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因为今儿是皇帝寿宴,所以宫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每个人都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铆足了干劲儿的操持着自己的差事。
当然,大伙高兴并不全都是为了皇帝的寿宴庆典,而是早上一起来,太子妃就给全宫上下每人赏了一贯钱,好日子当然需要讨个好彩头了。
郑仁泰今儿本来也挺高兴的,可就因为齐王李佑这个混蛋,不仅败了兴致,更是让颜面尽失,这个混账皇子,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玄甲军副帅,郑妃之叔放在眼里。牛什么牛啊,不就是东宫的一条狗嘛,太子也没你张狂吧,什么东西!
就在郑仁泰在腹谤的时候,李佑有说有笑的和翟长孙告别,还叫他一会进去多喝几杯,别跟那傻子一样,不通人情!听到这话,郑仁泰瞬间就怒了,刚想上前讨个说法,翟长孙一步就挡在他前面躬身回道一定会去的,请齐王殿下走好。
对于翟长孙的识相,李佑很满意的冲他伸了伸大拇指,可当他把头扭向郑仁泰的时候却挑衅的向下竖了竖。
咬牙看着李佑的背影,郑仁泰阴着脸说:“大将军,我们玄甲军直属于陛下,没必要听他齐王的指示,末将想不明白大将军为何这么做!”
翟长孙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愤怒,郑仁泰是玄武门九将之一,与自己同样是皇帝的心腹,作为潜邸出身的“老将”,自然有属于他的骄傲。而现在他的侄女郑丽婉又是皇帝的宠妃,还生了一个皇子,所以他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齐王又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不是受到太子的提携,以他在皇帝那的混账印象,今儿的下场和他那些叔伯兄弟没什么区别,那能像现在一样手握兵权,在京城骑着高头大马抖威风,郑仁泰的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
“仁泰,你说没错,齐王即使是圣人的皇子,咱们玄甲军甩不甩可以看心情。本帅在圣人身边的时间要比你长,这个道理比你懂的要早。
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刚才来的吴王和魏王,本帅鸟都不鸟他们,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的那些家伙算个屁,比得了天子卫率的领袖吗?你真以为这是齐王的主意,不怕本帅给他扣个阴谋造反的帽子吗?“
事情在表面看齐王要今晚应天门的指挥权,可翟长孙明白是太子想要。本来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太子来要他也得婉言谢绝,毕竟这是关乎宫内兵权的问题,没有皇帝的亲笔手诏,就是打死他也不敢交出去啊。
可人家不换一兵一将,只是要求把检查诸国使团的任务交给卫尉卿就行了,这就让事情的性致变了,完全变成了面子问题。至于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想为难那个使团,会不会引起外交上的事故,翟长孙一点兴趣都没有。
能稳稳当当的守好皇宫,又能卖太子太子一个人情,翟长孙丝毫不在意牺牲那些胡人们的利益,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了,省得浪费我们大唐的酒肉了,何乐而不为呢!
哼,冷哼一声,郑仁泰冷嘲热讽的说:“算他有运道,被太子看重了,否则在市面上碰到天子卫率的大将军,还不得上赶着巴结,那里能威风成这样!”
郑仁泰说的没错,说到底,皇帝身边的亲卫大将和内侍都是朝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毕竟他们整天在皇帝身边当差,要是什么时候在天子面前说了点不好的话,那这仕途可就完了。
这法子对寻常的勋贵朝臣还行,可对李佑没用,这一点郑仁泰很清楚,太子对这个庶出的兄弟太好了,连就藩的事都在皇帝那替他推了,想给他穿小鞋基本是不可能的。
“仁泰,同袍二十多年,为兄劝你不要和齐王作对,更要归拢好自己的行径,当皇亲是好事,可得意且不可妄行。想想那些自武德年间到现在倒下来的皇亲国戚吧,孙家、宇文家、张家、尹家,他们那个不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可最后呢,要么身死族灭,要么贬为泯然众人,所以当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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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长孙从武德九年开始在皇宫当差,一直以来都在皇宫中统领禁卫军,对于皇族的秘事,他知道的远比郑仁泰多得多。郑丽婉受宠的程度比得了当年的张妃、尹妃、孙婕妤吗?别把帝王这方面的宠幸看的太重,是,可以让家族兴旺几十年,可要是真到了倒霉的时候,那绝对比谁都惨。
高平王、寿光县主、太原王,那个不是李姓皇族,还不是死在他手中了。现在东宫如日中天,太子的威势一日强过一日,等他登基了,能放过和他作对的人吗?
郑仁泰以前打仗的时候是个猛将,而且为人豪爽,他实在不希望这么好的一名将军牺牲在皇族内斗中,这对于国家和军队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损失,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番警告的话。
好话不说二遍,这是他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人的命天注定,要是他非要往这方面走,就是挑上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成与不成就看他自己的智慧了。
看着翟长孙的背影,再加上这么一番话,郑仁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他能从诸将中脱颖而出,被皇帝提拔到这个位置当然具有一定的政治智慧,所以翟长孙这么一点,他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唉,自己还是草率了,为了应天门前一点面子的事,何必呢这是?郑仁泰当然知道就算把郑妃及郑家全部力量都拿出来,人家东宫也不在会,自己这是装大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郑仁泰现在也后悔了,什么皇亲国戚,在别人那是金字招牌,可在太子那屁都不是。
自己真是摇身一变身价倍长后膨胀了,要不然怎么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了。现在连翟长孙都出言点自己了,那不说明连皇帝都觉得自己不好吗?看来以后一定要低调一点,别特么啥都没捞着,跟那几家一样成龟孙了。想通了这样一点后,郑仁泰紧了紧披风一边叹气,一边向宫内走去,而且步子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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