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穆公主看报纸、听关于李易的事情,学会考虑民生了。
她不怕别的商人,她是长公主。
她有了一颗顽皮的,不,是正义的心,要把对方给收拾了。
眼下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出手,难道要暴露自己公主的身份吓唬死对方?
或者是给父皇说,让父皇收拾人?
感觉好为难,咋办呢?
“小娘,不如给李东主写封信,看李东主怎么办。”
小兰整天和永穆公主呆在一起,马上明白公主的想法和难处。
“才将别过,怎好又去信?”永穆公主露出为难的神色。
“先和李东主说,让李东主有个准备,说晚了,李东主只能仓促动手。”小兰着急。
“哪……笔墨。”永穆公主有种交笔友的感觉,准备写信,告诉李易有人要抢庄子,虽然这个庄子很小。
小兰拿过来文房四宝,在旁边给倒墨汁,京兆府基本上都用墨汁,便宜。
墨锭也是用墨汁制作的,一点点干制,然后成锭。
李家庄子制墨,有墨锭,传统工艺制造,墨锭方便携带,又能当钱花。
好的墨锭要描金,专门的盒子包装,再衬上丝绸的垫子。
一般的墨锭干燥不怎么好,不够密实,还臭。
臭墨的主要原因在于用料上,用动物胶质制作的就臭,用植物胶质制作的就不臭。
用生水制作的时间久了也会臭,用蒸馏水的密封好一点,同时加入防腐的料就不臭。
李家庄子在制作墨锭和油墨的过程中,有大量的墨汁,都是不臭的,工艺好着呢。
李家庄子很便宜就往外卖,给京兆府的人用,商人愿意买来运到其他地方亦可。
朝中一直用李家庄子的墨汁,墨锭自己买来在家用行,在朝堂上不用,有免费的谁用自己的?
永穆公主闻一闻,有清香的味道,不臭。
她提起笔,咬着嘴唇想了想,写:冬雪物飕,春水方流。夏雨轻忧,谷果在秋。劳应有酬,隋民唐留。律循改修,方正九州。今有强求,窃钩似侯。百亩田畴,二千缗筹。五日为头,失措命愁。
写完,她看一看,没发现错别字,放下笔:“明早送去。”
“好哒!”小兰等着墨干,她兴奋,她想看李易出手。
外面负责小庄子的周贵不再考虑什么姓姜的,他知道,对方碰不动自己的小庄子。
那么大的镜子,还有更多的小镜子,香水、煤油灯、暖水瓶,这根本不是为了用而买,纯粹是储备。
多大的家业能拿到这些东西?光是有钱根本不可能。
自己此回找的东家究竟是干啥的?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周贵想跑,不玩儿了。
却又明白,敢跑保证废,庄子里的人拿出一面镜子,足够要自己的命。
“周管事,晚上吃什么饭菜?”李岸亲自过来问,不想让婆娘出头,要死自己先死。
“去大棚里摘菜,平日里咱们不敢吃,东主回来了,吃吧。”
周贵看向李岸,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大家都得扛啊。
“有人吗,我们是胡商,旁边庄子的胡商。”外面传来声音。
周贵示意李岸先别动,他整理一下衣服,出去看看情况。
胡商在大唐很受重视,丝绸之路被突厥占了,胡商居然能够卖一点东西过去,还有吐蕃那里。
胡商一般都在西市买卖,有的还贩卖人口,从别的地方带人过来卖掉。
胡商把周围五个地方买了,周贵觉得自己的庄子被半包围了。
除了路的那一条线,其他的地方全是胡商,胡商势大,不可轻乎。
周贵根本不知道自己服务的人是谁,还以为谁的势大呢。
护卫站在门口有四个,其他人该休息的休息,该当暗哨的当暗哨,按照羽林飞骑的方式来的。
周贵出去,看到五个穿着胡服的人站在门口,一个人空着手,另外四个人扛了一只杀好的羊。
“周管事?我们东家是勃律耶多,现在盖房子多有打扰,送只小羊过来,给邻居尝尝。”
空着手的人一脸笑容,拱手作礼。
周贵:“……”
他想问对方,多少天了,我家东主没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你们就没送?是偶然?巧合?
“这个……如此,多谢,我家东主定然高兴,当礼尚往来。”周贵没说出来心里话。
于是新杀的羊就归庄子了,五个人告辞离开。
另一边,有护卫从后面进去,找到宫女说一番话。
宫女又找永穆公主:“小娘,周围大半圈的地方,是宫里的关系,他们自己没说,护卫看出来了。”
“嗯!”永穆公主露出娇憨的样子,一脸幸福的神色。
她知道谁谁安排的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保证有一大群人冲出来。
还有外面路上碍眼的棚子,现在想想,那里也能放好几个人。
于是晚上吃羊,还是护卫和宫女帮的忙,李岸一家哪里会制作各种炒菜和烧羊宴啊。
“往后大棚中的蔬菜,直接拿出来吃,给大棚干活的雇工,有不好的菜,晚上走时带着。”
小兰对周贵吩咐,这事情不用永穆公主操心。
至于能卖钱的大棚蔬菜,自己庄子里的人能不能吃,还用想么,李家庄子就是给自己人种着吃的。
大家一起吃,永穆公主坐得远一点,强调下身份,却还是在一张长桌子上吃饭。
她在努力跟李易学习,李易带庄户好,没有庄户对李易不尊重和恭敬的。
庄户们以自己是李家庄子的庄户而荣耀,到外面别人得高看好几眼。
自己的庄子也应该如此,然后大唐的百姓更是要这般。
身为大唐人,别地方的要尊敬,不然大唐铁骑就去收拾他们。
众人吃饭,包括轮换下来的护卫。
周贵吃两口,忍不住了,他看一眼五个他招的人,五人使劲点头。
周贵站起来,先看永穆公主,再看小兰。
“王东主,我和李岸他们想了一下,现在不容易找活儿干,能在庄子上做事,我们很安心。”
小兰看着周贵,不明白是啥意思,愿意在庄子里呆着还不好吗?
“所以,我们想跟东主签死契。”周贵终于说出来了。
他们要签死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那么大的镜子,在长安一面都没见过。
只有玻璃的小镜子,带化装盒的那种,在最上层流传。
每一个据说都指定到人了,谁可以有,谁不可以有,代表着身份和地位。
而庄子里的成箱子搬,告诉我,这是什么身份?不签死契,可以活着出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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