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眉找上门的时候,林莺第一反应就是很警觉的。
她绝对相信顾鲲和她说的话,相信一切来打探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人都是坏人。
胡眉连忙安抚:“林小姐你别误会!我是暗中刺探过你们的消息,这点我也不瞒着你了,但我都是为你好!为了让你有机会将来嫁给他!”
听对方说得这么坦白,林莺倒是稍微冷静了一下:不如先虚与委蛇假装听听,回头就跟老公告密。
她就佯作倾听:“说来听听。”
胡眉就单刀直入,把“顾鲲之所以不许你俩公开关系,是存了将来想娶小郡主的念头”之类的推断说了。
“林妹妹,听姐姐一句劝,机会要抓紧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姐姐可以教你两招。
你得手之后,想办法把他引到某些酒店里,让我们的人暗中抓一些证据,闹难看一点,他想娶小郡主就难了。”
林莺假装犹豫,表示可以试试。
如今已经是期末,她的高中毕业考试早就结束了,去华夏留学的手续也办好了,几天之后就飞去了华夏,从粤州转沪江,到了之后才知道顾鲲已经去了曰本,她也就匆匆继续办签证、飞曰本。
只不过,她在福冈一下飞机,就直接选择了向顾鲲告密。
福冈,某酒店。
两人本来就快一个学期没在一起了,自然是要先干柴裂火乳胶丝漆一下。
一番温柔缱绻之后,林莺娇喘坦白。
“老公,有些人想害你,他们想把你我的关系挖出来,弄成绯闻,阻挠你将来娶兰方郡主为妻的可能性。出面联络我的是个很风骚的贱女人,但我不知道她幕后的老板是谁,我怕露出破绽,不敢问。”
听到林莺说得这么直接,顾鲲还是稍稍有些意外的。
他忍不住奖励了林莺一个深吻,加上额外的一顿抚慰,得意地说:“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就不打算阻止我娶兰方郡主?”
林莺神色微微一黯:“是吧,你果然有想过娶小郡主。”
顾鲲:“什么跟什么呢,我只是就事论事,但我根本没想到那一层,肯定是对付我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么坦荡的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林莺一听,心里顿时一暖,又柔情似水地倾诉了一番:“我信你,你从来不屑于骗我。”
顾鲲要渣也是渣的明明白白,骗人的事情是不干的。
说来也是可笑,萨武洋至少半年前就动了“把顾鲲招为他的外甥女婿”的念头。
连朱敬业这个假想敌,最晚最晚也是三四个月之前,就开始提防这事儿。
偏偏是作为当事人的顾鲲,压根儿脑子里完全没想过这事儿。
当然了,作为这个猜疑链中另一方的小郡主,如今更是天真烂漫什么都不知道。
主要是顾鲲这人成事从来不需要依靠女人,而且他怎么会对一个才虚岁13、周岁12的小姑娘有想法呢,那不是禽兽了么。
要是没人提醒他的话,即使将来这个小郡主有利用价值,靠他自己想,那至少得三五年后才会想到这种可能性。
“那你说我是怎么回复他们比较好?”林莺心里还有些担心,自然要让老公拿主意,毕竟顾鲲就是她的主心骨。
顾鲲:“其实随便了,想直接撕破脸皮也可以,想拖两周也可以。我就一点要求——你拒绝那个胡眉的时候,假装还没遇到我,也没找到我,懂么?你就假装是‘之前留在古晋怕被对方的势力害了,所以逃到华夏后,确保安全了才敢跟他们翻脸’。
也就是说,不想跟他们合作是你自己的意思,你要让他们相信我真的还在‘闭关训练’,外人都联系不上我,这样他们才会更加气急败坏又蠢蠢欲动。”
林莺点头允诺:“我明白了。那我回沪江,找个房子住先安顿下来,然后在沪江给他们回复国际长途摊牌。”
“房子不用找了,我在沪江有个公寓,你就跟我住吧。”顾鲲说着,把自家钥匙抛给自己的女人,“不过,你不再多住几天么?都半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会缠我呢。”
林莺脸色一红:“你是要做大事的,听说这次是奔着世大运的金牌去,我要是再留,岂不是害你不能保持体力——我可跟你说好了,你比赛的时候,我会再飞来给你加油的。不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许再乱找别的女人浪费体力了!”
