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的一群女子,终究是没让李易再去麻烦。
她们去食堂吃饭,庄户里的男人们很自觉地换食堂的其他厅。
包括没成亲的也不在旁边看,看了以后不好娶媳妇儿。
“李郎,我等过来住几日。自从上元节那天演完节目,每天前来游玩的人就多了。”
馨研坐在单间的李易对面,道明来意。
“人多还不好?”李易配合着问。
“没时间练习和休息了,来京的不少贡生走门路,请托人,以应对科举,跑我们这里显示才和财。”
馨研一副你懂的样子。
李易听懂了,道:“你们躲起来,不怕之后没了名气?”
“躲别处会叫人忘了,躲李郎这不怕。谁还不知道灞水李家庄子。
每次我们一遇到李郎,必然有好歌舞和词曲,他们就想啊,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的节目了。”
馨研对着李易挤挤眼睛。
“没有。”李易摇头,你有本事把眼皮挤裂了,我可以给你缝上,别的不行。
“吃住总是有的吧。”馨研笑着问。
“免费。”李易大方,下次要找人配台,还是你们。
当晚一群女子去浴池泡了澡住下,对于她们来说,今天晚上才是最放松的时候。
李易在灯下画呀画、写呀写,打井的那些东西要由庄上的工匠们制出来几套。
其中最关键的是圆刃锉。
刃自然是指刀刃,磨锋利了。
锉在圆刃锉这里,当名词也作动词,意思是磨削的突出的东西,或对某一种东西进行削磨。
若是刃锉两个字,可以想成锯子。
圆对比的是直,菜刀是一条线,圆可以理解成把菜刀卷起来,下面是刀刃,上面是刀背,圆的。
一个筒状,筒的一头是锯子,这样旋转的时候,就对泥石进行破坏。
李易那时的掘进机就是这玩意儿,不过复杂了一些。
用圆刃锉转着往下打孔,转到一定深度了,后面加连杆。
转多了泥出不来,把它给拎出来,灌水,然后就是用李易庄子上的那种水井取水的下面有皮垫的水桶一样的结构的东西送进去。
单项阀,一进到泥水里,皮垫起来,等往上的时候,泥水压住皮垫,漏不出去了。
等钻到出卤水的时候,竹管子往下砸,一根接一根,这就保护住了周围,不会塌。
李易那个时代的九年义务毕业的人,拿把刀放在脖子上,绝对能想出来这一套东西。
若真有想不出来的,杀了不可惜。
大唐没有,宋朝才出现,然后明清继续改进,民国也用着。
再后来……进博物馆了。
去旅游的时候能够看到有人在那里慢悠悠给往外打盐卤,然后制作成盐,想买的话,一小包很贵,连碘都不加。
李易要拿出来的技术自然是……宋朝的了,后面改进的不拿。
万一有人搞事呢,必须能立即再拿出新的技术去给拍倒。
“宋朝的就够用了,关键在于这个圆刃锉。自贡的井资料上显示是最好的,自贡在哪?”
李易想着,查地图。
找到了,叫公井县,北面是威远县、东边和义县,南边是野容山。
“这里距离益州还很远呢,属于荣州,土贡是绸、班布、葛,葛是吃的葛粉啊,还是像麻一样的绳子?应该是绳子。
还有利铁,就是铁坯子,这个好,直接就造钻井工具了。
然后是柑,川柑,川柑制作陈皮好,药材,给长安送柑啊,当地一定很多。
得让大哥占下来,这些东西都挺不错的,给当地百姓好处。
不然百姓看到使劲出盐和天然气,要是不捣乱才怪呢,换成我,我都眼红。”
李易在那边画边查,居然还不互相影响。
翌日早上,‘大家’们天不亮就起来了,洗漱。
然后跑到之前学子们住的地方,也就是滑冰时候临时休息的屋子那里练习。
演奏乐器的、舒展舞蹈身体的、吊嗓子的、读书的、对镜子练眼神和笑容的。
庄户们之前的军乐队时就知道这些南曲‘大家’有多努力了,现在也不去打扰。
李易更清楚,一个个的,一个眼神勾魂,似乎是那么不经意,加上一点笑容或幽怨。
其实是专门训练,已成本能了,即便如此,还调整细节呢。
她们一人一个化妆箱,表演节目的报酬,现在对着练。
李易起来后收拾完个人卫生,吃饭的时候,女子们就对他使用技能,李易无动于衷。
“李郎,我等你瞧不上眼,坊中亦有好男儿呢。”馨研身体微微一动,曲线出来了。
“那我把你们赶出去,找男人来?”李易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馨研俏皮地吐吐舌头:“李郎今天早上有什么好吃伙食?”
“自己去看,又不是第一次来。”李易才不给面子。
“好嘛好嘛!”馨研活泼地蹦跳着去找饭吃。
早饭随着庄子钱多,各地方的人多,也变得丰富了。
有米粉、米线、面条、豆浆、包子、馄饨、好几种粥、汤、油条、馅饼、馒头、煎的盒子、油茶、油炸糕……
有的此时代还没有,李易一样拿出来,吃呗。
这玩意儿哪个不能吃啊?都不错。
所以他哪个都没选,他给自己倒了一碗黄酒,然后把制作好的卤味拿出来在那啃着喝。
他今天就想这么吃,早上喝酒醉一天他也不在乎。
有的南曲的‘大家’想找他一起吃,结果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喝酒,很懂事地默默离开,并且警告手下的侍女不得去打扰。
没人过来说陪他一起喝,这些女子们看出来,李易需要安静。
“易弟,你一早就喝酒?正好,为兄也馋了,我去夹几碟小菜。”
李成器出现,看一眼李易,转身找托盘装小菜。
回来放下一碗酒,坐在李易对面。
“成了,事情成了,那边全答应,可以立字据。”李成器说出‘好消息’。
李易露出笑容:“刚才我还想,若是那头不愿意怎么办,现在……大哥你慢慢喝,我吃碗面。”
李易一颗心落地,不想喝酒、啃卤味了。
“别呀,易弟我想喝了,你陪我。”李成器不干了,拽住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