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您说,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训练的事儿了。而是一个态度问题。”
“若是郭团长在最近摆出一副积极备战与防御的事儿,并且修书一封让人递给你的上官,表达出你对于大封锁战局过于焦灼而产生的焦虑,在信上剖析一下自己积极备战的打算,让上面的人看到你的态度……”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真的有厉害的山匪从东阿这附近经过,你的队伍因为寡不敌众,对方的装备又精良于你方的配给,在你带领手下兵员奋力抵抗无果之后,十分遗憾的让这一队人马逃脱了。”
“你要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你的上官才不会找你的麻烦。”
“而那两个大佬自然也没有理由轻易的罢了你的兵权,换上他们得用的心腹了啊。”
“所以,郭团长我问你操练的事儿,是不是对你们团的存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郭德强在蒙圈之中奋力的点了点脑袋。
“那好!”邵年时又继续问道:“那是不是经过我分析之后,郭团长就应该知晓了这操练的重要性了?”
见到对方又点了头,邵年时终于满意的笑了,他用手沾了沾桌面上因为倒茶而溅出来的小水滴,就手就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所以,我就需要郭团长,从明天起,就带着队伍往这,这,这一片的地界拉营地进行野外训练了啊。”
顺着邵年时勾勒出来的地图,郭德强与一旁的初定就探头瞧了过去。
只一个粗略的勾勒,这两个人竟然就全看了明白。
这地图上有两山,山间有一平坦坡地,坡地前有小溪蜿蜒而过,坡地后则是通往另外一条山路的所在。
这个位置虽然隐蔽却是一处很的用的肥美之地。
至于这个坡地的作用……
正是那个张老头家的驴场所在。
所以说……
抬起眼睛的初定的眼神都不对了。
只有郭德强那个傻得,现在还盯着这幅地图拼命的瞧呢:“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训练呢?”
“这里距离我们保安团的驻军所在很远的嘛!”
倒是离着他大哥的熬胶的那个作坊不远,这一片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干这个行当的棚子,逆着风过去,那臭气直传三里呢。
瞧着郭德强没想明白,邵年时就笑着继续解释:“原因很简单啊郭团长。”
“你瞧这个位置,是不是外城尤其是西南所在的山匪往东进的必经之路?”
“他们若是翻过这两侧的山过来,那我真是一点脾气没有,除非这些山匪疯了,才会选择以爬山的方式躲避追兵。”
“所以,在这里操练才能称得上正确的策略性演习。”
“至于这里,郭团长你瞧,正是张家驴场的所在。”
“这两边的位置是不是离得有些近?”
郭德强朝着邵年时手指的方向一瞧,十分果断的点了头:“是,特别的近!”
看得初定那叫一个好奇,顺着邵年时手点的方向看去,这两点间的位置若是在桌面上划拉着……瞧是特别的近了。
可是现实是,张老头的驴场距离这两坡夹道之间还有近一里地的差距呢。
他认为的近与郭大炮心中所想的近是一个意思吗?
可是已经理解了邵年时的做法的初定却没有将这个指出来。
因为他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彻底解决的好方法。
军事行动嘛,保密当然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那个地方还容易引来悍匪。
他弟弟为了保卫一方安宁,占用你几天驴场又怎么样了嘛!
一下子就理直气壮的初定从未曾想过,只要理由能够站得住脚,其实他做起生意来也没有那么的良善。
而直到这个时候,郭德强还没弄明白邵年时他自己的目的与要求呢。
直到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笑着对他拱拱手,顺便对于他的无意识解围与帮忙表示了感谢的时候,他才知道,邵年时指点了他此时的危局,顺带手的接着他的势,将自己的麻烦也给解决了。
这是一个高人啊。
做的事情可以说得上不露声色了。
今天这个事儿,他只要不说,整个东阿就没人知道这事儿是他操纵着干的。
而老张头那行人,要找也只能找他这个保安团长,去找能说得上话的初定管事的,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事儿就是对面的这个小子亲自阴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一点没有因为被利用了而产生任何的羞恼之情,反倒是升起了对这个人的无限佩服。
而对方在他还稀里糊涂的时候,竟然敢坦坦荡荡的将自己的算计全数的说出来,让他知晓前因后果。
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因为这相互利用的关系而感到不舒服。
就冲着这份儿坦荡的劲儿!
邵年时这个朋友他郭德强是交定了!
“好!邵经理果真是大城市里派过来的人。”
“这计策……”
真是阴恻恻的啊。
“我郭大炮是个老粗,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邵经理这样会念书的人。”
“不管邵经理是不是为了自己活计,你这个提醒之情,我老郭是记在心里了。”
“原本邵经理你不来,我也打算给那个张老头家找个麻烦的。”
“现在我能明目张胆的去找对方的茬了,这张老头还一屁都不敢放!”
“这种感觉怎么就TM的这么爽呢?!”
“这难道就是邵兄弟所提及的站在大义的制高点上发话,让别人无话可说的感觉吗?”
“那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他娘的爽了吧?”
“我老郭欺男霸女的时候,还从来没有不招骂名的时候呢。”
得嘞,你愿意将这个行为归于欺男霸女的范畴之内你就归去吧。
只要这能让你舒舒服服的把事儿办了就成。
这三个人还想着就后续的细节进行讨论呢,却闻到正厅的侧门口处,突入飘进来的一股浓郁的香气。
“干娘的鸡炖好了!肯定是干娘炖的鸡!”
郭大炮十分笃定的给香气下了定义,果不其然,下一瞬,初家的干娘就端着一个大瓦罐从门外走了进来。