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满文婷后,李镜立刻去了屈庭的府上,但在屈庭家门口,他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如果满文婷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以刁立人那老狐狸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事情会有败露的可能?
倘若他存心演一场戏来试探大家,那自己贸贸然将此事告诉屈庭,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李镜没进屈家,转身直接去了衙门。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刁立人一定在县衙里设了内鬼,只要他一通知屈庭,衙门里有了动静,那个内鬼就会将此事汇报给刁立人听,到时候马贼不仅不会来,他还会用其他方法来对付屈庭。
所以,他必须先去衙门,揪出这个内鬼,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李镜来到衙门,直接找到了林斩,虽然他跟林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看得出来,林斩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此事找他帮忙,应该万无一失。
“什么?!衙门里有内鬼?”
林斩震惊的表情,让李镜更加确定了他的清白,他微微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猜测,“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林斩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李师爷想怎么做?”
李镜勾了勾手指,示意林斩把耳朵凑过来,接着他在对方的耳边低语一阵,听得对方不断点头,“还是李师爷有办法。”
李镜跟林斩交代完毕,就直接离开了衙门。
紧接着,林斩将衙门内的所有捕快与官兵召集到一起,向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屈大人将会在城郊接见一帮贵客,用来对付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所以今晚你们要注意一点,不要在城门附近游荡,以免撞到屈大人,妨碍他与贵宾交谈。”
“是,林捕头。”
当天晚上,城门破天荒地没有关闭,显然是为了方便屈庭接见贵宾。
大约在丑时左右,林斩护送着一顶轿子悄悄地出了城门,来到郊外的一处山头附近。
轿子里,李镜平静地坐在里面,等着那个内鬼自投罗网。
“李师爷,后面好像有点动静。”
听见林斩的禀报,李镜弯起唇角,缓缓开口,“是时候收网了。”
一刻钟后,林斩带着那个内鬼来到李镜面前,正如李镜所料,这家伙是衙门里其中一个捕快,名字叫毕全,平时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竟是刁家安插在衙门的眼线。
“你好大的胆子。”
李镜走到毕全面前,冷冰冰地开口,“竟连屈大人也敢出卖,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毕全从被林斩抓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面如死灰,如今见到李镜站在他的面前,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李师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李镜一脸好笑,“都会做内鬼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林斩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踹了毕全一脚,愤怒道:“枉我平时对你信任有加,经常带着你去胡吃海喝,想不到你竟然帮刁家做奸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毕全被林斩踹倒在地,吓得哭了起来,“对不起,林捕头,我不是故意当叛徒的,只不过有一次在赌坊赌输了银子,刁勇答应帮我还债,所以我才不得不为他们做事。”
林斩气得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痛骂道:“我说了无数次了,叫你戒赌,戒赌!你不但不听,还闯出了这么大的祸,现在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毕全抱着林斩的腿,声音哭得愈发响亮,在杳无人烟的城郊,他的哭声格外刺耳。
李镜冷冰冰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说,你都帮刁家做了些什么,刁家利用了你多久?”
林斩配合地跺了毕全一脚,恐吓道:“说!”
毕全被林斩跺得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不得不开口答道:“我帮刁家做了两年事左右,平时就是将衙门里的消息通知给他们知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过。”
林斩冷笑起来,“这难道做的还少吗?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李镜冷眼看着林斩揍了毕全几拳,才慢悠悠地问道:“除了你以外,刁家还有没有安插其他人手在屈大人身边?”
毕全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几下,才痛苦地答道:“没有,就算有,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
李镜微微点头,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以刁立人那老狐狸的性子,又怎么会让每个内鬼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呢?
“那你这次跟着我们,是不是因为刁立人让你最近这段时间密切留意屈大人的举动?”
听到这个问题,毕全明显犹豫起来,显然不敢直接说真话。
见此状况,林斩再次挥拳向毕全打去,一边打一边痛骂,“你这臭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真话,是不是想被屈大人杀了才安心?”
毕全被林斩打得嗷嗷直叫,最后不得不开口承认,“是,是刁立人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此事关系到刁家的生死存亡,让我一定要密切留意。”
林斩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李镜。
李镜眯起双眼,冷冰冰地说道:“我果然猜得没错,所谓马贼不过是刁立人的一场试探,他想看看到底有哪一家与他离心,将来好一起收拾。”
林斩主动问道:“那屈大人应该暂时安全了?”
李镜摇了摇头,“马贼的事情是假的,不代表刁立人要杀屈大人也是假的,他一定还有后招,才会在这个时候揪出与他离心的财主,想趁这次机会一网打尽。”
林斩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屈大人仍然会有危险?”
李镜微微点头,目光重新望向毕全,“或许,这个家伙会知道内情。”
听到这个,毕全还没来得及反驳,林斩就再次抬脚向他踹去,“说,刁立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他想对屈大人做些什么?!”
毕全被林斩踹得哀嚎连连,但这次却死活没有松口,“李师爷,我真的刁家想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刁家怎么可能什么都告诉我?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