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隆基几个人走了,他们过来的目的明确,阻止李易去和吏部人员接触。
李易转头叫上四十二个学子,上课,讲数学。
他知道学子们兴奋,所以要用一堂数学课给拉回来,作几道题,自然会平静。
王皇后的车上,李隆基手上有个坛子,里面装着李易馋了后换的辣椒做的酱。
李成器也在,感慨道:“今天头一遭知道,商人坑官员还能这般施为。”
“叔叔最可怕的地方是,把官员弄走,回来还能继续照看好百姓,不以损害百姓为主。”
王皇后还为了那个不存在的官员惋惜的时候,承认李易对百姓好。
李隆基把坛子小心地放在一旁:“我说收拾人时,他说若那县令不错,劝我去合作,不要记仇。
直到我说非要收拾人,他才不得不选择另一个方法。
说明他对好官有所爱护,但总是有些事情要抉择时,选择了偏向我们。”
“是呀,玄武门不需要妇人之仁。”王皇后一瞬间不为不存在的官员可惜。
别人都不敢在李隆基面前提玄武门,只有王皇后无所谓,她也经历了。
那是生和死的斗争,凡是站错队的,之后全收拾。
李隆基颔首,他今天对自己的这个易弟特别满意,大是大非上,易弟会向着自己。
而手段可以温和,亦可以狠辣,同时又留有余地。
若是逼到一定程度,不能留余地,易弟出手估计就是排山倒海。
“三弟、弟妹,易弟举例子的时候说他有办法让麻能变得更值钱。”李成器想起个关键东西。
“那不是说一下么?”王皇后没多想。
“不,不是,易弟保证有办法让麻更值钱,他说的时候就跟平时给我们出主意时一样,而不是编故事。”
李成器笃定,如果自己真要收拾哪个县令,让易弟出手,易弟便会拿出来他说的去作。
“我看也是。”李隆基跟着说,易弟有技术,没拿出来而已。
“随口说出来的是真哦?”王皇后惊诧,过几息点头:“确实呢,叔叔不像开玩笑。”
“看武功县那边如何行事,窑是活不下去了,安排一下,给易弟。”李隆基决定快点。
他着急,想要一个拿得出手的事实说话。
庄子没有用,庄子上的庄户是东主说什么便听什么。
外来务工的同样拿不上台,当时外来的人快活不下去了,给口饭吃就听话。
张家村子的日子好过了,家家有大量余钱,今年准备起楼房,一大笔钱是李易在管。
若是收商税,一个村子的是收入比个中县还多。
然,村子只是村子,只有从县里改变,才可跟群臣说。
武功县一旦起来,其他的县凭什么作不好?官员无能?
队伍依旧走春明门,李成器要去东市,东市打井中……
吏部的官员相继回到家中,把大箱子里的好东西和大筐里的大棚蔬菜拿出来给家人看。
今天官员们对四十二个考生比较满意,说话一个个的利落大方,写字不差。
尤其是经过长期锻炼,身体结实,神色刚毅。
问问文采,大概能过得去,尤其是咬韵速度快。
随便作一首诗,其他的不论,在韵上耽搁时间非常短。
如此叫其考中就简单了,别人说不出什么。
策论题要紧跟时务,现在大唐就那些事情,想来也不会差。
吏部官员在评估风险,一旦表现差了,怎么给录取?那么多士子看着呢。
现在放心了,回家显摆好东西。
他们的家全在长安城中,即使没钱买,也要租个房子。
在城外不行,城外容易赶不上大朝会,晚上再加个班,出不去城了。
崔日用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一家子人得知是家主回来,纷纷迎接。
“放门口就好,放着就好,劳烦诸位了。”崔日用与送东西的庄户们客气着。
庄户额外给他拿了三筐蔬菜,上车才看到。
而且一路行来,庄户们多一句话都没有,看着如大户人家出身,加上衣服什么的也不错,不能当作寻常的庄子庄户看待。
庄户们纷纷回礼,筐留下,人上车,转向,回庄子。
崔日用家的大门一关,一个大大箱子和四个筐放在地上。
“崔郎,陛下又赏你东西了?”崔日用妻子过来,看一眼筐里的蔬菜,笑着问。
“陛下怎会……会记得为臣,不过此些菜,有一筐是为夫亲自在大棚中采摘,灞水李家庄子。”
崔日用想说陛下怎么会给几大筐东西,发现不能说,改口。
他指着一筐蔬菜表功,看,我为了咱家吃好的菜,去下地了。
旁边的人过来抬,留着箱子没碰,菜拿走,家里吃不完,之后要选一选,送礼。
“这箱子中的东西,你看着用。”崔日用对妻子说着亲自打开箱子。
他媳妇儿探头一看,脸色就变了:“崔郎,这许多好东西,可要不得,眼见着科举,你收了……”
“不收才有麻烦,该定的已经定下来,这卫生巾始终买不到,你们女人用的。”
崔日用笑着说,先提卫生巾,他并不觉得丈夫给妻子弄到好的卫生巾有什么不对。
他媳妇儿同样如此,一听不碍事,赶紧合上箱子,叫人抬到卧房中。
把其他人赶出去,拉着崔日用在那翻看。
所有京城流行的东西,箱子里全有。
一个个漂亮的竹盒子打开,里面是印了一枝梅花的香皂。
再看盒子,上面刻有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崔郎,你看盒子上的诗。”崔日用媳妇儿识字,用手摸着盒子上的字说。
崔日用凑上前一看,摇头:“李易呀,真是不把才华当才华,香皂就写个梅花香的诗,那这香皂定然是梅花味道的了。”
“崔郎,李易今年要考?能给个头甲?”崔日用媳妇儿以为是此事才拿了许多好处。
“他?今年不考,至少二月不考,他想考,什么时候说要考,朝廷会给开恩科,单独为他一个人开。
他眼下是从四品下的太中大夫,谁敢拦他?他若考,为夫当不得考官。”
崔日用摇头,不认为李易考试的时候自己有资格参与,吏部尚书又如何?
“如今各坊间,传着他的诗作,他考,相信一定可行。”崔日用媳妇把东西从箱子里往外拿。
“与诗无关,诗情再好,该不录,还是不录。李易……他考与不考,没什么区别。”
崔日用拿起花露水的瓶子,打开来闻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