没有想到也有可以体谅的原因,北风天官道上的行人本来就少。

  也幸好蔡谦还是那个正直而又不搅和皇家纠纷的那位,他带着自己的性命和丁乌全的性命离开,梁仁去了心头大患张汇青,在这个寒冷的早上实在得意。

  “长安,允许行人通过。”

  梁仁是个称职的殿下,他先想到的是行人进王城的不方便,长安答应一声安排人不再净街,梁仁一马当先直奔王城,关于鲁王这一次挥刀的后续还没有安排完,三个受到张汇青指派,最早进入伯夫人商会暗查的年青御史:高劲、关谋和江越可以释放。

  张汇青的死实在太重要,死在谁手里也重要,哪怕蔡谦还不能当这一队巡查御史的临时上官,丁乌全有资格有历练,少不了是个上官或上官副手。

  现在不怕高劲、关谋和江越返回后弹劾自己,手上染血的丁乌全和蔡谦会料理好他们。

  还有魏临行是个硬骨头,他死也不肯招供画押,梁仁也不在意,打算把魏临行和毛太宰夫人的供词呈往京里,和文听雨一起出现在王城的鲁王府人手就地杖毙,免得他们被鲁王营救还要祸害自己,而文听雨,失去家产有时候比失去性命更严重,嘴角闪过讽刺笑容的梁仁打算放了这个老头儿,让他回家吐血去吧。

  这样一办势必引起鲁王的报复,说不好是疯狂的报复,梁仁还要赶回王府商议对策。

  眼前件件都是事儿,可是他跃马进入城门以后,还是停下来分了心神,看向后方现在是小厮永守在,梁仁含笑询问:“林鹏现在哪里?”

  “按他自己说的,拜见过殿下就拜见伯夫人,现在应该在伯夫人府上。”

  “那就好。”梁仁点点头,觉得再没有什么遗漏掉,这回是真的往王府去了。

  北风在寂静的承平伯府肆虐,让火红的枫叶明艳成堆,让兰草更加苍翠欲滴,这个上午承平伯府门户紧闭没有人声,从主人到家人都在梦里悠游。

  真正的一夜好睡建立在有钱有闲还带足劳累,这种劳累不能是章台走马那种消耗精力得来,也不能是勾心斗角谋算别人而出,正确的劳累出来正确的休息,“正”在这里不是一个字儿,它是一种精气神。

  忙活半夜的承平伯夫人就带着这种精气神儿,五更过后送走客人,她索性带着全家提前吃完早饭再睡,这样也给厨房一个足够的睡眠时间,再起来大家吃中午饭,早饭不用再张罗,除去林德事先安排的几个看门户的还熬着,其余的人都在梦乡里数银子。

  这钱来得正当,这钱来得光明,这钱来得主人应允过的,这钱来得也丰足。

  承平伯夫人也在梦里数了数,对于她来说没有主人在上,这钱来得是殿下应允过的,这钱来得心安理得。

  充足、富裕、满意的情绪让梦境更是完美,承平伯夫人睡饱了,缓缓睁开眼睛时,精力充沛饱满的像个猛汉。

  眸光从青莲色的绣帐看向床的外面,黑漆雕加官进爵的衣架上搭着两件外衣,一件素白色绣莲花的锦袄,一件是暗紫色的锦裙;再看是博古架上的各式珍玩,伯夫人不懂,还是承平伯在世时的摆设分毫未动,青铜的小鼎、石头的砚台、数方古镜等等,然后三千两银子这个概念笔直撞上来。

  伯夫人深吸着气,把三千两银子从脑海里屏弃开来,重新再扫视房里,窗台的下面黑漆梅花桌椅,旁边是一架绣花绷子,上面扎着蓝、白、黑三色的绣线,旁边是三千两银子再次撞将上来,承平伯夫人有点儿脑壳痛。

  好吧,抚着额头的她认真的想想,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肯从一睁开眼就把三千两银子放在心头,怕自己又露怯,虽然家里没有人敢笑话她,现在躲不过去的模样,那就.放心的高兴吧。

她欢快的笑了,三千多两呢,一个晚上到凌晨佣金三千多两,这说明她办的商会成功了,算得上南兴王城里有名的商会,这里面当然有需要谢的人,比如殿下取消宵禁,比如林鹏带来的商人货物只在自家商会上买和卖,再比如  房外传来叽叽嘀咕的嗓音,茶香小声地道:“夫人还没有醒么,也罢,让林老板再等会儿,再喝一碗好茶。”

