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毕爷爷,哦,毕宰辅,我们不紧张,随便问。”
青黛小丫头笑着回应,我们有什么可紧张的?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前两天还去你家给你媳妇儿看情况呢。
李归藏更是无所谓,你们当初想找我当徒弟,我都看不上。
有本事你们一会儿问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灼灼也笑着点头:“我不怕!”
李易的声音又起:“童子科考试,规矩为能一经以及孝经、卷诵文十,自能书写者,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你等可知晓?”
“知晓!”三个孩子一同答。
“考试开始!”李易宣布。
宋璟深吸口气:“你等所治何经?”
“五经。”三个孩子再次一齐答。
苏颋接过话:“选一经,哦!考官为你们选,就选……诗经如何?”
他在桌子下的手使劲攥攥,好悬,可不能叫孩子们随便选,他们若选周易,可麻烦喽!
说完他松口气,看向其他人,别人点头,好,老苏你立功了哦!回头请你吃饭。
张九龄知道该自己了,他笑着说:“既如此,论语、孝经贴经,我出题,说前几个字,你们写。”
他准备糊弄过去,论语和孝经各墨十条,自己随便说二十个前面的,写完,再问问诗经里的,同样十条,过关。
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谢张宰辅。”三个孩子继续默契。
有人送上桌案和文房四宝,三个孩子自己研墨、润笔。
“子曰:学而时习之。”张九龄等墨和笔处理好,先说第一个。
学而篇的,最简单的。
看大屏幕的学子们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毕竟是李东主的弟子,李东主有恩于国于民,给三个弟子安排个其实也用不上的官职,某以为可。”
“方才听他们说治五经,吓我一大跳。”
“据说三个孩子很聪明,尤其青黛,会给人看病。”
“有李东主教导,将来不会差,虽说现在需要照顾。”
“两个丫头一手小楷不错,归藏的略欠火候,青黛的……笔锋为何那般遒劲又绵柔?”
学子们看三个孩子写字,纷纷出声。
有人发现不对,青黛的小楷写出来刚柔两极,不,不是两极,是在两极中变化。
旁边有背药箱的老者开口:“好一手行针之术,冯青黛?弘农冯氏的小娃娃?那老家伙还未死呢?哈哈哈!”
“什么针?”旁边的学子扭头,倒是不敢呵斥,老者背药箱呢。
“针灸的针,运笔如行针,另外两个娃娃也在学。”
老者解释,看我的样子还不明白?
“他们是李东主的徒弟,李东主天下神医,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不出字的风格。”学子理解了。
针灸他懂,偶尔自己也会几个简单的穴位按按,考科举有医学的内容。
“不错,老朽得到两本书,寻过来。”老者颔首。
“想看书,洛阳宫的药铺和医馆有,不要钱,随便看。”另一学子提醒。
“哦!好!多谢!老朽还是想见见李易。”老者道谢,并坚持。
“老丈,你对此童子科考试如何看?”有学子笑着问。
老者也笑:“用眼睛看。”
“可觉儿戏乎?”再有学子出声。
“娃娃本就孩童,不儿戏作甚?”老者反问。
这个时候,三个孩子写完,李归藏的到算工整,只不过少了韵味。
按照程序,毕构出第二到论语题:“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
接下来三个孩子应该写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其为仁之本与!就算过关。
学子们继续露出笑容,要是考科举的时候贴经题也这样就好了。
可就在这一刻,李归藏突然问:“为何要说有子曰?多个有字啊!”
毕构瞬间坐直:“先写,考试之后与你说。边吃涮串儿边说。”
“鸡和骨头汤底儿的吗?”李归藏问。
“对!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蘑菇。”毕构笑着点头,赶紧写。
“好啊!”李归藏低头写。
结果有人不干了,昭文馆的一个博士愤然出声:“有子曰,并非孔子,乃孔子之弟子,顾加一有字,不学无术,此子非孔子,乃其弟子有若。”
唰,一群人扭头看他,毕构腾地站起来了,瞪大眼睛,怒目而视啊!
宋璟等人跟着起身,宋璟甚至把茶杯抓在手里。
苏颋使劲跺一下脚,扭头看李归藏:“归藏,快写,写完了吃串儿。”
“哦”看屏幕的人笑了,看,宰辅们给李东主面子,人家有人问都不准问?
“嗯!”李归藏抬头看一眼,写。
可是旁边的青黛不干了,笔往笔架上一搁:“请教,有若何为子?”
博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有若姓有名若字子有,故,称其字。”
“凡字有子者皆如此?”灼灼跟着起身。
“自是有。有若字子有,另有曾参字子舆。你等莫非连曾子也不知?”博士更愤怒。
李归藏左右看看,自己也不能坐着了:“白雪梁山曲,寒风易水歌。曾子雪中思父母所作。那你可知子夏见曾子。曾子曰:何肥也?出自哪?”
“啊!子夏。”博士微微一愣,在想。
“你方才所言,孔子弟子凡字带子字者,皆以子称,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何不以子称?刚才那个你说出自哪?白雪梁山曲,寒风易水歌,谁之言?”
青黛小丫头继续问,告诉对方,先回答重点问题。
博士眉头一蹙:“我记得好像是韩非子吧?”
“哪一篇?”灼灼追问。
另一个博士起来:“喻老篇。那两句乃骆宾王所说。”
李归藏:“故子夏见曾子,一癯一肥。曾子问其故,曰:“出见富贵之乐而欲之……出自哪?”
“出自淮南子,精神训。”国子监丞不得不帮着自己人。
“方才所说,曾子作梁山曲,有梁山操者,曾子之所作也。此句出自何处?”青黛问。
国子监丞发呆,什么玩意儿?
“唉!”李隆基叹口气:“蔡邕琴操之梁山操,你们三个给朕个面子,坐下写。”
“知道了陛下,其实我还想问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霍光当作何讲?”青黛小丫头坐下。
“王莽又怎诠释?”归藏坐。
“韩非子还有曾参烹彘呢。不以其子字称呼,乃别于前二子。”灼灼小丫头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