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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魏王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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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十五年,二月初,正月才过,也到了李泰离京赴任洛州都督的日子。

  李泰此去洛州,李恪大体上还是放心的,洛州都督驻于洛阳,名义上掌洛州,兼领怀、郑、汝四州军政,是洛州一带的军政首官,但因为洛州属内州,更是东都紧要之地,其实洛阳的防务和兵权实际上并非全在李泰的手中。

  在洛阳城中,除了洛州都督和洛州刺史这两个名义上的军、政首官外,还有一个不容小觑的官职,那便是洛阳宫守,洛阳宫守官如其名,守备洛阳,也是洛阳城中兵权的实际掌控者,直属皇帝和省台,不在地方管制之中,甚至不受兵部管辖。

  本任洛阳宫守名唤蔺谟,乃李世民昔年旧部,爵封杨国公,被李世民委以重任,拜洛阳宫守,守备东都,其实整个洛阳城的兵权都在他的手中,李泰虽是亲王但自然也管不得他。

  李泰本就不是行伍出身,不熟军务,再加上洛阳有老将蔺谟坐镇,李泰在洛阳左右掣肘,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

  更何况,就在李泰准备离京赴任的几日前,在李泰的前头,萧月仙已经先李泰一步去了洛阳,有萧月仙在洛阳盯着,李恪更不必担忧了。

  李泰离京乃是之官,并非贬谪身上还是带着李世民的关切和恩宠的李泰离京也不会如当初李承乾那般狼狈,当李泰离京的那一日长安城中权贵前来相送李泰的还有许多。

  今日的李泰可是主角了被人围作了一团,一一相送但就在过了一阵后,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送别的众人纷纷退散到了一边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正自不远处策马而来,这人正是太子李恪。

  李恪身为李泰的兄长,李泰外放,于情于理李恪都是应当亲自来此相送而李恪确实也这么做了。

  “弟李泰拜见太子兄长。”李恪近前李泰主动上前拜道。

  李恪连忙翻身下马,将李泰扶起,笑道:“自家亲兄弟,哪来的这般多的礼数。”

  李恪和李泰兄弟当着群臣的面一团和气,仿佛真就是亲密无间的手足一般实际上围观的众人谁都知道,这两兄弟私底下互不对付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多年,恐怕就差兵戎相见了。

  李恪到此薛仁贵便带着东宫卫率挡在了李恪的身前,将李恪和李泰与送行的众人隔开了众人也都识趣纷纷退开了。

  众人退下后李恪和李泰并肩而立,两人虽然是手足兄弟,但话说的却不多,以往两人也颇为疏远,两人相处时先是一阵短暂沉闷后,还是李泰先开了口。

  李泰笑道:“你我虽是宗室兄弟,但却本无太多交情,话说的更是不多,倒是难为兄长还专程跑这一趟了。”

  因为储位之事,李恪和李泰从来不和,不止是过去,哪怕是在结果已定的现在和将来,也同样不会有所缓解,此处并无旁人,李泰和李恪说话倒也不必太多忌讳。

  李恪也笑道:“四郎今日离京,天下人可都看着呢,你我份属兄弟,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李泰道:“也是,你若是不送我这一程,父皇那边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吧。”

  李恪摇了摇头道:“倒也并非尽是因为父皇,当年兄长离京,我便曾在此相送,今日四郎之官,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李恪说着,似乎又想起了当日送别李承乾的场景,不禁对李泰感叹道:“两年多前,我曾在此送兄长南下黔州,今日又在此送你前往洛阳,短短数载,已经物非人非了。”

  李泰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搁在三年前,谁能想到今日。”

  三年前,李承乾还是太子,李恪只是楚王,而李泰和李恪同样还有一争之力,可现在时间过去不过三载,东宫易主,就连他李泰也要被外放出京,去洛阳之官了。

  李泰的话不过随口而发,听着是有几分叹息,但细细品来也不免有几分不甘的味道,不过想来也是,谋夺储位多年,一朝事败,有些不甘也都是难免的。

  李恪道:“过去了,便就过去了,何必再拘泥不放,反倒让自己不痛快。”

  李泰看着李恪,又想起了什么,对李恪问道:“事情过了便就过了,只是我有一事一直不明,困扰在我心中也有些时日了,如今我将远行,日后恐也再难回京,不知兄长可否为我解惑?”

  李恪道:“不知是何事,四郎但问便是,能说的我自会说,不能说的也绝不会开口。”

  李恪的话说的直白,并不好听,但也是实情,李恪和李泰之间自然不可能是知无不言的。

  李泰也没把李恪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李泰对李恪问道:“秘书丞段延芳可是你的人?”

  李泰离京是早晚的事情,但李世民会如此突然地下旨着李泰离京,这和元日朝会之上段延芳为李泰请功,请封李泰为雍王脱不得关系。

  李泰是对李恪的太子之位抱有野心,所以李世民外放李泰并无不妥,更不曾冤枉了他,但封雍王的事情绝对不是他的注意,他从不曾谋划过此事。

  请封李泰为雍王,和李世民外放李泰之官,这本是两码事情,李世民外放李泰给出的原因也是李泰年岁已满,而不是因为雍王之事,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请封雍王之事刺激了李世民对李泰夺储的担忧,这才仓促下旨外放,所以对于此事李泰不可能不在意。

  李恪知道李泰的意思,但李恪并不直接回答李泰的话,只是回道:“四郎恐怕记差了,段延芳在秘书省供职,不是东宫属官。”

  李恪所言看似回答了李泰的话,实际上却和李泰所问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朝中人人皆知段延芳官拜秘书丞,李恪根本就是所答非意。

  但通过李恪的回答,李泰隐约也猜到了结果,如果段延芳不是李恪的人,李恪理当断然否绝,但李恪说的却是段延芳不是东宫属官,这是不是意味着李恪认下了此事呢?

  李泰感叹道:“当初在朝堂上是我得意忘形,竟被人寻出了如此大的破绽,实在可笑。论这份定性和城府,我不如兄长多矣。”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你有你的去处,我也有我的去处,四郎此去洛阳得享富贵清闲,有时我也羡慕地紧啊。”

  储君便意味着责任,自打李恪被立为太子后,尤其是近一年多以来,李恪比起以往为楚王时繁忙了不知多少,也没了以往的闲暇。

  李恪这么说,李泰也就知道李恪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了,对李恪拱手道:“兄长国务繁忙,那小弟也不耽误兄长的时间,小弟这就去了,来日若有机会,洛阳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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