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如叔叔这般,可否为太子太师?”王皇后笑眯了眼。
她对李易满意,可言利民之道、可说国邦之策、可语百工之规、可道为君之性。
至于诗词歌赋,那都是无所谓的。
往后自己的儿子就应该让叔叔来教,叔叔一点不死板,才不是那种被欺负的‘君子’呢。
“是啊,易弟大才。”李隆基由衷道。
他话音落,张家村子的人看到李易,同样招呼一声,一大群人跑过来,笑着打招呼。
“大家不要客气,去忙吧,我们几个随意看看。”李易喊着摇手。
哗啦一下子,村民又散开,只留下几个人跟在旁边,准备随时帮着做事情。
李隆基看着,心下触动。
这些人家起来快到一万了吧?算上皇庄的,应是超过一万。
有的县才几千人,县令能作到此等程度吗?
县令敢不敢只带着几个人出来到百姓中间去?
出去了,是不是所有的百姓俱发自内心地迎接?
能不能让治下的百姓每一个皆如庄子、聚居区、村子的人一样过上好日子?
自己旁边的易弟作到了,整个一片区域的人,以易弟为尊。
李隆基知道很多大家族有差不多的能力,但那里依旧有人不服,只是无奈。
而换成易弟管的地方,无人心有不甘。
若有所需,万民皆兵。
故此,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眼下的时间,张家村子确实很忙。
游客多。
参与了滑冰比赛的人,在拿到了不同的奖品后,发现冰不能滑了。
但他们知道张家村子好,于是过年亲戚串门,也带过来,尤其是穷亲戚。
他们都是有一些身家的人,穷亲戚来了,在家里有拘束感,带出来。
冬天能吃到蔬菜,住的有暖和屋子。
还有的亲戚也不穷的,那更好了,别在长安城里闷着了。
这些人花钱图个好心情,张家村子的人就给他们一个舒服。
同时村子的人加强警戒,怕有人以游客身份过来,欲对李东主不利。
中午吃完饭了,那些游客玩棋牌。
扑克、麻将、象棋、围棋、五子棋、军旗……
村子里有专门的棋牌室,抽水。
不同的玩法抽水比例不同。
像麻将,按照玩得大小,抽一文到两文。
有钱人的大局,点个炮就几十文。
至于没钱的,用小码来玩,十个码才一文钱。
那就收个台费,一个时辰十文,玩吧,茶水单算,不像抽水的台子免费茶水和点心。
有人想要玩儿更大的,不行。
每局最高,一百钱封顶。
同时不允许场外押。
在村子就这规矩,想要一局输赢几十缗,在村子不行,出了村子没人管。
这些个纯利润,村子主动核算,给李易交一半。
即便要求玩得不大,整天下来收入也不菲。
许多不愿意花很多钱的人,十分喜欢张家村子的规矩。
来就是玩乐,输个倾家荡产的,必然不会再来。
“叔叔,好玩的东西越来越多啦,你喜欢玩哪种?”
王皇后进到一个棋牌室里看看,出来对李易说。
“哪个都不喜欢,有时间我会看书、抄书,或者琢磨应该有什么新的东西要拿出来。”
李易摇头,他不爱玩这些,尤其是这辈子,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作。
“新东西是说棉花糖吗?好吃,一点糖,一大团,但是那棉花糖能揉成一小块,不过吃着没什么意思,还是大的咬着好。”
王皇后吃过了棉花糖,觉得有意思。
“卢相确有其才,因家中困苦,同族不可不接济而累,怕他身体出问题,才借天上人间给他一些苦恼。”
李易把事情说出来,棉花糖就是为卢怀慎一个人而出,他不想让卢怀慎那么生活难过。
他自己根本拿不到钱,别看主意是他出的,他不从中取利。
李易知道开春后,李隆基一定会扩张羽林飞骑,钱不够就是掣肘。
给皇帝钱不正常么?给一个‘副总理’好处那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谁行贿能直接到两个‘副总理’中的一个头上?
一个张说,一个卢怀慎。
‘总理’自然是紫薇令姚崇。
只要对方接下,还需要说什么?
无非是长安一个二层楼的房子,加上以后的家具和饮食。
李易以前最高的交流层次就是一个侍郎的程度,人家还不给好脸色。
尚书都接触不到哇!你有钱,一千万扔过去,根本不会答理你,钱就退回来了,还要让你托的人警告你一番。
“是苦恼。”李隆基哪知道自己这个易弟行贿还行得那么心情好。
换一个人敢给卢怀慎买个宅子、盖楼,他就要收拾了。
朕没给,你给,你是要作甚啊?
都不用朕出手,张说和姚崇就会处理你。
多亏是易弟你,大家都知道,即便如此,张说和姚崇也很生气。
“易弟,给了卢怀慎,姚崇和张说不管了?你说过,他俩小气。”李隆基提醒。
“没来得及,姚相有朝廷给的房子住,张相自己就有钱。等天暖和,问问他俩要不要起楼房。
卢怀慎再不管,活不了两年了,跟魏知古一样,我要不是专门叫人打听,还不知道魏知古过年的时候就病了。
好险,一个疏忽,他就死了。魏知古为人不错,对朝廷有利。活着的他才能支撑起来一方行政。”
李易评价起卢怀慎和魏知古,意思是让三哥也帮忙照看。
至少出了身体状况,赶紧送过来,自己能救。
“叔叔总是这般心善。”王皇后伸手放到李易头上。
李易站住,然后重新系头发。
他想着,要不要剃个秃头,不过又觉得那样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摸一摸,不行。
“啊,啊啊!”小家伙这个时候醒了,那啥醒的。
桃红赶紧给换尿布,换下的包起来,回去洗。
醒了的小宝宝有些茫然,神情焦虑,左右看看,看到李易,露出笑容,张胳膊。
李易接过来,亲亲,小家伙身体一墩一墩地动着,张嘴口水流下来。
“衣服。”李易看青松,青松拿出来一件大氅,过来给罩上,只留下孩子的脑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