  丫头们已是先醒来当差。

  承平伯夫人忙道:“我醒了,是哪位林老板,昨儿晚上来咱们家的林老板吗?”南兴王城里同姓林的商人也有好些,伯夫人怕弄错。

  她是不一定需要丫头服侍的人,担心是林鹏有话来说,出声的时候急忙忙走去衣架那里取衣裳,茶花、茶香和秦氏、秦氏的丫头冬巧一起进来,每张面容上都是满面春风:“夫人醒来了,昨儿大辛苦了,还应该再睡会儿才是。”

  承平伯夫人也就丢下来,由着秦氏和丫头们服侍,茶香一面侍候一面回:“就是昨天的林鹏老板,他半个时辰前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要回夫人,又让不要请起,我只得来看一回再看一回吧。”

  “那快着些吧,他来应该是说商会的事情,怎么好让他等着,说不定他外地的商人在本地又遇到麻烦事情,应该早早的叫我。”承平伯夫人催着为她整理妆容的秦氏。

  一个晚上三千多两银子呢,秦氏也这样想,手下加快,承平伯夫人守孝也不用怎么梳头怎么挑首饰,确实也极快的出房门,茶花捧着红枣茶,伯夫人在往客厅的路上喝几口,随后就疾风骤雨般的出现在客厅的屏风后面。

  她殷勤的把林鹏看成是个大救星,期盼着林鹏对商会提些建议,或者他自己在王城内经商碰壁的事例,伯夫人能帮的一定帮,也多少可以学点儿,对于林鹏的到来,承平伯夫人是这样想的。

  林鹏一开口,承平伯夫人蒙住,屏风前欠身的身影诚恳的道:“夫人,有要事回您,请让侍候的姑娘们退开几步可好,”

  屏风后面站着的承平伯夫人、姨娘秦氏和丫头一起失色,林鹏是个男人,客厅外面还有两个男的家人守候,也一起动了怒容。

  都拿林鹏当成另一个任敬,他带着商人前来出色的表现就成不可动摇的铁证,林家不是他的本家,以前也没有交往过,他凭着什么向伯夫人示好,受伯府礼敬的这厮其实肚肠狠狠的坏了的。

  伯夫人一声冷笑逸出红唇,秦氏阴沉着脸抽出袖子里一把剪刀,这是继任敬出现以后姨娘的随身物品,现在亮相方便的很,茶香茶花默默的拔下发上的簪子,亮闪闪尖利利的十足是个凶器。

  冬巧随她的主人,也是一把剪刀抽出来,陪同前来的两个精壮婆子开始卷衣袖攥拳头,和男人比比力气她们可不服输。

  女人反应快,那两个男家人还刚怒气勃发呢,屏风后面准备的差不多,这是一架八扇的木雕屏风,不怎么隔音却不容易看到人,伯夫人要看林鹏得把眼睛凑到屏风上面,她显然没有这样做,说说话这样交谈就很好。

  林鹏没有看穿屏风的眼神,他也看不到屏风后面的各项准备,他只是后背冷嗖嗖,像有无数把刀子准备扎过来。

  商人是相对机灵的一个群体,林鹏向承平伯夫人充满感激,更是抖起十二分的机灵,他一想就知道误会出来,笑着再道:“伯夫人是林某的救命大恩人,林某我有几个胆子敢来冲撞夫人,夫人请息怒,我拿脑袋保证,我的话最好您一个人听。”

  “不成!姨娘和我不能分开。”娇柔的嗓音带着刚强。

  “是!我得在,甭管你说天上的话还是地上的话,不让我陪着,你就别说了。”苍老的嗓音这是姨娘秦氏,秦氏毫不让步。

  林鹏也同样的不让步,强硬的道:“姨娘要听可以,姨娘发誓不说出去,还有伯夫人和姨娘身边的姑娘们可千万不要听,夫人请信我一言,知道的太多只会引来灾祸。”

  承平伯夫人还在犹豫,杂货店的姑娘这话不是小瞧她,只是说明一下事实,她从小没有接受过相应的教育,而秦氏这养在林家长大的丫头就不一样,侍候过林老夫人的秦氏知道有些话可以听,有些话听过说有杀身之祸并不夸张。

  秦氏发话:“茶香,你们全退下去。”

  衣裙滑过地面的声音出现,片刻归于宁静,秦氏重新开口,发了个誓言,并且道:“如果你这话不应该我家夫人听,我这誓里把你也扫进来。”

