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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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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茂看着许德妃。

  他感觉地出来,母妃心里压着事儿,惴惴难安。

  “母妃,”朱茂问,“母妃有什么瞒着我吗?”

  许德妃正琢磨这郁皇子妃,被朱茂突然一问,心里一紧,笑容越发讪讪:“没、没有。”

  如此反应,朱茂自是越发不信,道:“母妃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您想到了什么,即便没有把握,也该告诉我,我一块拿一拿主意。

  父皇本就偏爱以骁,近些时日越发如此,今儿亦是让我和三弟先走,独独留了以骁说话。

  我担心长此下去,父皇真的会……”

  许德妃下意识地,躲开了朱茂的视线。

  是了,若霍以骁真的是郁皇子妃的儿子,皇上这么做,又有什么奇怪的?

  历朝历代,嫡长天然就占优势。

  除非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皇上和众大臣都连连摇头,不敢把天下交到这么一位手里,不然,只要人没有残缺,能力还过得去,还是占优的。

  当然,也有另一种状况,就是另有一位殿下能力卓越,在兄弟之间一骑绝尘。

  前几年,许德妃生出争一争的念头,是因为朱钰看着并没有那么出色。

  再者,皇上不喜沈家,自然也不喜俞皇后,中宫嫡出的朱钰未必能过得了皇上这一关,她许德妃虽然也出自沈家一脉,但她和沈家的关系不及俞皇后,朱茂是皇长子,能力不比朱钰差。

  拼搏一番,还是有机会的。

  可若她的猜测都对了……

  霍以骁是嫡长子,霍以骁的能力并不差,甚至,他帮皇上除了沈家。

  算算时日,郁皇子妃“病故”时,就是她能诊出身孕的时候。

  她肯定是为了这个儿子才“病故”的。

  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但为了这个儿子,她牺牲了自己的“命”,成了所有人眼里的死人,让出了皇子妃的位子,也让出了后来的凤位。

  活人争不过死人,皇上念着这个,都会偏着霍以骁。

  如今还未定下来,恐怕也是皇上没有想好要如何与世人说霍以骁的身份吧。

  情有了,出身优了,能力占了……

  那还争什么?

  再敢争,嫌命长吗?

  许德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她重新看向朱茂,沉声道:“别与你父皇顶着来。”

  朱茂怔了怔:“母妃的意思是,我们这就……”

  许德妃沉沉点头:“如果你父皇真是那么想的,我们硬来,没有好处。”

  朱茂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德妃。

  他知道,母妃有母妃的判断,可母妃不愿意讲判断的因由告诉他,只给了他一个结论,这让他很难接受。

  “您告诉我原因。”朱茂请求着。

  许德妃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母妃问你,你确定自己比得过以骁吗?”

  朱茂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并非毫无自知之明,他知道,比起霍以骁,自己并不突出。

  如果是前几年那个行事时不时走偏、举止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霍以骁,朱茂还能说一句自己比他端正,起码,自己不会跟朱晟动真格打到断胳膊,也不会夜里睡不着在京城里胡乱转悠。

  现在,霍以骁偶尔还有出格举动,但他的胆量、心思,都抛开了他们一截。

  “我比不了,”朱茂实话实话,“可您先前也说过,我们得等,等以骁和三弟生嫌隙。”

  许德妃叹道:“三殿下不是不理会你说的话吗?”

  朱茂道:“还有唐昭仪,如今前朝后宫的局势,她看在眼里,她会着急,三弟和以骁之间,关系会急转直下。”

  “那你就等着,”许德妃按住了儿子的手,“他们生嫌隙了,两败俱伤,这是我们的机会,可若是他们关系还如现在一般,你别再去试了,不仅讨不着好,还容易惹麻烦。”

  朱茂见许德妃坚持,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憋屈地应了声。

  从许德妃宫中退出来,朱茂穿过御花园,叫迎面来的风一吹,冷得他皱了下眉头。

  这天,真糟糕。

  当然,心里就更烦躁了。

  要是以前,朱桓和霍以骁之间磕磕碰碰的时候不少,稍作引导,就能有收获,现在,朱茂也不晓得那两人达成了什么默契,反正是没有收获。

  使些手段都没有进展,不声不响只静悄悄看着,他们难道会突然争起来?

  朱茂不太信。

  除非,朱桓确定父皇的偏心,他的机会断在了霍以骁手里……

  另一厢,朱桓正听唐昭仪说话。

  唐昭仪道:“以骁被皇上留在御书房了?”

  “是。”

  唐昭仪叹道:“近些时日,皇上似是总找他?好像几位老大人也是,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朱桓垂着眼,道:“我猜是为了来年冠礼,以骁只比我小几个月,冠礼前后脚,我的好办,以骁难办,父皇大抵是不想再弄个四不像,真就四不像了,也提前备起来,别像以骁娶亲时一样,时间紧巴巴的,礼部愁得要命。”

  唐昭仪皱了眉头又松开:“以骁肯认回来了?”

  “前回说不愿意,”朱桓对唐昭仪也坦诚,“可我想,应是迟早的吧,这事儿他一人说了也不算,主要是父皇那儿……”

  唐昭仪长叹一声。

  她总提醒自己,也提醒朱桓,不要坏了和霍以骁的关系,断断不能让人当枪使。

  可近些时日,她其实极其忐忑。

  “你、你和母妃说句心里话,”唐昭仪压低了声音,却很郑重,“母妃一直让你争取、争取,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桓抿着唇,一时无言。

  待唐昭仪催促了一句,他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母妃,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争不争得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

  二十岁及冠,真正成人了。

  还有几个月而已,可朱桓觉得,他没有真的长大成人,他对以后的路,依旧看不明白。

  唐昭仪听他这么说,心里沉甸甸的,想督促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朱桓犹豫着,她又何尝不是?

  她这么推着、拽着、劝着朱桓往上爬,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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