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南面山上有一座蜀相庙,据说是前朝时诸葛武侯的后人所建,香火也算鼎盛,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有求仕途、平安的学子和百姓到此焚香祷告,可以说是当地的一处名胜,李承乾也是到了卧龙县才听路人叨叨的。
抬头看了一眼挺立在山头上的庙宇和四周翠绿的灌木,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建这座庙的人还是有几分慧眼的,山门的巨石、巨树以为阴阳之数,颇有太极生两仪的意味,可惜啊,唯独少了阵眼,要不就是庇护子孙富禄的上佳之地。
这套看山水的门道,他还是跟长孙无忌学的,这位国舅爷平生喜好的就是风水之说,每每闲暇时都会整上两句,时间长了,谁都能被熏陶着学点。将卫队留在山下,李承乾带着李晦和伍登二人从山脚的山门,一步步的庙门走去,与其他的虔诚的香客不同,李承乾是一路说笑着上山的。
“三位小友从何处而来!”,刚被一个小道士引进正殿,就从面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道士稽首问道!
“自然是从来出而来了。”,合上手中的折扇后,李承乾淡笑回了一句,伍登和李晦二人也向后退步,以是尊卑有序。
“那到何处而去呢?”
“到去处而去!”
打完了哑谜后,那道士亲自点燃了三柱清香,恭敬呈给了李承乾,这让引门的童子长大了嘴巴,因为自从他进道观之后,师傅还从没给人递过香呢,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面带虔诚拜了拜后,李承乾将手中的香插在炉中,然后转身稽首,言道:“道长,我等兄弟都是仰慕武侯高义,今路过贵地特地上山敬献三柱清香以示后辈的敬仰之情,叨扰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听完了李承乾的话,中年道士回了一礼,继而言道:“居士有心了,贫道感激不尽,烦请移步后堂,容贫道奉上卧龙岗的香茗供三位解渴之用!”......
喝了两口小道士的奉上的茶后,李承乾不住的点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没神仙李承乾不确定,可这小地方的茶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喝起来一点都不比江南进贡的差。
茶过三碗后,李承乾的两腋间微微发汗,随即笑道:“道长的盛情真是让我等兄弟铭感五内,这要是不留下点什么,那还没脸离开了。”,话间,见伍登掏出钱袋,李承乾抬手制止了他:“蜀相庙是什么地方,道长又是何许人也,这些腌臜之物岂不是玷污了这里。”
于是,又把扭过头来对道士言道:“道长勿怪,我这兄弟是个实心眼,平时进的也是那些骗香火钱的和尚庙,所以不知道家庙宇的规矩,请道长见谅!来了,不能白来,道长的茶也不能白喝,我想给贵观留下一幅字,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
呵呵......,“居士严重了,这两位小兄弟一看就是性情中人,贫道自然不会误会。文房都是现成的,请这边来,贫道为居士研墨!”
褒奖诸葛亮的诗的太多了,可李承乾唯独认为刘禹锡的那首诗最能达意,随即提笔写下:天下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势分三足鼎,业复五铢钱。得相能开国,生儿不象贤。凄凉蜀故妓,来舞魏宫前。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中年道士开口赞道:“居士这字写的真好,可谓是云璋霞雾,凤助龙腾,这气度开的狠啊!”
哦,“如此说来,道长只看好字了?”
“不不不,贫道倒是更看好您这两位兄弟,行如风、站如松,举手之间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一看就是身手矫健的猛士!”,中年道士拂了下胡须,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明白了,我说这老道士怎么如此有礼呢,敢情这老道士一开始把咱们当成打家劫舍的匪徒了,直到李承乾落笔之后才他放心。这字明显是二王的底子,而且是长时间经名师调教才能练成的,普通的匪徒那有那时间和金钱往这方面砸,所以他才这个时候把话挑明了,真是够聪明的了。
想到这,李承乾笑着答道:“道长慧眼,我这两位兄弟都战阵中厮杀出来的好汉,所以身上有淡淡的杀气也在所难免。实不相瞒,我兄弟三人也是吃皇粮的,因为公务路过此处,没想到竟然惊了道长,真是罪过啊!”
笑嘻嘻和中年道士回到座位后,李承乾继而问道:“道长,贞观盛世,承平日久,道长何以忌讳呢,难道说有匪徒都敢抢劫道观、寺庙?您可以尽管名言,看看我们弟兄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无量天尊,报了一声道号后,中年道士向他们讲述出了实情,南阳近来不平静,自从淅川县出了食ren的事件后,周围的县乡也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倒霉的祸事就落到自己的头上。
蜀相庙有只有他一人带着八九个半大的孩子,他人过中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不要紧,可这些孩子还小,要是受此罹难,那可就是造孽了。等李承乾问道到当地官府的查案力度和保民之举的时候,中年道士不住的摇头!
南阳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地势的原因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有数不尽的山头耸立其中,官府衙役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上那去找那些家伙。再者说,大隐隐于市,中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人都披着一张皮,谁又能看透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的。
更何况,南阳在隋末乱世的时候,也不是没出过食ren之事,所以百姓们也只能都村村自守罢了,这道观已经冷清一段时间了,突然来了你们三位这样的,换做谁都得思索再三。
哎,“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谁能料到竟然再现这种惨绝人寰的恶事呢!这些日子,贫道也下山做了几场法事,看着那些死难者残骸,真真是夜不能寐,太惨了!”
听完了道士的感慨后,李承乾推给他一杯茶,然后淡淡问道:“道长是本地的修士,自然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甚为了解,能否请教下当年朱桀做下的恶事是怎样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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