  林鹏不放在心上,这不是废话吗?与伯夫人无关的话,我往这里来岂不是没事找事。

  他再次确定屏风后面只有承平伯夫人和姨娘秦氏,回身又检查一下守在房门外面的两个男家人,也在自己的要求之下退出十几步,林鹏还是不太放心,把房门关上。

  回到屏风的前面,从他贩鸡怎么遇到秋雨泛滥开始说,江面因此封掉,几船斗鸡滞留在王城外的码头那里,又怎么在街上听到有人说南兴有一位乐于帮助商人的人,赶去后没有见到其人,文听雨“无意中”和自己认识,由他举荐深夜向伯夫人求救,蒙伯夫人不弃愿意帮他卖鸡,再后来晋王寻到他的大船上,与他夜会挑明真相,才知道自己被文听雨耍的团团转,而且错一点儿有可能掉脑袋。

  这整个过程有承平伯夫人亲身经历的,有些她不知道的,她听得很认真,秦氏呢,从林鹏说不到几句话就知道事情重大,她最好别听,悄悄的往后面退着,又不放心丢下伯夫人一个人在屏风的后面,虽然木头屏风挡住客厅的后门,林鹏不破屏风就过不来,这不是绕过屏风就可以过来的摆放方位,秦氏在十几步外停下脚步,既听不清说话,也方便有事情就保护到年青的主母。

  林鹏再说下去,就是文听雨促成御史丁乌全进府搜查等等,他和晋王殿下约定好,前往鲁王的王城出这口恶气。

  伯夫人惊呼:“哎哟,你,没事吧?”这比听说书的还要惊险,听说书的惊险程度是编出来的,林鹏是亲身实地办这件险事,伯夫人脱口而出。

  说过难为情上来,林鹏看着得意的再次来到王城,一个侯三爷逗的商会全场笑,一个周财主让商会全场赞,显然林鹏没有出事。

  林鹏也道:“多谢夫人,我好的很呢,特意前来告您一声儿,文家历代收藏的古董共计约八十万两银子,被我弄来了。”

  “啊!”

  承平伯夫人惊呼出声,引得秦氏和丫头们纷纷看她时,见到伯夫人呆若木鸡状,神情里傻乎乎,屏风外面也没有动静,大家暂时的没有过去,屏气凝神的静候着。

  这八十万两的古董称得上文家的家产,虽然不是全部的家产,田产、宅院和商铺都没有包括在内,仅仅是库藏的古董,是文家几代古董商兢兢业业的心血。

  林鹏道“约八十万两银子”,古董是按行情来的,热火的时候可以天价,受到践踏的时候也可以地板价,这批古董的实际价值不止八十万两。

  接下来说怎么分钱,老油条商人在伯夫人面前不敢使奸耍滑,反而以他商场多年的经验,尽力的抬晋王殿下:“殿下说夫人受惊,三成归夫人,这是二十四万两古董的账册,请夫人查收,货物全在殿下那里,稍后凭账册前往领取,我在这里候着夫人您看完,我陪着贵府去把东西领回来,您自己放着赏玩也罢,商会上出售也成,给您的古董我一个一个检查过,不是孤品单品,外面的市场上还有收藏和出售,您大可以放心的买卖,不会出事儿。”

  三千两银子在脑海里被撞的粉碎,换成崭新闪亮的二十四万两,承平伯夫人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数目,膝盖由不得的往下一低,她软软的原地倒下。

  秦氏和丫头婆子们惊呼着赶过来扶她,都以为林鹏做了什么,还没有赶到的时候就对他痛骂,林鹏也是关切里往前倾着身子,他就没有听到针对的骂声,心之所想意之所在,他在杂乱的动静里只听到伯夫人急切的辩解声:“不关他的事,与客人无关,”

  屏风后面的呼声又变成:“夫人生病了,请医生!”秦氏嘶吼出来,承平伯去世,老妾就成为孤魂野鬼,要是没有年青的主母挑起大梁,秦氏只怕也随承平伯而去,主母不能出任何事情,秦氏的焦急心情比她自己得病还要煎熬。

  一双手攥紧她,伯夫人低而有力地嗓音穿透周围喊管家请医生的动静:“我没病,姨娘留下,让别人退开。”

  秦氏慌乱中定定神,本能的相信年青的主母,她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别自惊自乱的,夫人没事,你们走开,我留在这里。”

  林鹏听到这话松口气,伯夫人没事就好,仗义就帮人解危难,这是个好心的女子,要是有事有病有灾还不能逢凶化吉,这天还叫天吗?

  片刻后更带给他安慰,伯夫人的嗓音响起,稳定而清晰,这不是个病人。

  “请林老板再说一遍可好,总共是多少钱?”

