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书页

第435章 朱门酒肉臭

请记住本站域名: 黄鹤楼文学

  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在了霍以骁身上。

  有人好奇,有人不解。

  半夜三更,四公子的猫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还带着京卫指挥使司的人阻止了一场祸事。

  霍以骁看起来很平静,答得不疾不徐:“徐大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徐其润一愣。

  霍以骁又道:“那猫脾气大,怎么可能让徐大人跟着它,怕不是直接坐肩上了吧?”

  徐其润:“……”

  饶是在金銮殿上,徐其润都差点没崩住。

  他不要面子啊!

  现在,是研究猫有没有蹲他肩上的时候?

  皇上咳嗽了两声,示意霍以骁正经些,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霍以骁没有再和徐其润纠结黑檀儿的脾气,道:“猫儿性子野,府里没有拘着它,它夜里跑出去也不奇怪。至于它为何会去小蝠胡同,又怎么会找到徐大人,我确实不知道。要不然,我让人把猫送来,当面问一问?”

  前半截还算正经,后半截又成鬼话了。

  问猫?

  听猫喵喵叫吗?

  谁能听得懂?

  “我反正听不懂,”霍以骁补了一句,“哪位大人懂?”

  徐其润睨了霍以骁一眼,两人关系到底还不错,他心念一动,没有把温宴能懂给说出来。

  皇上按了按眉心,他算是听出来了,霍以骁在极力撇清。

  赵太保怕霍以骁越说越没边,干脆出来打圆场:“现场还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了一块腰牌,”徐其润道,“应是那倒油之人被校尉突袭时,不小心落下的,腰牌用料普通,上头一个‘褚’字,看着像是商行。”手机端一秒記住笔\趣\阁→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话音一落,皇上看到,原本要撇得一干二净的霍以骁突然沉下了脸。

  “什么字?”霍以骁追问。

  徐其润道:“褚,衣字旁,一个之乎者也的者。”

  这个姓,不算普通,但偌大的京城,就这么些时间,要寻个姓褚的商人也不是易事。

  顺天府大抵都有登记,可这需要工夫,起码得召集些人手,翻上半天,才能有答案。

  没想到,霍以骁“哦”了一声:“姓褚啊……”

  他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站在一旁,垂着眼皮子,仿若是在想些什么。

  赵太保怕他再语出惊人,干脆只问徐其润:“胡同里都处理干净了吗?”

  徐其润答道:“天亮之后,同知了住户莫要用火,莫要出门,用水一遍遍冲刷……”

  “用水要冲到什么时候去?”有官员听着就着急,“水冲油,冲不干净,又是冬日,还得结层冰,越发难行,菜油嘛,需得弄些面粉,盖在油上,那样才好弄干净。”

  徐其润被打断了话,正欲解释,忽然看到边上霍以骁抬起了眼皮子。

  眼睑下的眸子,阴沉沉的,全是郁气。

  徐其润的话被这郁气全堵住了。

  他见过这样的霍以骁。

  一年前,他们踹开沧浪庄雅间的门时,霍以骁眼中的郁气比现在还浓。

  彼时是因为霍以暄,现在呢?

  霍以骁往斜后方看去,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某一人身上,大抵是因为他也不清楚,刚刚那几句话是哪一位情急之下说的,他就这么往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

  “面粉?”霍以骁冷声道,“大人家中,屯了不少粮啊。”

  他说得不快,一字一字,却比先前的胡说八道还让人心头一紧。

  “小蝠胡同安置了几十位进京赴考的学生,他们家境不富裕,吃穿用度都靠朝廷支持,大人用面粉覆菜油,”霍以骁顿了顿,又道,“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

  谁敢说话?

  那位提出用面粉的,这会儿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刮子,他怎么就没有管住嘴,去提这一茬呢?

  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结果,被四公子几句话怼到脸上。

  朱门酒肉臭……

  岂止是高门大户、筑墙黛瓦,最要紧的是,龙椅上的那位,这偌大的江山,姓朱啊。

  几位老官员,纷纷给赵太保递眼色。

  不能僵持,总得寻个还转,否则,大伙儿都倒霉。

  赵太保也无能为力,他先前一直在周转,却不晓得,四公子怎么忽然就这么冲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极力撇清,没成想,下一瞬,跟吃了火药似的,一张口就一副要炸了金銮殿的架势。

  这很少见。

  赵太保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晓得霍以骁的性子,四公子没少气皇上,但那都是在御书房,或是其他时候。

  四公子从不在早朝时找麻烦。

  甚至于,压根不希望在早朝时惹人注目,每天都跟个柱子似的,站在殿里,甭管朝堂上刮风下雨,跟他无关。

  即便被皇上问到头上,也是一样。

  反常,太反常了。

  皇上亦觉得反常。

  反常之余,又有些意料之中。

  既然不可能息事宁人,那把事情翻出来是迟早的,且他也一直在等着。

  “难冲,就多冲几遍,”皇上开口,“倒是你,想到什么了?”

  霍以骁道:“褚姓的商人,我倒是晓得一位。香居书院一学生,租住房子的东家就姓褚。那学生……”

  先前没有什么反应的朱茂倏地一个激灵,转头看向霍以骁,心里划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霍以骁只当不知道,继续说着:“皇上兴许还不曾听说,众位大人们应当有所耳闻。

  前几天京中流言,去年秋闱不公,有人舞弊,这猜来猜去,猜到了我那位大舅子、温辞的头上。

  温辞是香居书院的学生,流言最初也是从书院开始,私下质疑他的那位同窗,听说是听了褚姓东家的话,才会误会温辞。

  温辞水平如何,昨日宝安苑茶会,已经有了分晓。

  歹人污蔑不成,夜里就想放火烧小蝠胡同?”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前因后果,似是有那么回事,但又有些串不起来。

  “四公子,污蔑不成又烧胡同,这……”那人摇了摇头。

  霍以骁冷笑了声:“这有什么奇怪的。污蔑儿子不成,就冲当爹的下手。温同知管着进京考生的吃喝,那胡同突然烧起来,追责下去,温同知能全身而退?多大仇啊,逮着人家两父子可劲儿折腾?”

请记住本站域名: 黄鹤楼文学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