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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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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要出门,霍以骁就打算让温宴下午多歇一会儿。

  他自己精力好,一整夜不睡也不打紧。

  温宴却不行,她一向爱睡,且是睡少了就浑身冷得慌,最后哼哼唧唧、小脾气一堆。

  不理,自是不行的,理了、哄了,那就是得寸进尺。

  温宴却是不肯好好歇午觉。

  理由倒也充分,她得准备明儿包汤圆用的猪油馅儿。

  这东西,费力气又费时。

  温宴就在屋里搓。

  一大块油光发亮的猪板油切成小块,又细细去碾黑芝麻,这些都相对轻松,猪板油、黑芝麻与糖的混合,才是大头。

  白皙的双手不住的揉搓,一遍又一遍。

  霍以骁看她额头上都泌了些汗,放下手中的书册,道:“我来吧。”

  温宴抬起眼皮子瞅他:“这跟搅鱼泥不同。”

  霍以骁哼了声。

  有什么不同。

  搅鱼泥的是他,揉板油的也是他。

  温宴这细胳膊,动不动就喊手酸,还是边上歇着吧。

  两人换了手。

  霍以骁是头一回做这活儿,入手感觉又油乎乎的,试了几下,慢慢有了些感觉。

  直到搓得三种料全混在了一起,猪板油的筋膜也都去除干净,才算是做得了。

  待到了入夜,温宴带上了药粉与青梅,与霍以骁一道往北大街方向去。

  钱家的书画铺子已经打烊了,门板落下。

  只后院里,还亮着盏油灯。

  钱晖还在夜读。

  温宴选择钱晖,是因他相对好下手。

  王笙与杨继林都已成亲,夫妻夜里睡一张床,不比钱晖孤家寡人。

  马车停在钱晖屋子一墙之隔的胡同里,黑檀儿跃上屋顶,既观察钱家,也顾着周围,免得有人经过看到马车。

  直等到快四更时,钱晖才吹了灯。

  黑檀儿轻轻冲下头唤了声。

  车里,温宴靠在霍以骁怀里打瞌睡。

  霍以骁清醒着小狐狸刚才一会儿冷了一会儿脖子不舒服撒娇软软糯糯,意思明明白白,霍以骁干脆由着她了。

  听见黑檀儿叫霍以骁皱了皱眉头。

  温宴睡得很沉。

  钱晖真是睡得不早也不晚!

  霍以骁只好把温宴唤起来。

  温宴打着哈欠下车待青梅含到口中,一个激灵,所有的瞌睡都醒了。

  这味道她再吃多少回都适应不了。

  冲却好用。

  月光被云层挡了大半温宴和霍以骁翻身进了钱家后院。

  取出药粉温宴熟练地将它点燃丢进了钱晖的屋子里。

  本就快睡着的钱晖,没一会儿就模糊了。

  两人一猫,闪身进去。

  霍以骁夜视好,躺在床上的青年眼下淤青一片,看得出压力颇大。

  黑檀儿跳到了钱晖的胸口一屁股坐下。

  钱晖闷哼了一声。

  霍以骁转眸看温宴他先前没有细问过药倒了之后她打算怎么做。

  这时候温宴开口了。

  是温辞的声音。

  “钱兄,”温宴道,“前些日子在老师家中拜年之时,我是不是有什么失礼之处?那思来想去,总觉得你和杨兄他们,对我有些不满。”

  钱晖没有回答,只是呼吸重了许多。

  温宴又道:“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钱兄直言以告,你我都是同窗,去岁又一道中举……”

  “谁要跟你一道中?”钱晖总算有反应了。

  他似是在梦中与温辞面对面了。

  温辞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说话客客气气。

  钱晖以前觉得,大抵勋贵出身的公子都是这样,但现在,他看得很不顺眼。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钱晖的声音模糊着:“你配吗?”

  恶意随着这三个字,扑面而来。

  温宴知他不喜欢大哥,还是被这份几乎趋向于恨的恶意给弄得蹙眉。

  “为什么?”温宴问。

  钱晖咬牙道:“你怎么上的榜,你难道不知道?”

  温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心中疑惑顿生,看向霍以骁。

  霍以骁冲她颔首,示意她继续问。

  温宴道:“考上的,和你们一样进贡院,写考卷……”

  “哈?!”钱晖越发激动,若不是黑檀儿压在他身上,他几乎能从床上跳起来,“是,你跟我们一样写考卷,我们苦思冥想,细细作答,而你,而你一早就知道卷面了吧?我是考中的,你是作弊的!”

  温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们仇视温辞,竟然是怀疑温辞作弊?

  “你凭什么如此污蔑我?”按下心中情绪,温宴继续道。

  钱晖道:“你不过是下场试一试而已,你就那么点水平,若不是提前知晓考题,你凭什么能中?凭什么?!你不配中!我们苦读多年,考了又考,你凭什么……”

  说到了最后,只余下沉沉的呼吸了。

  钱晖睡死了。

  温宴咬着青梅,左右看了看。

  以这间屋子的大小,她配的那点儿药粉,不至于吧……

  罢了。

  她低估了钱晖,他大抵是太困了,才会扛不住。

  温宴和霍以骁从屋子里出来,全部整理妥当,这才翻身出了钱家。

  黑檀儿没有走,在钱家院子里待了一刻钟,然后对着院子里的竹衣架子挥了一爪子。

  晾晒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只空架子搭在那儿。

  黑檀儿一爪子抽得狠,顷刻间噼里啪啦一阵响,全散架了。

  钱父钱母的屋子里传来动静,很快,钱母披着衣裳出来,看到一地竹架子和院子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她气得跺脚。

  “这些野猫,无法无天!”

  钱晖也被这么大的声响惊醒了,他瞪大着眼睛,直挺挺着,呼吸重重起伏。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好烦,做梦都梦见那个舞弊的家伙!

  晦气!

  不过,还好是做梦。

  定安侯府,高高在上,温辞的妹妹又刚嫁给了霍太妃的娘家侄孙,这样的人,他得罪不起。

  他只能在背后说道几句,当着温辞的面,他不敢。

  钱晖翻了个身,又睡了。

  另一厢,马车离开了北大街,往大丰街去。

  温宴靠着霍以骁,整理思路。

  她相信温辞没有舞弊。

  温辞就是去试试,中与不中,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怎么可能做那等糊涂事情。

  却是不知,钱晖等人为何会这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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