  林鹏就知道是自己贸然报出数目而没有事先缓缓铺垫,造成刚才的惊乱,他没有笑话的意思,并且深为理解,别说伯夫人吓一跳,就是林鹏和老孙这早就计算过文家产业的人,在进入南兴境内后分账分手,两个人也各自兴奋好些天。

  林鹏总共的家产不过十万两左右,加上他的宅院、田产、商铺和妻子嫁妆,这还是他家祖孙三代积攒而来。

  老孙和文听雨同样是古董商,可文家是数代古董商,老孙是古董商第一代,开店不超过十年,加上开店前的积蓄,比如林鹏找老孙打家劫舍,他知道老孙有这样的手段,老孙以前干这种事情不是一回两回,他约有个四到五万左右的家产,包括宅院、田产和商铺。

  林鹏的三成分一成给老孙,林鹏进账十几万两,老孙拿走八万左右,相当于又多一份家产,他们不高兴才是怪事,也所以承平伯夫人在商会一个晚上佣金三千多两,把全家人乐疯掉。

  一个晚上三千多两,商会一开就是三天,后面两天也许没有第一天的买卖量高,也许后来者居上,三天商会就能到手大几千两甚至上万。

  一年开个几回商会,开个十年就能有几十万两。

  这是计算,实际上东家也有开销,像承平伯府的田产能顾得住雇工,商铺能顾得住掌柜和伙计,在没有开商会以前,伯府宅院里的上上下下全是花钱的,而田产也有欠收的年头,商铺也有亏本的时候,就需要历年的收入填补进来。

  这承平伯夫人还算好,林家没有亲戚往来,不过她也失去伯爵这个挣钱的人,所以这样的朝代称呼寡妇是失业的人。

  承平伯在世的时候,也是世代的累积,家产约五十万两,包括宅院、田产、商铺和卖身的奴仆这些,被卷走和伯夫人捐赠出去的约有二十万两,伯府现在约值三十万两左右。

  有人要说,三十万两的伯府真穷,就这还算是世代的积累吗?有些达官贵人一次出手就是几万两,还有几十万两的呢。

  现在去红街、赌场和商场上找找,还是能找得到这种人,不过寥寥无几,特别是纯属乱花就是几万两、几十万两这种,不是强盗就是世代功勋或者皇家子弟中的败家子儿。

  钱来得快,家里本身拿得出来,败家的时候也出手无度。

  二十四万左右的东西把承平伯夫人吓得摔一跤,很正常很正常,这是正常的反应,伯夫人爬起来后还是脑袋发蒙,就请林鹏再说一遍,随便的给秦氏也听听。

  林鹏这回放缓嗓音,说的慢些:“回伯夫人,这桩咱们合伙儿被陷害的事情已经结清,按殿下的吩咐,您得三成,共计二十四万左右的东西,实际数目不可估计,我刚才回过,这东西是一批古董,随行就市的出售,卖得高些没什么稀奇,如果跌价也是有的,您放着不出售也就是了。”

  “咕咚!”

  又摔一个。

  姨娘秦氏狠狠的摔了一跤。

  小客厅的后面又乱了,揪心般注视这里的丫头婆子们又是几声喊:“快请医生,姨娘也病了。”

  秦氏腿软人不糊涂,刚坐到地面就摆手:“不要过来,我没事儿,都不许过来。”

  林鹏静静的等着,他还是个不笑话,他之所以没有摔跤,因为是他一路辛苦提心吊胆弄来的,分账以后就高兴去了。

  伯夫人拉起秦氏,秦氏死死的拧着她的衣袖,嗓音急促而纠结:“真的这么多,真的这么多”

  “是,殿下赏赐,林老板风雨里辛苦,咱们家坐地分钱。”承平伯夫人又听二回,把殿下的恩典铭刻在心,也同时更体会到经手人林鹏的不容易。

  妻妾相对无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钱来得像天上掉下来的。

  内幕不能站在这屏风后面细说,现在也没有心情细听,林鹏还等着她们这就去殿下府上把东西弄回来,承平伯夫人和秦氏换出门衣裳,把四个管家全带上,又带一批管事和力气大的家人,往晋王府里领东西,再就拜谢殿下。

  梁仁正在书房里忙碌,他和心腹的先生们都认为鲁王会被激怒,说不定今冬明春就会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

  京里还有当今,难道就不管吗?