要是到时候到了比赛场上,虚得跟软脚虾一样,丢不丢人。
运动员赛前都是要至少一周不近女色的。
顾鲲继续在曰本闭关训练、暗中遥控生意不提。
朱敬业这边,被耍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确认胡眉的分化拉拢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失望,因为他知道,哪怕不动手,本来也有至少八成概率是拉拢不了顾鲲的。
胡眉这颗棋子,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给个痛快。
而通过胡眉的刺探,朱敬业多多少少觉得自己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比如,他确认了顾鲲真的是在曰本闭关,对外界的消息不是很灵通,此时不动手抓把柄,等顾鲲回来说不定就更难办了。
7月10日,星期一,也是第五条华夏游轮赴兰方组团旅游的到港日。
确切地说,中远方面找的游轮一共只有两条,错开时间专跑粤州-兰方航线,所以每周都会有一条游轮抵港兰方。
算算人数,组织来兰方公费考察的游客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千人次,累计为顾鲲创造了一千万人民币的直接营业额、还有数百万的周边消费拉动。
顾鲲从这个旅游项目里赚到的纯利润,也达到了每月两百多万。已经比他的渔船队、以及与萨武洋合作的外贸生意加起来,还要来钱了。
这么源源不断地照顾生意,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
所以朱敬业准备正式动手了。
这天一早,他就找来了自己手下负责动武的得力干将。
“老板,有什么吩咐?”一个大约四十岁光景的刀疤脸男子,穿着黑涩会的西装,毕恭毕敬来朱敬业办公室报到。
他叫于伟烈,是当年给朱敬业的父亲做保镖出身,祖上是华夏东北来的,跟着老朱家干了二十年,如今掌管着朱敬业手下的一些安保力量,以及几支施工队。
在兰方这一亩三分地上,正规的武装力量、算上王室卫队和警察,也就三四百人,所以朱敬业也不好豢养太多打手。
不过,做工程的公司,手下拉几个包工头出来,都是有干仗的潜力的。就像如龙极里,那些房地产公司的施工队直接就是黑邦。
所以朱敬业藏武于民的潜力,是兰方最大的。
朱敬业盯着于伟烈看了几秒钟,斟酌地下令:“这几天,在港区周边的娱乐场所,都让你的人布控一下,去那些施工员、保镖们爱去的廉价娱乐场所,一对一盯防着黑水安保和港区施工队的那些顾鲲手下,主要是黑水安保的人。
能够用文的打探就打探,套问一下他们的家人都在哪里。实在不行的话,制造一点纠纷,闹几个人进局子里也成。我怀疑,顾鲲是华夏方面的代言人,他找的这些安保人员,有华夏方面武装人员的背景。
如果能证明他们曾经是退伍军官、家人还被华夏方面扣在北方,那么这些消息吹到大公耳朵里,肯定都是负面的。大公难道不会揣测,顾鲲有可能是北方人派来图谋不轨的么?”
于伟烈想了想,大致知道该怎么挑事了:“明白,我这就去做。”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朱敬业敲了敲桌子。
于伟烈连忙再靠近半步,低头恭听:“请吩咐。”
“除了这事儿,你再安排一些人伪装成游客,闯到航母主题公园里。到船上刺探一下情况,最好能偷入那些黑水保安把守着不让进的地方。
我估计顾鲲那个安保措施都是演给人看的,背地里估计肯定有华夏的军方人员进去测绘研究过了。顾鲲之所以假装在曰本闭关训练,肯定也是怕出事儿之后好撇清、好甩锅给他那个安保经理龙五,说成是龙五自作主张收黑钱放水、让人进去的。
只要我们能搜到证据,不怕大公不出面冻结惩戒顾鲲的生意,他是不会留下一个跟外国的军方有合作嫌疑的卖国者的。”
朱敬业的判断,如果顾鲲亲自听见了,也会觉得挺有逻辑的。
龙五这厮也是真的惨,无论是华夏方面还是兰方方面,对顾鲲的恶意揣测,都要他背黑锅。
而且还是两种方向截然相反的揣测。
“好的,我这就去办。”于伟烈干脆利落地答应。
当天晚上,在码头酒吧,在港区一些廉价的工人/保安扎堆的消遣场所,一些异动就悄然无声而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在于伟烈的人蓄意挑衅之下,好几个看上去最有华谍嫌疑的黑水公司雇员,因为酒后斗殴或者别的原因,被捞到局子里去了。
“籍贯!履历!家庭情况!你的家人们都在哪里!”一番顺理成章地拷问,严丝合缝地推进着。
趁着黑水安保的人手出现空档,第二天航母主题公园开放的时候,因为安保力量略有不足,一些买了票的闹事游客,开始硬闯禁区。
航母主题公园的保安,当然不敢开枪杀人了,他们只是用身体人墙、推搡阻拦对方硬闯。
毕竟航母上的部分区域,只是公司设立的禁区,而不是军事禁区。在兰方,普通商人哪有权力设置军事禁区呢?别人要闯,你也不能杀人对吧,只能尽量阻止、然后报警让官方来处理。
朱敬业很得意,以为自己终于逮到了顾鲲一个空档。
“人已经得罪了,你们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逼问出一些有用的口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