  等到当今知道,估计仗也结束,如果没有抵抗的能耐,该吃的亏早就吃足,鲁王练兵晋王害怕,这也是一个理由,等到说理的人赶来,也无法扳回他实际的损失和心理上的挫伤。

  梁仁在文家的家产里进账四成,三十二两左右,拿出两万赏给林鹏,殿下到手三十万两左右的古董,他打算这回大气大方的应战,拿这三十万两当军费和鲁王见个分晓。

  听到伯夫人来固然欢喜,可没空见她,伯夫人诚意捐赠的钱也没有收,让伯夫人拿回家好好的花用,不要浪费便好。

  承平伯夫人没感激成殿下,也还是要感激林鹏,和秦氏商议过后,点出一万两送给林鹏,林鹏不肯收,最后改成在南兴有名的美味楼和新开的酒楼佛跳墙定两桌席面送到客栈。

  秦氏一直说太简薄,让把家里埋在地下的好酒起出两坛,又配上几坛新酒送去。

  美味楼和佛跳墙的伙计们挑着席面到林鹏下榻的客栈,已然是晚上,这菜做得需要功夫,特别是佛跳墙的菜,一般是十几天前就开始煮鸡汁肉汁,手续繁琐几十道,没有十几天弄不来,这也是承平伯府才能当天付钱当天送货,换成其它人,就得提前十几天付定金。

  香气扑鼻把凌晨玩到下午正睡觉的周大贝弄醒,躺着他的吸吸鼻子:“哪里这么香?”

  肚子里开始骨碌碌的叫。

  坐起来他吸吸鼻子:“好香。”他受不了,他得出去找这口吃的,不管花多少钱都成。

  带来两个侍候的,顾不上叫,大贝爷自己三把两把的套衣裳,这个时候房门被拍响,侯三兴奋莫明:“周家哥哥,你嘛时候起来?赶紧起,伯府给我表哥送来的好酒菜,就等你一个人。”

  周大贝其实比侯三小,侯三哄人钱用的嘴巴甜,就这么称呼,有点像市井汉子喊的大哥。

  伯府?

  那朱红大门有功勋的门第?

  好吃的?

  周大贝开门就循着香味跑,把还想和他吹嘘几句的侯三闪了一下,侯三追在他后面跑,一口气跑到隔壁院子林鹏的房间,见到两桌席面加上板凳挤的没有下脚的空,林鹏等人挤巴着正安席。

  周大贝气喘吁吁的从板凳空当里挤过去坐下,眼珠子又直了,鼻子大力的吸来吸去,目光被窗台下放着的两坛子古朴的酒坛固定。

  林鹏好笑:“你还是真是个大贝爷,这酒刚挖出来洗干净泥,还没有开封,你是怎么闻到的?”

  “好酒。”周大贝就这两个字,接下来不说话,盯着林鹏亲手开封,酒的甜香味儿熏人欲醉,在座的人无不倾倒,客栈里其它的客人也探头探脑的窥视。

  “至少三十年!”有个同行的商人迷醉的道。

  一根筷子砸过来,后面是周大贝乌沉的脸,同行的商人没反应过来,也火了:“你砸我做什么!”另一个商人笑道:“大贝爷的意思别打岔,赶紧上酒。”

  同行的商人乐了:“急死你周大贝,这酒埋几十年,水蒸干了跟锅粥似的喝不得,你再急也得等我们掺新酒,”酒菜送来的时候,他一直和林鹏在一起,所以知道这酒菜的来历,不和周大贝怄气就感叹道:“林老板咱们交往十几年,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在南兴是真有面儿,承平伯爵府送席面给你,昨儿晚上的生意做的也公道,成,以后我跟着你混了。”

  其它的人听完一起夸林鹏的交际广,独有周大贝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一个圆,眼睛瞪成两个圆,脸本来不是太圆,硬生生的扩张成一个圆,看上去像鹅蛋里面套鸭蛋,鸭蛋下面又套鸡蛋。

  让见空子就敲打的侯三暗乐,一个字不说,大贝爷你自己体会去,三爷带你来的是好地方吧。

  林鹏掺酒搅和并分酒,周大贝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到酒碗送到他的面前,酒香浮动脑子昏,他电光火石的动了,揪住侯三提拳在手,咬牙道:“好你个老三,我不缺你吃不缺你喝,这样的好地方你不早带我来。”

  侯三没有想到有这一出,自家表哥为什么往南兴来,前因后果不是都清楚,他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回神,周大贝的狰狞脸面让他结结巴巴:“我说哥哥哎,还不是为你家才到南兴来的,我表哥差点没了性命,你都忘了不成?”

  周大贝放下拳头,怔忡的坐着,大家都对着他暗笑,侯三暂时的不敢惹他,酒菜都是上好的,侯三只管大吃大喝,周大贝忽然的动了,从怀里抓出一把银票也不看数目,尽情往林鹏手里塞,没头没脑的喊着:“以后好地方记得带我。”

  林鹏忍无可忍,从昨儿晚上就看着自家表弟和周大贝不像话,一个哄吃哄喝哄银子,另一个愿打愿挨,商场老油条也看不下去,周大贝还要再来这一手儿,不由得厉喝:“拿走!这一套别对着我耍。”

  这位实在气狠了,眼睛天生没有周大贝大不要紧,瞪得凶猛就成,吓得周大贝银票在手上,可是脚底下也跟着忙乱的动上几下,手忙脚乱的往回收,陪起笑脸:“嘿嘿不值钱,我昨儿让院子里妈妈帮我大换小,原想着打赏红街姑娘们的。”

  林鹏不理他,虎着脸训一旁看热闹的侯三:“你!带他到南兴就算尽到责任,你也收了他的钱,他管你的路费,他做生意赚多少是他的能耐,你别再跟着掺和,要钱我给你!”

  侯三这会儿也惹不起林鹏,低头:“是是。”跟着侯三来的几个帮闲也垂下脑袋。

  大家安静的吃饭,林鹏有些消气,向着侯三和几个帮闲语重心长:“兄弟们都三十的人,不小了,还在外面玩到几时是个头,老三,哥哥我说过,你来帮这一回忙,哥哥给你起宅院娶老婆,我说到做到,等我忙完生意就和你说说,至于这几位跟来的兄弟,你们一路陪着也辛苦,稍后我有几两银子送你们,回家做个小营生吧。”

  周大贝玩上面犯浑,人不浑,一面听一面点头,林鹏又找上他,失笑道:“你觉得南兴好就多来几回,感我的情,就多多的照顾承平伯府的商会,”

  林鹏见过伯府商会冷清的那种夜晚,现在的伯府商会底子还薄,周家实在大财主,林鹏就用“照顾”这词。

  “是是。”

  “还有,你家的货明年卖我些,南兴这些商人都是狼托生的怎么着,我还没明白过来呢,兄弟你倒有这么多的货在手上,那起子狼全抢的干净。”

  “是是。”周大贝笑的很天真:“哥哥你带我多些生意场走走,我家的货物随你挑。”

  大家谈起生意来,席面上恢复谈笑风生,都没有多饮酒,看看到时间放下碗筷去承平伯府的商会,生意要做,人场也要捧,簇拥着昨夜一百万两交易额的大贝爷,这一行商人走的虎虎生风。

  取消宵禁让南兴变成美丽的不夜城,还在三天商会里的承平伯府无疑是不夜城的中心,除去商人络绎不绝的进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逛逛,揣着几两银子享受一下伯爵府门内的风光。

  几顶轿子过来,轿前的灯笼标记着主人的府第,“冯府”,“吴府”,“范府”的字样。

  第一乘轿子里的范夫人打起轿帘,在轿身的摇晃里注视承平伯府角门的热闹,神情里露出不屑,轻轻的啐上一口:“不要脸的东西,不好好守孝还挺会玩花样。”

  让轿夫继续前行,隔壁街道上的乔府门外住轿,范夫人看向灯光下明暗有致的府门,有敬意油然的出来,她敬重的除去乔府也是世代南兴以外,再就是乔老爷近来隐然的主导南兴世家官员,范老爷的态度决定着夫人的想法。

  经历风雨而斑驳的石狮子后面,各自走出几个人,左边的桃红锦袄配葱绿色裙子,鹅蛋脸儿大眼睛,一左一右两个俏丽的丫头,有一个开了脸,有一个还稚气,这是乔家大儿媳熊氏。

  右边石狮子后面走出的,豆绿色的锦袄配水红色的裙子,瓜子脸儿颧骨高,五官像浮在面上的画,美的接近不真实,一左一右两个俏丽的丫头,有一个开了脸,有一个还稚气,这是乔家二儿媳黄氏。

  两个人都堆着笑,却从不同的方向走出来,石狮子是一左一右的分开,没有哪家成对的摆放,范夫人额头作痛,就知道乔家今儿又内乱了,这对于乔家是寻常事情,不过范夫人还没有收起敬重就要应付乔家的家务事,这个落差让她堵的慌。

  乔老爷隐然的主导南兴世家官员,就是主导自家总有差错,像配错了锅的盖,该归着好却总不能。

  “范夫人好。”

  “好好。”

  “吴夫人好。”

  “好好。”

  “冯夫人好。”

  “好好。”

  问好结束,熊氏和黄氏不再忍耐,互相的翻个白眼儿再瞪瞪眼,全然不把客人当成一回事儿,然后再笑容满面的迎客,都是殷勤的:“请请,母亲正等着呢。”

  面对这一幕,范夫人、吴夫人和冯夫人尴尬一下,再就只能装看不见。

  世家之间互相了解家事,乔家的三爷是乔夫人亲生,四姨娘生大爷,三姨娘生二爷和五爷,后院天天摆擂台,不见输赢不罢休,倘若见到输赢呢,输的那个她能罢休吗,转天再接着摆擂台。

  乔老爷无法约束,乔夫人管不住,四姨娘为大爷定下熊氏,家里有钱开着商行,只不在南兴王城就是,三姨娘见到不能输啊,你娶有钱的儿媳我凭什么没有,黄氏也是王城外的南兴商家女,嫁妆约合一万两银。

  商家女有商家女的志气和颜面,承平伯夫人还只是小杂货店的姑娘呢,伯夫人当的不错。

  换成熊氏和黄氏就不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有它的道理,姨娘们找来的儿媳入她们的眼,换成世家的姑娘可能互相不入眼,熊氏和黄氏进门就争,效仿她们的两位妾婆婆,妾婆婆们争斗再帮忙,这又是一对乔家乌眼鸡。

  乔家没有大惊小怪的开祠堂整家风,是他们家的乌眼鸡随时随地配对,乔老爷七个儿女里四位爷,余下是三位姑娘,也是天天成对的乌眼鸡,自家门里早就看习惯。

  好吧,往来的亲戚朋友们也只能看习惯,天长日久的啥会不习惯?海可以干,山也可以移,眼光和耐受性也可以调整。

  熊氏和黄氏并着肩膀在前面带路,眼风激烈打得火热,范夫人、吴夫人和冯夫人视而不见,该说笑就说笑,也就这几步路的事儿,走到正厅乔夫人的房内,熊氏和黄氏自然退去。

  入了姨娘们眼的儿媳,就无法再入乔夫人的眼,大爷二爷也不是乔夫人身上掉下的肉,乔夫人乐得不管,也乐于保持距离。

  房里坐下,对于熊氏隐晦的说着母亲偏心黄氏弟妹管家,黄氏喋喋不休说熊氏仗着是大嫂欺人太甚,也就散个一干二净,乔夫人亲手倒茶,让丫头们离开,四个人自在的说着私房话。

  范夫人道:“叫我们来,可还是为着她家么?”往承平伯府的方向指指。

  乔夫人立即气的歪半边身子,火急火燎的道:“就是她家!”

  吴夫人点头不语,冯夫人一言不发。

  乔夫人察觉到不对,她们四个是南兴世家里较为亲厚的女眷小圈子,往常不管说什么话题,每个人都踊跃发言,今天只有范夫人还是个急脾气,吴夫人和冯夫人是怎么一回事情。

  就问一声。

  吴夫人笑道:“我知道你们恼什么,我家老爷今天出门的时候也吩咐下来,让家里商铺的掌柜们去伯府商会走走。”

  范夫人啊地一声惊天动地:“我家也是,杂货店这个姑娘手面可真是厉害,承平伯肯正经的娶她,如今老爷们又偏向着她,这真是岂有此理。”

  乔夫人又看还是没说话的冯夫人,冯夫人也是一笑,慢声细语地没什么火气:“要我说,对于承平伯府咱们且看一看再下结论吧。”

  “为什么?”又是范夫人最早追问。

  冯夫人下意识的往两边看看,乔夫人忍不住道:“没有别人。”

  “也是,”冯夫人还是放低嗓音:“我家的老黄,你们都知道的,到我家老爷这里是三代的忠仆,他九岁时跟着太爷当差,说起来老洪王殿下在的时候,南兴是真的乱,王城也随便的进贼,太爷与别人政见不和,那贼进他房后,刀直奔着太爷砍,老黄当时还是小黄,是他硬气挡一刀,差点没劈开他这个人,太爷破费家产救他性命,说他是个忠仆,赏他宅院银子都不要,说树大好乘凉,跟着太爷当差就等于有宅院和田产,所以老黄有个打老婆的病根儿,太爷从不管他。太爷去世,老黄跟着我公公,也是没有怨言,我公公临死前拉着我家老爷的手,老黄是他唯一交待的家人。”

  “唉,这些我们都知道,你捡重要的说。”乔夫人没忍住。

  “老黄前几天多了一房媳妇,我想这倒好,总算又有人肯跟他,想想我公公去世的早也没忘记交待老黄给我们,有心帮老黄大办一场,也让新媳妇不要小瞧老黄,我家老爷说不必,又让我不要管,我就不管,是好事的奴才们去看了看,说新媳妇从早到晚被捆着,没日没夜的哭,又说生得花容月貌,比老洪王妃年青时候还要美,”

  吴夫人也乐了:“我就不信你家还有奴才见过老洪王妃年青时候的容貌,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就是这么比划,老洪王殿下还在的时候,王妃年青时候的容貌不是大家都在夸,说起来我是嫁来的媳妇,我来的时候王妃已逝世,就算她活着也青春不在,我也没有见过。”冯夫人自己说着也笑。

  “就是美,还有什么?”乔夫人问道。

  冯夫人叹气:“就是美也还罢了,鸡窝里飞出金雀鸟来又不是稀罕事情,就像承平伯夫人,她出身不好,可容貌没的说,她成亲那天揭盖头,就有人说年青时候的老洪王妃也比不得,老黄不管从哪里买个民间的美人儿,我只会代他高兴。”

  大家这会儿听进去了,都没有催,冯夫人叹完气道:“一日三餐老黄端进去喂她,那姑娘只要嘴里能说话,就大骂说她是武乡伯之女,宁国公府的外孙,迟早要让老黄和咱们南兴全玩完。”

  论起全国的贵族实在不少,消息流通的不畅也让京中贵族有若干,南兴并不是随意知道,南兴的贵族有若干,京里也不是尽人皆知。

  乔夫人、范夫人和吴夫人面面相觑,都在想武乡伯是谁,宁国公又是谁?听上去官挺大的。

  “京里的世家,宁国公府现在吏部里当差,上回咱们南兴任免官员,晋王殿下拟好名单后就是交到宁国公府上。”冯夫人解释。

  夫人们笑得有些勉强,勉强的抵挡着:“封地是殿下们自己管着,官员们也是殿下们可以任免,报到京里不过是通报一声,吏部又怎么样,他管不着咱们南兴。”

  “说是这样说,可吏部如果一直挑毛病,殿下们也要让三分。”冯夫人慢慢把愁眉锁起:“我问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老爷让我不要管,可巧了,那天他不肯谈这个,我就同他说承平伯夫人,我说可以管管她,她缺使用吗?不缺,为什么还要抛头露面丢承平伯的人,还有前面和两个荡妇钱、曹二人在街上说笑,是她办的事情,没几天把曹家砸的粉碎,也是她。人呐,无法无天可不好。”

  “冯大人怎么说?”乔夫人和范夫人迫切的问着,这是关键点,今晚的小聚会为的就是承平伯夫人越来越不像话,你是个寡妇你扬的是什么名。

  满城里说着伯夫人家的商会好,这不是你应该有的名声。

  冯夫人谨慎的神情:“我家老爷说商会是殿下应允的,难道你眼里没有殿下?殿下答应她办商会,你说她名声不好,这是影射殿下?随后他就让我们家商铺的掌柜和家中管事也去走走,并且再次告诉我,有些事情不要管。”

  吴夫人点头:“我家老爷也是这样说,说的时候很严肃。”

  乔夫人和范夫人脱口道:“冯大人上个月还不是这样说呢。”冯夫人面带微红,冯大人上个月的意思也是由她表达,她嗓音干干的道:“你们想吧,结合老黄得到一个美人这事情,我家老爷说变就变,今儿又一直开会没回府,我出门前让人递话,说夜里兴许不回来,让我送厚衣裳过去,”

  “对对,我家的也是这样,还在晋王府里。”乔夫人、范夫人和吴夫人点头。

  冯夫人静静的道:“自从这些话说过,我就心神不宁的,南兴只怕要出事了。”

  再或者已经出过了,晋王府现在的会议为的是怎么应付。

  这些改变和承平伯夫人有什么关系呢,夫人们倒没糊涂到不动脑筋,乔夫人喃喃着惊白自己的面容:“发生的事情与承平伯府有关,与承平伯夫人有关,南兴的官员们所以护着她,你家的奴仆敢娶伯爵的女儿,国公府的外孙,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我要见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房外有人吵起来,还有丫头们耐心的解释:“夫人在说话,不许打搅,姨娘和大奶奶回去吧。”

  四姨娘的嗓门儿一听就是跳着脚出来的:“凭什么!再说话也不能抛下家里人,要是管不了这个家,大奶奶也进门,就全丢开手吧,让我们进去,你让不让,我抽你了.”

  乔夫人面色铁青,砰的一下子把手放到桌面上,她咬牙觉不出痛,恨声扬起:“进来!”

  四姨娘拉着大奶奶熊氏龙卷风般的进来,冷笑着也不见礼,斜斜一瞄诸位夫人们,抱起手臂,一只手里的帕子摇摇的晃动着,尖酸的道:“哟,说话呢,那我们可招人烦了,不过也就一句的事儿,说完我们就走。”

  就这态度还算客气,冲着乔夫人时直接咆哮:“刚打发人去晋王府问明白了,老爷让家里的生意去承平伯府的商会亮亮相,你为什么不说,大奶奶下午说打发她的嫁妆铺子去人,你为什么不答应!说,你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拦着大奶奶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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